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看傻了,师父果然是绝世高人,就算是少林功夫也得打过十几分钟才结束战斗,师父出手,基本不用第二招。
“你去村里租一台拖拉机。”关璐说,“时间宝贵,我们耽误不起。”
“你问吧。”
美国,洛杉矶,关璐从梦中ณ醒来,大汗淋漓,一连三天她都做了同样的梦,自己和快递小哥在公路上和别人追逐枪战,坠落悬崖,惊险浪漫的如同好莱坞大片,甚至唇上还有吻过的感觉,不,那是人工呼吸留下的味道。
雷猛和十四号同为军人出身,很有共同语言,如果没有十七号这个ฐ奇葩,那么十四号是队伍里最强的,现在只能屈居第二了。
“饭就不吃了。”雷猛也是部队出来的,知道副参谋长打得什么主意,真留下吃饭,这几个人非被灌趴下不可。
党还山说:“海平,你的意见呢”
忽然手里一空,原来小萌被人拉走了,小萝莉挣扎着要听故事,保姆强行将她拖走,远处站着个年轻女人,看样子是小萌的母亲,还用警惕的目光瞪了刘彦直一眼。
这顿饭吃的很没意思,费楠总在打听外企的待遇,刘彦直的思维停留在1997年他二十岁的时候,见识并不丰富,不过忽悠1987年的费楠还不是很难,席间费教授倒是一言不发,只是一杯杯的喝酒。
他拿起人造革提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摞钞ๆ票来,摆在桌子上。
五分钟后,交警和110民警都赶到了现场,先收了双方แ的驾驶证,让他们把车挪到路边,然后再解决其他。
一路疾行,车队进入市区,刘彦直坚持要先回家看看,党爱国批准了,吴冬青陪他来到เ工棚,刘彦直下了车,走到门前,心情无比忐忑,伸出的手迟迟没有敲门。
刘ถ彦直被带上了大巴车,旅游团的成员们多有不满,但是碍于马教练的面子也没说什么。
“这是未来手机,我刚买的。”甄悦无奈地笑道,刘彦直虽然四十岁了,但实际上还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这个档口居然扯手机的话题。
母子俩边走边聊,刘彦直说这些钱够咱们过两个ฐ月了吧,母亲说现在不比你小时候了,物价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妈我每月工资一千二,加上街道社区给的低保,拢共不到两千块,咱娘俩吃饭都紧巴巴的。
他今年二十岁,高中毕业后,在社会上待业了两年,家住在轻工局宿舍,父母都是光学仪器厂的工人,记忆的截止是七月初的某天,因为香港回归的电视节目印象特别深刻๑。
近江火车站是一栋三十年代的欧式建筑,据说出自于当年陈子锟将军的夫人林文静的设计,时至今日依然屹立在淮江之滨,雄风依旧,站外广场上停着几辆大通道公交车,还有一排人力三轮车,售票大厅也是门可罗雀,这年头还没有民工潮,出差的人也不多,火车票应该不紧张。
进了售票大厅,年代感扑面而来,迎面一幅巨เ大的油画,是身着蓝色警服的铁ກ路公安威严的伸出手来,旁边画着汽油、硫酸、香蕉水、雷管等不许带上列车的违禁品,墙角的柜台里摆着橘子水、面包,高高的小窗口里,穿蓝色铁路制服的售票员拨弄着算盘珠子。
刘ถ彦直站在窗口前,摸出一叠钞票来:“同志,我买两张明天去广州的卧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软卧。”
“没有。”售票员头也不抬,继续打算盘。
“那就买最近的,两张软卧。”刘彦直说。
“没有软卧。”售票员说,“下一个。”
刘彦直回头看看,没有其他买票的旅客,他忍着想投诉的欲望再次说道:“那硬卧也行。”
“没有。”
“硬座呢”
“没有。”
“站票呢”
“说多少遍了,没有都卖完了”
中年售票员大妈已经很不耐烦,说完就把小窗口关上了。
刘彦直没招了,离开了售票窗口,一个ฐ鬼鬼祟祟的年轻人凑了过来:“朋友,要票么”
又是黄牛党,刘彦直问他,软卧票能搞到么
黄牛笑了:“朋友,你不大懂行啊,软卧要处级以上干部才能买,硬卧也全是内部分完了的,在售票处根本买不到เ,要么你托关系找站长签字拿票,要么加钱在我这儿买。”
刘彦直很痛快:“加钱无所谓,给我两张明天去广州的卧铺,要下铺。”
