罗战很热络地管那ว小子叫“豌豆蓉儿”，没叫大名儿。
那厮疼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从窗台上滚落，嗷嗷地大叫：“混蛋！你敢打我，你个小警察他娘的敢打我？！你知道我老子是谁吗！！！”
程宇垂眼嗫嚅道：“没怎么想的。”
程宇皱着眉头：“我还有事儿呢。”
叶雨桐特意叮嘱说：“你记得把皮夹克穿来，让我爸我妈高兴高兴。”
程宇进出好几趟给他老妈端茶倒水，赔小心说好话，第二天看这情形仍然不好，请假带老妈瞧病去了。
然后马上又支棱起来了，完全抗拒不住对亲密的渴望，分明觉得不够，不过瘾。
程宇挣吧着怒吼：“你甭管我！”
麻团儿武：“还跟一挺漂亮的女的！我看这架势……是要勾搭上相好了吧？”
程宇一边儿鼓掌一边儿忍不住偷眼瞄罗战，眼珠里闪烁光彩，竟然透出一丝调笑和揶揄。
罗战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住在大杂院儿里，邻里间共用厨房，七八户人家只有两间小灶房，做饭都要排队抢位。
而且有案底，就算是现在做正经生意，这身份也洗不白了。
程宇那时候对白远说：“他肯定没逃跑，会回来的，罗战不是那种人。”
“我们家老爷子是个棋痴啊，每天去等，每晚儿端着一碟儿芸豆糕在鸟市里遛达，等了挺长一段时间呢……老头子因为这事还挺失望的，觉得他棋友不来了咋也不通知他一声，他也忘了打听对方家住在哪里，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叫什么，他为这事儿惆怅了挺久呢……”
他扭着脖ๆ子回头时看见那人用半卧倒姿势向高架桥上射击。攻击他们的歹徒中弹翻落栏杆，像一麻袋烂土豆重重地从十几米高的桥上一头栽下，摔成一摊带血的残破肢体。
小姨子表达情绪一点儿都不含糊：“帅毙了简直了！程警官您可真帅啊！”
罗战在胡同口徘徊了很久，这回是连程宇的家门口都摸到了，进不进？进不进？到底进不进去？！
【正文】
“程宇你这人脾ຆ气也不好，你对我好话从来没一句，一张嘴就是训人，嫌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动不动地眉毛一拧，眼儿一瞪，粗着嗓子，那警察大爷的架子就端起来了，就编派我，呲得我！……”
罗战两只手攥成拳头，攥得紧紧ู的，连珠炮似的：“程宇我觉得要是换个别的人，早就忍不了你这号儿了，要不然你丫相了这么多次亲，一次都没成吧？人家为啥要甩你啊？不甩你甩谁啊！也就是我能受着你！
“程宇我觉得你这人，就是脸色不好看，说话也不好听，你其实对我好着呢！我都沦落成阶下囚了，我老爸不认我了，好多兄弟都散伙了，我傍家儿也跑了，傍别ี人去了，可是你……你那时候怎么就……”
罗战的声音突然就哽了，喉头抖动，眼底蓦然涌出潮漉漉的水雾，分明弥漫了若干年前那个ฐ夏夜、青黑色浓郁的山峦中血色滔天的回忆。
“程宇，程宇我知道你不爱听我提那ว件事儿，可是我能说我喜欢我那时候抱着你、背着你吗，你浑身是血躺在我怀里，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攥着你的手！
“程宇我本来判了八年，如果没有发生过那ว件事儿，我现在应该还蹲在监狱里苦熬着，你知道我为什么出来了？！是因为你！！！
“就是因为ฦ你，程宇，我减刑了，他们说我救了两ä个警察，有悔过自新表现，所以给我减刑三年！在监狱里我每天都想得是你，我在劳改农场每天卖力做工，从来不打架不闹事，他们打我我都忍着捱着不还手！别人斗ç殴我装死，别人越狱我留守，别人袭警我堵枪眼，因为我想早点儿出来我想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