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去帮你做宵夜?”
沿着印象中的路线拐回去,我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建筑,似乎是柳三上午来看的我的卧房。
带着暖意的风轻拂薄绸衣衫。
青木眼神懵懂地看向我,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邪恶:“我十六厘米呀~~~”
局势至此已完全扭转。
我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四天。
有帅哥在傍,我本来心态轻松,此行全当成旅游。
曾爸在照顾女儿这件事上几乎从未出过差错,除了有一天……
清冷的光辉里,竟有一人踏空而来,清减憔悴,行走在虚空里,眼神没有情感地望向前方。
柳三笑笑,居然没有否认,“你最喜欢哪个ฐ花灯?”
没有电脑แ,我活的就像只猪,怕不得要浸猪笼。
我一个ฐ鲤鱼打挺跳起来穿好衣服又飞快地洗漱,生怕赶不上晚饭。心里还疑惑——青木那个囧娃平时那么黏人,今天怎么เ也没来骚扰我?
喧哗的背景下,柳三轻灵的声音沉静如水,“……桃花螺壳软味美,放灯节前后最宜食用,脂膏满腹,在清酒里浸—两宿,膏溢壳外,莹皆若水晶——”
我把头缩回车里,想了想,又把车窗的帘子挂在旁边的小玉勾上,偷偷在里面瞄柳三的脸。
吃完饭,我回房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洗澡是在哪个房间。
好一会儿,尹莲舟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教主,我们还去晋阳?”
“瑶瑶?你醒了是吗?”那种沉沉的嗓音一响起,我立马明白是谁了,叶西决!
“唔,这个……”夏妈摸着下巴思索了两秒钟,“你觉得韩颓当长得怎样。”
“哟?我这辈子才二十岁?大把青春啊……”我窃喜。上辈子明明都已经二十七了。
“姐,我真高兴你能回家。”顿ู一顿,“爹、娘、还有我,都很想你。”
那ว天早上,我偷偷搽了夏妈的化妆品被抓个正着,夏妈鄙夷地看着我:
四周一片萧杀,仿佛可以听到整个冰封雪冻的地壳深处响起冰裂声。
这句话说完,他转向叶西决,恰巧叶西决也抬头,两人视线交错,相视一笑,我仿佛看到空气之间有电流流窜,虚空中突然冒出一大堆粉红色的泡泡。
所以,当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体会了一遍啥叫“声浪被突然斩断”。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我从没见过的,非常大而朴素的屋子。没有雕梁画栋,只是灰墙黑瓦,屋顶ะ还有不知什么เ作用的木头架子。
=。=噗……我冷的浑身颤抖。还“瑶瑶”呢,柳三是不是喝假酒了?
我咳了一下,拽拽地,“喂,祝你生日快乐啊。”
“年年岁岁花相似,宣城太守知不知?”植物学话题。
旁้边却突然有细小的动静。
柳三张了嘴,感觉有话要脱口而出,但又瞬间抿上了,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我还是心虚地把本子藏在了隐蔽的小柜子里。
少顷,已有仆役呈上瑶琴一把,我双手抚过,便立即知道这是上好的蚕丝银弦。
第一眼就看到เ了柳永晴——
沈南泽是大好人,给我带了好多药,柳三也还不错,你可以信任他们。
“可你是女子。”
“你觉得我是边海瞳吗?”
他吃吃地笑着,声音脆生生的,“也是,当一个人命都没有的时候,就不能把神教圣女带回去了。”
我握刀的手很精确地切在梨子上,刀锋一转,就是一个兔子耳朵被切成型。被切下来的果肉大块大块地掉在碗里。
“嗯……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整天喝药,如今也是久病成医。现在看到有人生病,就总是想到从前的自己,所以也比较喜欢照料é病人。”
清欢阁是金陵最好的酒楼,朝歌夜弦,极尽奢侈,文人骚客络绎不绝。
更靠里一些的地方,彪形大汉手执佩刀,也不言语,对着绯衫少年一刀直劈下来,眼看就要劈到胸口,绯衣少年却一声轻笑,身子微侧,提气纵起,佩剑与刀相撞,出清脆的声音。那大汉随之转身,又是一刀劈下。
我的头突然撞上个东西,我晕了两秒才看清撞上的是什么——两个打手,站在来厕所的路上,瞠目结舌地看着我。
莫向霜晨怨未开,白头朝夕自相摧。
我有点怒了。孤男寡女的,总不能ม在马车里住一夜啊。
“师妹你看我,我没有脚啊……我没有脚啊……”
柳三带我去了庭院里。
白瓷小坛,封泥拍开,一股酸甜的果香溢出。
酒液颜色嫣红似胭脂,比蜂蜜还要浓稠。白瓷碟中已๐装了半碗冰镇酸梅汁,酒液ຂ缓缓倒入其中,拖曳出长长的银丝。
“喝点酸梅酒压惊。”
窗外的枝桠上蝉鸣聒噪,更衬得这一方小天地里安静。
在这片刻让人放松的宁静里,我双手捧过浅浅的碟子,一小口一小口喝。
曾经的记忆已经复苏。
那些记忆里当然也包括了小时候的种种,包括更多人……也包括以前的柳三。
我和他,确实很小就认识。
也许因为记忆恢复的缘故,整个灵魂在身体里越来越稳固。内力随之恢复,身体就像往冰块里慢慢注入暖流一样舒缓。
我的指尖凝聚着只有自己能ม看到的、泛着淡紫色光华的灵力,只要我想,就能ม熟练地用这种能力驭鬼。眼睛又能重新看见鬼魂,半透明乳玻璃一样漂荡在庭院墙角,甚至有个ฐ婴儿模样的小鬼手脚利ำ落地攀上离我们不远的一棵树上拽着枝条荡秋千——若常人看了,恐怕会觉得树叶被吹起。
这些变化我都没告诉柳三。
因为我已经打定主意做一些他不会允许我做的事情。
在离我右手边一步之遥的地方,一个紫ใ衣身影静静矗立,衣袂无风自动。明明是阳光洒了满身,却照的她的紫衣宛如月华般清冷。
她天生就像行走在暗夜的人,绮丽地弥漫足以撼动天地的杀意。
她的身后有棵树,树上缠绕着藤蔓,开出俏丽的紫色花朵。
花朵却敌不过她的美。
边海ร瞳,孤傲绝世,不与群芳绝伦,不与俗子共赏。
我与她隔着阴阳对视。
紫ใ色的眼眸如瀚海般深沉,在她身后,盛夏也化为严冬般肃杀。
“怎么了么?”柳三见我若有所思。
“啊,没什么。”
“还在担心青木?”
碟子本来凑近嘴唇,听了这话忍不住抬头瞧他,“……当然是担心的了,可我知道他大概明天就能醒。相比之下,你应该更担心柳末寒吧。”
“还好。”他漂亮的眼睛看向远方,“就算现在干着急也无济于事,反倒是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我同意地颔。
绿树阴影绰绰地交错,手中端着的酸梅酒嫣红,像拈在指尖的一朵花。
“展颜,”我开口,“我不想这么坐以待毙。”
可能所有人都会怪我任性,希望你能ม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