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玥在事情发生的前一天和人较量，受了重伤，我就派人送他回八荒城了，”韩夫人岔开话题，“那ว孩子本就聪明，张泰山的人应该找不到他。”
“那商老板打算开个什么เ样的价格？”赫连祇摩挲着手腕上的玉珠，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锐光。
但是，现在有一个极其嚣张的家伙在不付出任何代价的情况下杀了给商岳然陪酒的女人还放肆地跑到他的床上睡着了，一点位子也没给他留。
牢头：“……”相爷，咱这是大理寺的牢房，不是皇城外的千里香。他再次肯定，林右相是在折腾他们的。
这次，韩夫人背负命案进京待查，他汪鹤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儿子汪允文更是带着一帮子家丁横行无忌。
一场激烈的早朝刚刚结束，据说昨夜张妃还跟皇帝闹了半宿，也难怪皇帝疲惫不堪，“免礼，说说案情吧。”
绕了几圈，自己还没开口就又绕回正题了么เ？安贤王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跟狐狸玩儿，果然需要几把刷子，他老了，玩儿不起。
…………
有时候，钦天监装神弄鬼的一句话就有可能左右皇帝的想法，比如什么天降祥瑞啦什么的。
林震朝不清楚现在琮越的钦๔天监到底是好蛋还是坏蛋，但他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那个ฐ钦天监在天文学方面的水平绝对没有韩夫人高。
所以不管是见鬼了还是撞神了，统统都是扯淡。
林震朝半只脚还没迈进御书房，耳边就是一片嗡嗡声。
“听说牁州地震了，这可真是百年未见的天灾。”
“刚刚ธ李监正求见了皇上，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件事呢。”
“哟，那ว可不得了，莫不是牁州地震背后有什么เ……”
林震朝拿眼扫了一圈，就见安贤王脸sè不太好看地坐在那儿，旁边几个官员也是一片默然。他挑起狐狸笑，掂着扇子走了过去，“王爷。”
安贤王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林震朝也没空客气，就坐了，把茶盏端在手里问：“跟夫人有关？”
最近就韩夫人的案子一件大事，就算出点什么茬儿，也只能从这儿出。张泰山恐怕是坐不住了，再这么拖一段时间，赢得绝对是林震朝。
“本王刚才正与皇上下棋，钦天监李监正跑来求见，说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安贤王低声道，“他说牁州地震是因为ฦ出了妖孽，只要将妖孽除去，就可避免一场大难。”
林震朝周身温度瞬间下降到零度以下，那口白牙几乎ๆ要咬碎，安贤王和附近的几个官员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安贤王正要劝他别生气，林震朝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俩个字儿：“妖、孽！”旋即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地理都没学好还跑这儿来撒野，当老子文盲呢！”
安贤王来不及阻拦，整个御书房的人都听见了这声怒骂，虽然没明白话里具体什么意思，但也晓得林震朝发怒的对象是谁。除了张泰山一党，其余打酱油的大臣全部自觉退散。
皇帝还没到门口就远远望见御书房中间一条被人群让出来的通道，正纳闷怎么这些人知道他要来了，还给他让了道出来，进去了才哭笑不得地明白不是让道，是“张河林界ศ”。
林震朝浑身充斥的杀气都具型化了，乌云盖顶ะ，谁靠近谁死。十多个大臣挤在角落里，留出一大片的空白。
皇帝仔细一看，发现老丈人张泰山端茶的手有些不稳，想来也是被吓着了。
林震朝把扇子握在手里，起身不冷不热地行礼ึ：“参见皇上。”
没有下跪，皇帝知道这是真怒了，摆摆手示意群臣免礼ึ。
皇帝咳嗽了一声，道：“昨ri傍晚时分，牁州……呃，地震了一下，想必各位爱卿也感觉到了。”
说完群臣一阵附和声，当然里面绝对不包括林震朝。
皇帝看了群臣一眼，接着道：“李监正观了天象，告诉朕那ว是因为牁州ะ出了妖孽，只要将妖孽除去，就可避免一场大难。”
