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想通了,感情上仍无法接受。
“是,三姑娘说得有理。五少爷切记,你是少爷,是男子,是要做大事的。将来娶了亲,这些女人家的事情,呵呵,还是少搀和为ฦ好。”
“奴婢……不知该怎么说。”彩蝶谨慎的低下头,为难的皱着眉,“奴婢看二房比长房主子多,说话也更有用。内宅的事情,大太太守寡什么事情也不操心,倒是二太太日日管理家务,还要奉承老太太,孝顺的紧。”
“什么,我爹娘也……”俞清瑶直直瞪大眼,心头的怒火足以把她整个身躯燃烧殆尽。
俞清瑶以为胡嬷嬷是在提醒她,钱氏早就根深蒂固,就算曾祖父知道实情,也奈何不得。可她不这样认为,被欺骗、被愚弄,这种感觉但凡有些自尊的人都忍受不了。曾祖父念在开枝散叶的份上,不会下令把钱氏休了,可也能让钱氏无法继续逍遥下去!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露出惊容。胡嬷嬷尤其震惊,慌忙拨开人群,对大夫福了一福,忍着焦急担忧,“不知大夫是哪里人士?行医多久?在何处坐堂?往日怎么เ没见过……”
又一盏茶碗飞过来,几乎是擦着俞清瑶的腿过去,砸碎了,溅湿了裙摆。
“奴婢知道。奴婢不敢妄言!奴婢誓,谁也不告诉,烂在肚子里。”
染了大红指甲的婷瑶呵呵的笑,“三妹妹,这还不知?郭家妹夫看中ณ我了,于是偷偷告诉媒婆,把名字换了。你别去费心思了,打算上门质问?啧啧,我要是你,就不自取其辱了!郭家娶妻,娶的是帝师俞家的闺女,是你是我,有什么分别?什么嫡庶,人家才不认呢!”
“回来后,钱氏大怒,重重责罚了四个轿夫,又恼怒伺候的人不周到,害得她滚到泥水中,脏了衣裳,命人立刻唤了人牙子。有钱的自赎其身,远走他乡;没钱的杖责三十大板――不许上药,直接卖掉。”
俞清瑶自是不会解释,前几日她送礼的目的是依托二太太,希望得到有限的庇护。现在么เ,她一心只想着离开俞家!
“大姐姐且别担心了,今日我们快快活活乐่一日。雨桐,快收下荷包。”
他一走,俞清瑶脱力的倒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心中百感交集,面上却是淡淡的,在老太太“亲切”的关注下,她不冷不热的应着,“多谢祖母,清瑶吃得不多,已是够了。”
“倒是我们大房……这些年被二房欺压的太狠了!不想想办法,日后老太爷没了,这家业落到二房手中,可就没我们大房的容身之处了!”
且说雪瑶,被指名道姓的骂,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冲过去跟杨嬷嬷对骂,两个回合下来,反而将她鞭笞丫鬟、去祠堂偷贡品的事也翻了出来。真不知道杨嬷嬷是从哪里知晓这些阴私。
……
雪瑶扬着脖子,挥挥手,让人拿过来燕窝粥,乖巧的靠在钱氏身边,让人怀疑刚刚她的撒泼是幻觉。
“姑娘,你何必送那么贵重的赤金簪子给二太太呢?她暗地里不知道扣了你多少钱财!”
“嬷嬷也是没有办法。玛瑙是家生子,父母兄弟都是二太太的人,虽是真心对姑娘,可万一二太太用她娘老子逼着做什么事情,玛瑙不敢拒绝的。不得不防着。至于翡翠,是外面买的,为人一向谨慎,也老实。这回是被鬼魂之ใ说吓破了胆子,狠狠给她个教训,下次也不敢了。姑娘方能放心用着。”
俞清瑶忍不住拍了一下腿,真相竟然是这样!她随口乱掰的话,差点为自己惹下大祸!
“你还问?”大太太掩着脸孔,一副忧伤担心的模样,“谁不知你被鬼魂缠上了?”
训兰轩里剑拔弩张,硝烟滚滚。
……
把清瑶的想法付之行动的,她的堂姐雪瑶。俞雪瑶今年十二,生得玉雪娇花一样的肌肤,丝黑亮,长眉如鬓,五官活脱脱又是一个钱俞氏。难怪偏疼她。
“醒醒啊,姑娘,你怎么เ了?”
她是害怕写出的字不如两个姐妹吗?不,她是害怕……过了她们!
“我一把骨头了,治不治都这样了,算了算了。”
胡嬷嬷理所当然道。
父亲出名动天下的探花郎,此且不提,单单说她自幼与父母分离,只有个嫡亲的弟弟在身边,自然爱若珍宝。而且生活在大家族内,虽有祖父母疼爱,到底差了一层。何况,祖父母的儿孙辈众多,孙女不提,光是嫡孙就有六个,实在无暇顾及。族中其他兄弟姐妹受了委屈,有父母撑腰,她们俩人便只能默默忍受,迎风流泪了。
重生一回,俞清瑶自然不会再傻乎乎的去做那种事倍功半、自讨苦吃的事。本身就没那ว天赋,何必浪费时间?何况……纵有天大的才华,又如何!
胡嬷嬷懒得理会她,专心盯着俞清瑶,见她眼珠动了动,视线扫过房内摆设,随即停留在自己身上不动了,半响,才哭出声音来,“嬷嬷、嬷嬷……”
“嬷嬷请说。”俞子皓彬彬有礼的说。从这点上看,他被教养的极好,哪怕是心中ณ再多愁思,面上仍是一片温和,极有大家公子风度。
“自三夫人走之ใ后,一直是杨嬷嬷负责管理夫人的嫁妆。前几日姑娘赏了杨嬷嬷回家养老,临走之ใ前,杨嬷嬷把库房的钥匙给了我。昨日用钥匙开了库房,才现,库房里……”
“东西丢â了?”俞清瑶惊道。
胡嬷嬷摇摇头,“内宅中,怎会进了贼人?东西,被换了。”
“什么!嬷嬷,你可看仔细了?会不会,一时弄错?或是,或是被人借走,略摆摆就送回来呢?”俞子皓不敢相信。
“唉!三夫人的陪嫁,当年在京城也是轰动一时。数不清的名家字画、古董宝物,嬷嬷眼力再差,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差,还是分辨得出的。库房里的那些赝品,也不知是找谁做的,粗制滥造,怎么可能出自堂堂安庆侯府?便是个丫鬟也看得出来。”
俞子皓气得白了脸,那是他母亲的陪嫁。他动得,姐姐动得,想送谁就送谁,不心疼。可饶过他们姐弟,直接以假换真,算怎么回事?当他跟姐姐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