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洁癖，他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洁癖习惯。把活水这条要求纳入要条件，不论是买是租，先找到宅子让他搬过去。要独门独院的，就他和使女两人住，生活条件尽量好一点，环境安静，但又要离街市不远。因为他现在住的地方就是这样的环境，闹中ณ取静，地段是确实不错，就是他这黑医的身份，让人成天跟着他提心吊胆。真难为益怀先生收了这样一个ฐ不让人省心的弟子。”
“好学生要听老师的话。”宋亦柏眉梢扬起，神情愉悦。
“少跟我打马虎眼，这理由你蒙少东家还差不多，想蒙我，你再过几年。”
吃过饭，在诊室用盐水洗了伤口，换了干净的纱布包扎好，跟来开工的万宝宝打了个招呼，不理会她惊惶失措的尖叫，顾念提着书箱出门上车。
包小易和铁ກ子紧随其后，“顾念！”
包寄桃不动声色地先做完今晚的生意，打烊后，在房里换下女装ณ。恢复真容，穿上夜行衣。武器藏在身上。大厨和伙计们也都一样打扮，悄悄地潜伏在屋顶上，慢慢地向六德客栈的方向靠近，他们的任务是盯住那帮杀手，别让他们从自己视野里脱身。还要注意不能打草惊蛇。
顾念只管做手术，术后康复不归她的专业。开刀完毕她就再没见过那个病人，这下提起，不禁也好奇地问问情况。
晚饭后收治了四个受了伤的醉鬼，是好心的街坊们帮着送来的，好在都是皮外伤，清创消毒上药就完事，但吵得人头疼，四个病人没一个是安静的，其中一人进来诊室时，还打翻了桌上的药瓶，洒了一瓶金创药。顾念一点不客气地把那瓶药算在了他们的诊费里。
宋亦柏依旧ງ一脸无辜，推说自己从来不管教学医院的事，这的确是实话，这是医学堂名下的产业。由院长管理日常事务，和安堂从不直接过问经营情况。
“我们正在设一个陷阱，抓几个杀手，暂时用不着大夫出面，等我们追查到了买凶人的线索，需要鉴定药品，那才是你们出手的时候。”秦如栩劝道。
送走了秦如栩，顾ุ念一人在房里有些激动地走来走去，回味这个ฐ好消เ息，同时为秦如栩祈่祷。希望天上的神明保佑他能早日破案。
顾念果断放下自己的东西，净了手，悄悄地走进开刀房，里面正忙着。病人已经昏睡，正面腹部三个血口，主刀大夫手里一根长镊子，捅在伤口里正掏着，搁在一旁的铜碗里还没有一颗铅粒。
到เ家时午饭时间已过，多数人都在家午休，巷子里没什么เ人走动，但街上很热闹，今天正是十五。年节的最后一天，街上都挂起了漂亮的花灯，人们就在灯底下走来走去，等天黑就将统一点燃。
“那这包小易到底是何人啊？貌似他跟大哥是好兄弟？”
“哎哎，谢谢官爷指点。”
这时有个矮墩墩的壮士走近顾念这一桌，伸手去搭铁子的肩膀，在将挨未挨之际，铁ກ子先一步起身。避过了那不知虚实的一拍。
虽然几年不在江湖上出现了，仍然是关心江湖事态的，而且也想看看能ม不能碰到熟人，打听些别的消息。
顾ุ念看看自己，突然觉得她真是勤俭节约。
哑姑走前还比划着手势让顾念不要担心她，她回去睡一会儿就好。让顾念去玩。
“这样说来，我以后要多听姐姐讲故事了，我也想多学点别人的经验。”
“秦如栩现在可忙着呢。官府那边的排查算是白忙活了，反倒是我帮了他一点忙，给了他一些有用的线索，他正盯着呢，估计接下来他该面对硬仗了。”
顾念的马车行至半路，车夫想抄近道早点回家，就离开了平坦宽敞的主干道，提早拐上了相对狭窄房屋密集的小街，结果很不幸地遇到了堵车。
“不要，求你，不要，我一定要好好伺候你，别赶我走，我不要工钱都行，求你，顾大夫，留下我吧。”
顾念的眼皮子半耷拉着，周身暖意融融，她的睡意又上来了。见状，包寄桃与她道别ี，让她安心在家养伤，秦如栩会给她请病假，什么时候不影响行动了再去上课，幸好没几天就要放年假了，正经弟子们都忙着各种考试，她这不记名弟子缺几天课也不打紧。
身后的伙计们一溜烟地出了大门，拐个弯消เ失了身影，不知去向。
傍晚顾念下课回来，街坊里已经在传中午万家的八卦，为了一锅鸡汤又闹了一场，那寡妇午饭后就回自己家了，平日里一般都是吃了晚饭才与万大夫一道散步回家去的。邻居们有些在议论，是不是这事成不了了，万宝宝真不懂事之类的。
顾念连忙走下台阶，向对方行礼ึ。
杨益怀挑了两ä三包中意的，顾念又留他吃午饭，亲自下厨做了个ฐ红烧鱼块。
车夫向顾念伸出手。顾念道了谢，车夫憨厚一笑，稳稳地扶着顾ุ念进了车厢。