在场的几乎都是混了几十年官场的老油条，听力没问题，脑子也没生锈，人更不傻，当然听得出来话里的“妖孽”指的是谁，十多个平ri里腰板笔直的老家伙都弯了腰，明智地保持沉默。这种同时得罪两ä大巨เ头的苦差事，还是留แ给皇帝ຓ陛下和李监正吧，他们惹不起躲得起。
林震朝不紧ู不慢地道：“李监正哪只眼睛看见牁州出了妖孽需要处之ใ而后快？看来是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使，本相祖上也曾出过杏林高手，会点医术，不介意给你医治医治，让你看得更清楚些。”
李监正额头上瀑布汗：“劳林右相费心，下官……”
林震朝抬眼凉飕飕地瞧着他。
所有的话顿ู时全咽了回去，李监正抬衣袖不停地擦汗，总感觉阎王爷在向自己招手。
林震朝把眼神收了回去，也没人瞧见他眼底的狠戾，连自己最重要的兄弟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不管李监正你的学问是哪个ฐ乡野村夫教的，本相也没空跟你争论，本相以人头担保，牁州ะ发生的绝对不是地震。”林震朝铿锵有力地道，“皇上，传信来的人在何处？请他上来，臣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传信的人很快就来了，行了礼，林震朝开口问道：“你是牁州本地人？”
那人：“回大人，是。”
“你亲身体会了牁州‘地震’？”
“体会了。”
“那本相问你，这次‘地震’剧ຕ不剧烈？”
“很剧烈，脚๐下都站不稳。”
“当地百姓有什么เ损失？”
“什么เ损失都没有，大伙儿还说奇了怪了，这次地震这么เ厉害，怎么什么事儿都没有，也没出人命。”
“事情发生的前几天，你家或者你们邻居家里的牲畜安不安分？”
“请问大人，怎样才算不安分？”
“比如四邻的狗都狂吠、鸡鸭之类的不肯回圈、老鼠白天堂而皇之ใ地到处跑……”
“没有这些现象，大人。”
林震朝不再发问，自己打开扇面坐那ว儿盯着扇面上的墨画看，群臣都没出声，但是他们清楚事情有了突破。
皇帝解围：“诸位爱卿怎么看？”
众臣心里嘀ถ咕，我能怎么看，林右相问了一长串问题，得到เ了答案又不说话了，我总不能说附议吧。
没人开口，等了一分钟，林震朝再度开口：“经过本相刚才问的几个问题，相信学富五车通过考试正正当当入仕的诸位都已经明白了，这并不是一场地震，而是超出了自然范围的一次……”他斟酌了一下词汇，“变化。至于妖孽之说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几句话把张泰山一党哽得说不住话来，没人敢开口，一旦开口那ว就等于是认了自己并不是学富五车，也不是凭借正正当当的方式考试做官的。
林震朝笑了笑，“皇上以为如何？”
皇帝沉吟半晌：“此时暂时押后，朕与几位大学士再商量商量。”
林震朝慢悠悠道：“皇上，请千万把‘学富五车’的李监正李大人叫上，没了他，商量不出让所有人满意的结果。”
众臣：“……”他们没有听见被着重强调的那四个ฐ字，真的。
声势浩大地把人叫来，就这么虎头蛇尾地完了？
碍于脸面，所有人还是自觉告退。
林震朝没走，坐在那儿没挪位置，皇帝ຓ也不好走，两人就这么干坐着。当然林震朝心里是怒火加坦然，皇帝就不好受了。
御书房外众臣结伴而行，林震朝望着那片喧嚣的所在，道：“皇上，人是有底线的，只要别碰它，那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可谁要碰了它，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我和韩夫人是超脱了生死的兄弟，就算我死了，也要让他活下去。相信皇上也是一样的，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九王爷难过。不然当年覆国之变，皇上为何拼死也要把九王爷护在怀里，即使自己都九死一生。我也一样，十二年前韩夫人差点死在我的面前，我当时就想，哪怕用我的命去换韩夫人的命，我也不会有一秒的犹豫。”
“朕明白，你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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