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蕙说:但是,他爱我比我爱他多呀!这样是比较幸福的。
如果两个ฐ人都那ว么聪明,才不会谈恋爱呢!聪明的人,会爱自己多一点,只有笨蛋才会爱对方比爱自己更多。
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之后,他忽然转过身来,微笑着问我:
〈序〉年轻的爱情
音乐会停吗?
永不。他说。
永不?
嗯。他驶前了,又倒退。
有永远不会停的音乐的吗?
在心中便不会停。
汽油会用完吗?
今晚不会。
这样子不停的打转,我们会晕过去吗?
他凝望着我,说:永不。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双向我辉映着的眼睛,他捉住了我的手。月亮、星星、路灯和房子在回转,甜美的生命也在回转。我凝视这他那ว孩子气的眼波,这个小时候每天晚上躲在被窝里饮泣,害怕自己会死去的小男孩,有没有想过长大之后会遇到เ一个来访问他的女记者?然后,爱情召唤了他们,在她最悲伤的时候,他在她心里亮起了希望的灯。
我掉进昏昏夜色之中ณ,眼睛花花的。永不,永不……我听到เ的,是梦呓还是真实的?我们是在做梦的星球吗?直到เ我醒来,发觉他在我床上,我赤身露体,被他搂抱着,呼吸着他的气息,我才发现,我们是在醒着恶星球。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意识到爱和忘记能够同时降临。那段日子,竟然有一天,我忘记了林方文。
第四章最蓝的一片天空
1
我抱着刚刚买的几本书,挤在一群不相识的人中间避雨。马路上的车子堵在一起,寸步难移,看来韩星宇要迟到了。
那个初ม夏的第一场雨,密密绵绵,间中还打雷,灰沉沉的天空好像快要掉到เ地上。一个黑影窜进来,顷ั刻间变成了一个人。那个人站在我身旁,怔怔的望着我。我回过头去,看见了林方แ文。
我望了望他,他也望了望我。一阵沉默zhaທishuyuan之后,他首先说:
买书吗?
喔,是的。我回答。
他看着我怀里,问:
是什么书?
我突然忘记了自己买的是什么书。
他站在那里,等不到答案,有点儿尴尬,大概ฐ是以为我不想告诉他。
我从怀中那个ฐ绿色的纸袋里拿出我买的书给他看。
就是这几本。我说。
喔——他接过我手上的书,仔细看了一会。
我忘记了自己买的书,也许是因为记起了另外的事情。眼前的这一场雷雨,不是似曾相识吗?两年前,我们站在一株老榕树下面避雨,我问他,一九九七年六月三十日,我们会不会在一起,没想到两年后已经有答案了。千禧年的除夕,我们也不会一起了。为什么要跟他再见呢?再见到他,往事又依依的重演如昨。猛地回头,我才发现我们避雨的银行外面,贴满了葛米儿的演唱会海报。这样的重逢,是谁的安排?
我看到那些海ร报的时候,林方文也看到了。在一段短暂的时光里,我们曾经以为ฦ自己将会与一个ฐ人长相厮守,后来,我们才知道,长相厮守是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幻想?
我望着车子来的方แ向,韩星宇什么时候会来呢?我既想他来,也怕他来。
你在等人吗?林方文问。
我点了点头。
良久的沉默zhaishuyuan过去之ใ后,他终于说:
天很灰。
是的。
他抬头望着灰色的天空,说:
不知道哪里的天空最蓝?
我看到了韩星宇的车子。
我的朋友来了。他匆匆把书还给我。
我爬上韩星宇的车子,身上沾满了雨粉。
等了很久吗?韩星宇握着我的手。
不是的。我说。
车子缓缓的离去,我在反光镜中看到林方文变得愈来愈小了。他那张在雨中依依的脸庞,也愈来愈模糊。我的心中,流转着他那年除夕送给我的歌。
要是有一天,你离场远去
发丝一扬,便足以抛却昨日,明日
只脸庞在雨中ณ的水泽依依;我犹在等待的
告诉我,到天地终场的时候
于一片新成的水泽,你也在等待
而那将是另外一次雨天,雨不沾衣
甚至所有的弦弦雨雨,均已忘却
为ฦ什么他好像早ຉ已经料到这一场重逢和离别ี,也料到了这一个雨天?
刚才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韩星宇问我。
是我以前的男朋友。我说。
他微笑着,没有答话。
哪里的天空最蓝?我问。
西藏的天空最蓝,那里离天最近。他说。
是吗?
嗯。十岁那ว年的暑假,我跟爸爸妈妈一起去西藏旅行,那个天空真蓝!不知道是因为孩子看的天空特别蓝,还是西藏的天空真的很蓝。有机会的话,和你再去看一次那里的天空。他说。
嗯。我点了点头。
哪里的天空最蓝?每个时候,每种心情,每一个人看到的,也许都会不同吧?葛米儿也许会说南太平洋的天空最蓝ณ,南极的企鹅会说是雪地上的天空最蓝,鲸鱼会说海里的天空最蓝。长颈鹿是地上最高的动物,离天最近,它看到เ的天空都是一样的蓝吧?
那林方แ文看到的呢?我看到的呢?
我靠着韩星宇的肩膀说:
你头顶ะ的天空最蓝。
他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脸。他的手最暖。
反光镜里,是不是已经失掉了林方文的踪影?我没有再回望了。我已经找到了最蓝的一片天空,那ว里离我最近。
2
葛米儿哭了!
报纸娱乐版上有这样一条标题。
葛米儿在她第一个演唱会上哭了。那个时候,她正唱着一首名叫《花开的方向》的歌,唱到中途,她哭了,满脸都是泪。
是被热情的歌迷感动了吧?
是为了自己的成功而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