黄牛说:“时间这么เ紧张,就是站长也拿不到票,早卖完了,别说硬卧,硬座都没有,去广州的车就这么一班,那么多的个体户南下进货,都坐这趟车,票老紧俏了。”
刘彦直说:“你废那么เ多话干什么,搞不到票你当什么黄牛。”
黄牛说:“我有我的路数,你先交给我五块钱,明天我带你们进站,包送上车,上车你再补票,过十几站再补卧铺。”
刘彦直摆摆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黄牛很不高兴:“你还不信,大家都是这么坐车的,你有本事你坐飞机去,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狗屁不懂ฦ”
车站广场上,刘ถ彦直闷闷不乐,他空有一麻袋钞票,却连一张卧铺都买不到。
小鬼善解人意的递过来一支香烟:“师父,来支红塔山。”
刘彦直拍掉他叼着的香烟,喝道:“小孩子不许抽烟,明天就给我上学去,没有文化,就算做贼也一辈子是个ฐ小毛贼。”
小鬼讪笑:“师父别生气,不就是买不到票么,这事儿好办,托关系找站长去呗,送点礼,别说硬卧,软卧也没问题。”
刘彦直豁然开朗:“送什么好呢”
小鬼说:“先找黄牛兑点外汇券,友谊商店里买些进口烟酒,绝对好使。”
人民银行门口,小鬼找到了黄牛张家福,带着他三条街的菜市场,银行后面的巷๕口已经不安全,公安经常在那里蹲坑抓人。
张家福看到刘彦直,顿时乐่了:“是你啊,那天跑的挺快,哥们打算兑多少美金”
刘彦直说:“我要外汇券,先给我来五百块钱的。”
张家福咋舌,这哥们胃口很大啊,张嘴就是五百块外汇券,这是打算把友谊商店搬空的节奏么。
“行,先说好价钱,你也知道外汇券比美金还难弄,不过咱哥们一回生二回熟,给你个ฐ优惠价,七百块钱换五百外汇券。”张家福故作豪爽道。
刘彦直不知道汇率,小鬼却懂行,他鄙夷道:“你骗鬼呢,行价是一百三换一百,五百外汇券,六百五人民币就行了。”
张家福嘿嘿一笑:“好,六百五就六百五,权当交你这个朋友了,我身上没带,跟我回家拿去。”
黄牛家就住在不远的五金配件厂宿舍,张家福原来是五金厂的青工,因为盗窃厂里的钢筋被开除,沦落为社会青年,靠倒卖外汇养家糊口,虽然被厂子开除,但是宿舍照样住着,这是一栋六十年代的筒子楼,楼ä道里摆满杂物,各家各户的煤球炉也摆在外面,炒菜做饭的时候可以分享煎æ炒烹炸的缤纷味道。
刘彦直和小鬼在楼下等候,张家福上楼ä拿钱,过了五分钟下来了,三人在僻静处交易,刘彦直打开随身提包,点了六十五张大团结,张家福瞥了一眼,包里还有很多很多钱,不由得吞了一口涎水。
五百元中国银行发行的外汇兑换券到手,都是崭新า的票子,正面是风景画,背面是英文注释,数目清点完毕,交易结束,分道扬镳。
张家福回到家里,抽了一支烟,下了决定,正好儿子张宗伟回来,血头血脸的,看样子又在外面打架了。
“打回去,打不赢别回家吃饭。”张家福在十二岁的儿子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
儿子性格倔强,眼泪都没流,一声不吭从铅笔盒里拿出磨的锋利ำ的钢尺出去了。
“小兔崽子,一点都不省心。”张家福嘀ถ咕着下楼,来到宿舍区门卫室,丢下一毛钱纸币,拨通了派出所的电å话。
“派出所吗,我找马所长,马国庆。”
马国庆是去年才从省公安干校毕业的新民警,一心想办大案要案,却被分配到派出所,干些抓黄牛、扒手之ใ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这让他郁郁不得志,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
他正在枪柜旁擦拭着五四手枪,值班员的大嗓门喊道:“小马,电话。”于是锁上枪,跑去接电话,电话是一个被他抓过的黄牛打来的,师傅说要培养自己的线人才能在破案的时候随时得到线索,所以他培养张家福做自己的特情。
张家福报告说,刚才有人在他那里高价换了五百元外汇券,那ว人包里还有大笔的现金,起码好几万。
“那ว人长什么样子,什么体貌特征”马国庆兴奋起来,摸过记录本和圆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