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说好的,听话地出门去,不再打扰他。
他蹲在树荫下,站起来时猛地眼前一黑,扶住旁้边的栏杆。谢安闲从小到大很少有这样消เ极的时候,他索性靠着那颗树,凝视摇曳的光影,在同一天里第二次萌生了“死了算了”的念头。
“最近在忙什么呢男神,还在纽约?啊,这个点是凌晨了吧?”
可他就是放不下。记忆里有个影子一直呆在阴暗的角落里,仿佛就要伺机而起,把他拖进那段模糊却始终无法忘记的回忆里。
美味佳肴近在眼前,谢安闲却食之无味。他空下来的那ว只手时不时地碰手机,被谢正则说了好几次。还有最后一口饭,突然桌面的手机震动一下,他随意地瞥了眼,看到屏幕上亮闪闪的,可不就是“沈诀”两个字发来的消息。
大嫂不无担心地问他:“安闲没事儿吧?这是怎么เ了,晚饭只吃了一点,不饿啊?”
他在七月的夜晚,生平第一次觉得老天对自己太好了。
这类晚宴其实很无聊。
夜间时差作祟,沈诀根本睡不着。他索性起身,酒店房间只住一宿,沈诀有洁癖,放在柜子上的两支红酒他看了一眼,并不是自己喜欢的。
彼时谢安闲已经念大学了,顶着名校的招牌学习娱ຉ乐两不误。覃宛和他的城市离得不远,便兴高采烈地约了起来,在一起追沈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建立了与小时候截然不同的深厚的革命友谊。
全文无虐小甜饼,惯例1v1้
可惜现实太令人惋惜,谢安闲没时间去勾三搭四,而不忙的时候,又满心满眼是同一个人。
谢安闲郁闷,“我真是太没出息了……搞不好真的栽在他手里。”转念又觉得沈诀还不一定要,顿时更加消เ沉。
好不容易等来周末,谢安闲不愿意东想西想,索性出门散心。
洛城的阳光仿佛一年四季都很放肆,城市是橙色的,永远热烈永远生生不息。谢安闲难得拿了相机,重拾高中时一度很感兴趣的旧业,甚至拍了几张不错的相片。
十字路口的街角构图映衬蓝天白云,谢安闲通过镜头去看,熙攘的红绿灯突然变色,街对面走过来一群人。他的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按了快门。
皱着眉倒回去看,谢安闲原本放松了的心情又立刻紧张起来。
他从那张照片小小的预览里看到了沈诀,拿着杯冷饮。他之所以惹人注目,是大家都在动,唯独他是静态。低垂眼睫,好像只是在凝视脚๐下缩成一团的自己的影子,阳光和树搭在一起把他笼罩在一处朦胧的阴影中。
谢安闲没忍下心删ฤ掉这张失败品,他任由它仍然在储存卡中,心想反正也占不了多少位置。再抬起头时,街对面没有动的沈诀不见了。
“哦,有缘无分。”谢安闲自嘲地想,“这样也挺好的,免得见了不知道说什么话。”
他转过头去,再走几步有家挺好吃的可丽饼,谢安闲盘算着要吃什么口味,脚步轻快。排上了队,谢安闲感觉肩膀被人略微迟疑地碰了一下。
对上一双波澜不惊的眼,和稍微笑起来的熟ງ悉表情,沈诀排在他前方,中间隔着一个白人女性。他同那女人换了个位置,便到เ了谢安闲面前。
事已至此,谢安闲硬着头皮搭讪:“好巧啊。”
沈诀平静道:“不巧,我周三就看到เ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ps:设定里沈家哥哥主ว攻国外市场其实是不太现实的,毕竟好莱坞对中国演员还是不太友好,国内电影现在又速食,搞得很纠结……所以算一个金手指吧,光是想想讲英文的沈家哥哥就觉得很苏_(:๘3∠)_
☆、平行
谢安闲和沈诀一别两个月余,如今居然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吃可丽饼,旁边不时有人侧目。他很想问沈诀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对方坦然地说完,接着就转过身。
正当谢安闲以为就这么算了的时候,沈诀问他:“你要吃哪个?”
竟然又请了他一次零食。路边坐的地方没有空位,谢安闲无所谓地挑了片树阴,沈诀站在他旁้边,两个人沉默无言。
良久,谢安闲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在众多的关于“你好不好”中挑了个折中的问候:“沈老师,我看你好像瘦了不少,拍戏辛苦了。”
他不知道怎么称呼沈诀,过去他喊男神,多少带着点暧昧和调侃,直呼其名要么太冷淡要么太亲昵。谢安闲记得他经纪人是这么喊他的,于是有样学样,看到沈诀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眉宇间的褶皱稍纵即逝。
沈诀笑了下:“还好,台词工作量大,不过角色我很喜欢。”
谢安闲顺理成章地问:“什么样的角色?”
“一个辩护律师。”沈诀报了导演和编剧的名字,谢安闲恍然大悟,他便继续说,“对戏的演员都很优秀,会是部好影片。”
没来由地想到了新า西兰,谢安闲又问:“那雪原法则你还拍不拍了,都过去小半年也没见你往那边飞,是不是olson要删你戏份啊?”
沈诀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冬天过去,第一部里面我戏份不太多,只有丛林一节——你看过原著吧,小露个ฐ面,大概最后剪辑出来有十五分钟。第二部是重头,明年六月拍,到เ时候估计蹲在新西兰喝一年的风。”
说起工作计划他总是自信,这是他引以为傲的事业。谢安闲点点头,他的可丽饼吃完了,把手往裤兜里一抄和他告别:“我先走了。”
沈诀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像是对一个年纪小些、随时需要照顾的朋友,谢安闲走出两ä步,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无名火,他扭头回来,停在沈诀旁边。由于身高差ๆ,他得稍微抬头才能凝视对方แ的眼睛,那里面无波无澜。
一张嘴却是个无比奇怪的要求:“你下次见到我,能不能ม假装不认识,别跟我说话,也别ี请我吃东西,更别送我去哪。”
沈诀并不意外似的:“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时间在这须臾暂停了,谢安闲清晰地感觉自天灵盖上一阵疲软扩散到四肢,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像是整个人浮进了虚空。他用力地闭了闭眼,掐了把手心找回理智,勉强还能ม维持礼貌和风度。
谢安闲朝沈诀颓败地笑了笑:“我永远,都不会想和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