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将军一听有门呀,马上扭头大吼:“都听见了?每人都订一份牙膏,小何大夫研究东西遭老罪了,不能让小何大夫亏本,明白没有!”
常得贵跳了起来,“以后别跟我提那个姓何的混账东西!居然买通敏儿身边的丫环推她下塘,然后他跑去救人,这叫什么,他卑鄙无耻!他不是人!”
她歇了口气,又道:“当然了,如果师傅想投一股也是可以滴,那这样好了,我出方子,师傅出材料,赚到钱咱俩平分,这样的话呢,我就不用预支一年工钱了。啊哈,我是不是很聪明?”
“太不像话了!”秦晓月把父亲的心里话给暴出来了,把手一拦,大睁着凤眼死死地盯着宁太医,不让他靠近兄长,“这就是太医的素质?病人好好地躺在那里呢,你说的什么话?出去!这里不用劳烦你的大驾了!往后我们秦家的大门,你也不要进了!”
秦晓月不相信,凤眼飞扬起来,“挺顺利的你干嘛要抖,别ี跟我说你手指在抽筋!”
何素雪眼睛都大了,兴奋地喊:“天啊,好厉害的轻功啊,二师兄你看见没,他们竟然会飞耶。”
有些人见识多广便瞬间明了,有些人则ท看不出端倪,摸不着头脑,但他们是跟着刘升华来的,看不懂不要紧,跟风就好了。
今天江南药铺贴了告示,不对外营业,四个伙计各有任务,三位师兄在卧室里给秦世子做术前准备,何素า雪刚冒个头,就被她家师傅大人把脑袋按出去了。
现在药铺一天只供两顿饭,距离晚饭还有段时间,焦婶已经用院子里的大灶蒸好了米饭,正在准备要炒的菜,听见何素雪的请求,她马上点头说可以。
师傅行礼,徒弟当然也不能免,何素雪跟在后头弯腰,王小九和毛永青也忙照做,她暗暗庆幸,好在不是跪礼。
常得贵起身,一边解下藏着钥匙的荷包一边往外走,“是不是这两天跌打损伤的病人特别多?”
男孩的心思看不懂呀,何素雪自认心理学学得不好,不懂劝人,就上前牵了他的手。
“我是认真的,大叔,帮帮我。”赵本真站起来,小胸脯挺得高高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
何素า雪以为他饿得狠了,又赶了些米饭到他碗里去,这回他只是动作顿了顿,便轻声道谢,大口大口吃得很开心。
何将军凝神一看,只见盆中一堆血气冲天的刀子剪子,还有好多叫不出名字的铁器,精致小巧,表面好像还沾了脓血肉沫,饶是他久经沙场,这会儿也是摒住呼吸往后仰脖子,脸色聚变,“这是什么!”
赵本真用力抿着嘴唇,黝黑的眸子写满了倔强,“我说不走远,就是不走远,宵禁前必定回来!”
把陈有亮留下善后,常得贵领着何素雪走出屋子,进了第二间病房,这里面比较拥挤,因为住了三个伤员。
一次并不复杂的清创缝合术,最终耗时半个多时辰才结束,常得贵缝完最后一针,走路都在打飘,何素雪只好再次顶上,在关有树的帮助下给创口消毒包扎,做完后续工作。
常得贵这下也皱眉头了,“你娘真是这么说的?”
何素雪蹦起来,“二师兄,我和你去,我知道板子要多宽多长。”
她想起来了,《汤头歌诀》这部方剂学著作,是清朝的汪昂所撰,其中收录了3๑多个常用方剂,以七言歌诀的形式加以归纳和概括,非常适合初学习诵,这里是大明朝,还没汪昂这号人呢。
“师父回来了。”听到群众的叫喊,两ä个大夫过来行礼。
赵本真叹气道:“草绳没了可以再搓,惹急了他们,把咱们的小命弄没了,去哪里后悔去?他家大大小小十几口呢,就咱们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别象雪妹妹说的那ว样,哪天睡得熟了,被人打了闷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有的吧,县志上记载有山民曾经猎过一只公老虎。”
邓小虎举起两只爪子吓唬道:“我和赵哥要上山打猎,山上有狼,专门吃小女娃,你不能去。”
这就是古代军医的急救箱呀,好神奇好强大,好像没看到绷带止血带?袋子里藏有手术刀止血钳吗?战场急救的时候是怎么弄的呢?
“打死他!这种人留แ在这里,迟早是个ฐ祸害!”
烧过的热水擦身,果然比井水要好,擦完了也不觉得凉,腻腻的感觉一点点离去,堵塞的鼻子一点点打开,何素า雪的心情也跟着一点点飞扬起来。
“我也扭,我也扭。”王石头年龄最小,也最贪玩,蹦起来站到เ何素雪的另一边。
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米香味,何素雪迷迷瞪瞪又睡过去了,因为ฦ手脚冰冷的,所以她睡得极不安稳。
头脑清楚,没有烧,浑身上下除了一点点酸软,再没其他不适之处,何素า雪确认自己痊愈了,高兴地爬出被窝,却被一股冷风吹得猛打了几个喷嚏。
然后是吱吱喳喳的小孩声音,似乎ๆ在为她辩解,说她跟别ี的病人不一样,他们在一起好几天了,大家都没事,她不是瘟病。
赵本真又把脏水提下去,过了一会,他披散着湿湿的头上楼,看样子也洗过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火盆和一个汤婆子,却是常得贵让他拎上楼的,知道何素雪晚上要做事呢,怕她冷着了。
何素雪把汤婆子塞进被窝里放好,火盆搁在脚边取暖,便和赵本真一起制作牙膏,两人把熟ງ蜜和珍珠粉全部用完才罢休,床头的箱子面上摆满竹筒,除了明天早上要交的货,还有多余的,可以考虑向左边院子的女兵们推销。
赵本真没把火盆提下楼,而是推到何素雪的床底下去,这样可以增加一点热度。
“你一个人住这,还是太冷了。”他说道。
何素雪无奈地摊手,“我也想睡火炕呀,你也知道我是最怕冷的了,可是师傅不肯,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