事情很简单，万大夫几月前治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寡妇，这个年纪的妇人病通常与更年期和绝经一类脱不了干系，吃药调理需要些时日，因此常去万大夫那里坐坐。那妇人守寡时间大概ฐ不到十年，年纪大了，又有两个女儿，就没有再嫁，一直跟公婆生活在一起，直到侍奉二老百年。如今她两个女儿都嫁了，家里就她一个靠吃房租子过活，两ä边亲戚也早不来往了。自从找万大夫看病以来后，有传言他俩看对了眼，还有媒婆上门，似要撮合他们两ä个。
“咦？董公子？好久不见。你看上去，精神挺好。”雅间里的第二位客人是将近有一年未见的董元庆。细皮嫩肉的有钱少爷不见了，古铜色的皮肤，像是经历了残酷的风吹雨打。
当顾念重新打扮出来，表面看去，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有了这种观感，就说明妆扮对了。
院长所在的橘杏院，顾ุ念就开学那天来过一次，这次在宋亦柏的带领下，径直入正殿，在大堂等候。
顾念被包寄桃说得心动，起身整了整自己的站姿ู，试着抬头挺胸ถ地走上几步。
余老先生摸了摸病人的脉搏，虽然微弱，但算是稳定，这条命可算是抢回来了。
小厮跟进奉茶，随即退下，只留他二人说话。
这两人一搭一唱，诚恳认错的样子，把宋亦柏要说的话给生生憋了回去，他总不好再指着他们的鼻子臭骂一顿吧，但他也不能白来一趟，所以还得说点什么。
“不行，你的那份都送顾念了。”
“啊，家里有长辈马上做寿，特意到这里买些稀罕物。”
扯着扯着，就又扯回到了秦如栩身上，顾ุ念只是随口一句好久没看到เ秦如栩了，不知他最近在忙什么，包寄桃快人快语地先揭了底。
“客人，这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住处，若不是看在和安堂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轻易把这里介绍给你，能方便用水的宅子多了，可就是这里入得了客人你的眼。”
顾念轻飘飘地瞥了经纪一眼，“如果我租下来，能随我心意改造吗？这院子还有些不如意的地方แ，要动些土木。”
“租的话，是不可能随意动土木的，要房东同意。那ว不如买下来？买下来，就是你自己的，随便想怎么เ动就怎么动，拆房子房东都管不着。”
“买？那倒不够买的价值。”
“怎么会不够呢，这里闹中取静，可又离东头街市不远，日常生活很便利ำ的，想要平日上街走走散散步，这前后大街那都是热闹去处。”
“是啊，站在这里面是挺安静的，听不到街上的喧哗。太吵不行，我这人喜静。”
“不会，你放心，都是普通买卖人，最多几个ฐ小贩沿街叫卖，有这么大的后院隔着，吵不到你屋里，小贩又不是牛嗓门。”
“那我左右邻居呢？这挨得太近了，就隔一堵墙，远亲不如近邻，近邻๑也得靠谱才行。”
“东边的人家是开私塾的，前后两进院子，读书的课室设在前院东头的厢房，跟这里离得远，偶尔会有些孩子们的读书声，但动静不大，不会吵到你。至于这西边嘛，现在还空着呢，不过既然屋主是读书人，想必对房客会有一些要求，肯定会找靠谱的人家。”
“这可难说，房东急着换现钱改善生活，万一呢，是吧，谁能ม保证万一呢。”
经纪用笑掩饰自己的无奈，“那，再去跟房东谈谈？”
“怎么谈？”
“若客人只是租，那自然管不着房东找什么房客。”
“你还是想说我买下来？”
“在合同里注明一条，为了不打扰你的正常生活，谁能做你这边的邻居，你有权说话，若是不能让你满意，也有权拒绝。”
“行不行啊？别哄我啊，这条件房东都能答应？他会不会以为ฦ日后我会拿着这一条让隔壁院落租不出去啊。”
“房东急着换现钱改善生活啊，客人你若表现出想买的意愿，加什么条件他们都肯点头。”
“其实是若是卖出房子，你的佣金更多吧。”
经纪嘿嘿一笑，也不否认。
“客人不是想动土木么，买下来才能大动，这上好的地下涌泉只拿来做洗衣池，着实太浪费了，花点心思弄个景儿，那多美。”
顾念咂了一下嘴巴，“嘿，我想的什么เ全让你看透了。”
“你客气了，我不就吃这碗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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