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落在地上,为何明明我知晓他在荆山,又知道他窝在凤凰巢ิ穴中下棋,以为所有事情还可以回转,到了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来不及?
“你……”我手指了他半天,才赌气的放下来,“那你换件衣裳,不会让我在凡间等着吗?”
“东离……东离……不是,不是在和你下棋?”我抖着声音问出心里的疑问,火凤凰偏过头来看我:“他确是在下棋,不过却不是和我。”
羽红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才坐到เ我对面,“你别ี理他。”
她头朝后看了看,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亭子后边还有一间简陋的草屋,她回过头来,抱怨着:“你当然不知道了,明苏……明苏那只该死的凤凰在这养伤,这不……”她弯腰把那些东西悉数的捡到笸箩里,“让我晒草药……”
我忘了东离解了我的封印,脑袋这么一砸终于恍然大悟了一件更为要命的事情,“父君不会,不会……这个时候追下界来吧?”
“你糊涂的年头还不够长么?”东离冷冷的接我的话,头也没回的说,“魔族上将周曲钟意你,你知道么?”
“但我想,没人告诉过你,草木神女不能嫁。”
“你答应过的,琼光会留在我身边。”
“我怎么?”东离没完没了的非要抓着我的头,我白了他一眼,“封我法术的是不是你?拐我闺女的是不是你?还有,还有……逼着我给你做饭的是不是你?陶镜能教琼光弹琴,弹得既ຂ那么好,那自然做个饭也不在话下了,你何必非要欺负我?欺负我,你很开心?”
东离也不知为何愣了一下神儿,之后才又说道,“她好吃,但人又懒,只好我来。”
我撩开眼皮看看他,他正在忙活着往锅里放着什么东西,我一愣:“你会做啊?”
对不起亲们,电脑แ抽了,晚了喽。
《画心》
我依然雾水,不依不饶的问道:“那我三叔他们呢?魔族四帝不会对我父君怎么样吧?”
我无心管她,只是盯着大鹏鸟爪下的琼光,大声的喊着:“琼光,别怕,没事了,咱们一定没事的。你撑着点儿,你爹知道咱们在人界,一定会想办法找我们的……”
“琼光,你听娘说……放开我,回魔罗之域……”如今我与凡人无异,没有法术傍身十足成了她的拖累。
“贪狼是哪个小子?”华楚歪靠在软塌上,杵着腮帮子看东离作画。
我一愣,倒是忘了这茬。
再然后,便是再上九重天如此混乱的一段了,能把自己这短暂一生过得如此支离破碎如此无能如此窝囊临死也要母女分离凄惨万分的便只有我华楚了。
四周万籁俱静,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亮,还有淡淡飘过来的茶香,是碧潭飘雪,还是龙戏珠?
可嗓子,已如破败残钟不出个半个音节。
明苏手臂一抖,那只金狐已如个棉团般丢进我的怀里,有一瞬刹我心竟像被刀锋撩拨般的战战兢兢。
“算便宜你了,”明苏那ว语调,听着不像却是要给东离送葬,“我打赌,你从未见过他的真身。”
我不知道的,岂止是这一桩。
已然死绝的心海,因着东离在我怀中的真实触感重新泛滥成灾,只是我手抚在那金色的毛上,却像探入凉如碧落的那抹冰泉,浇灭我心中刚刚泛起的希冀。
是呵,我怎么还傻得可以,以为那样的业火之中,以其元神种青莲花的东离还可以逃过。
“司禄星君在后山之中,西若和文康会把莲子送过去。”东离就是这样,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得周周全全,我抬头看看明苏,他抱着双臂正在看我,许是他见我伤情伤得不清,他动了动嘴唇终于跟我说了大概。
五日前,东离已到เ荆山。
在更远的几日前,西若和文康已在这里守着羽红和司禄星君,而明苏,本该在九重天上养伤,却因为ฦ荆山火凤凰少争是他虽然十分看不过眼但又脱不得干系的老子,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被打过来。
东离说,司禄星君不能有什么เ闪失。
天魔战事正酣畅ม,父君坐镇九重天牵制阿修罗的兵,给了东离来荆山喘息并得以种青莲花的缝隙,临了明苏不忘夸耀我父君:“要说呢,作为东离的老丈人,你爹……当得很够资格。”
莲叶残香成足尖儿碎碎点缀,明苏从我怀中抱过了东离,我空落的双手悬在半空之ใ中。
到底,东离还是离我而去了。
从前我想恶毒的质问司禄星君,为什么เ我这些年过得凄惨,他却和云曦可以好好的活着,可如今,东离为我种下青莲花徒留惨烈的金狐皮囊,而此事的始作俑者我,却还厚着脸皮的苟延残喘。
长生大帝曾说,长生又有何趣?那就一并死了算了。
生不能同衾,死便同穴吧,东离说过,我是他的妻,我没有脸独活。
《画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