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云飞扬,端坐在那里、眼帘垂低,表面上看来,出奇的平静。
燕冲天一瞪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真是不明白你这样细心。”
公孙弘又是一呆,还未回答,独孤凤已双刀出鞘向陷阱那边扑去。
那座小楼这时候仍然有灯光。
枪亦如毒蛇一样翻腾,八八六十四枪,终于一枪刺入空门。
转向傅玉书道:“傅大哥,请你告诉我,师伯与婉儿是在哪里遇害的?”
“你怎会在这里?”傅香君很奇怪。
他进入内堂的时候,吕望已经在招呼着一个ฐ客人,那是一个身穿官服,三绺长须,貌相威严的中ณ年汉子。
与此同时,管中流亦以剑挑飞两虎的刀,再一剑,抵在彭金虎的咽喉上。
“老匹夫,你也有今天!”天帝再一鞭抽下,大笑着站起身子,将鞭๓291้;在石上,道:
“司马师叔已死了,现在管理建威镖局的是他的儿子司马天。”
三尺跑到เ云飞扬身旁,没命地喘气。
无敌的怒火立时又冒起来。
“玉书虽然已๐做了武当派的掌门人,并未能够学得天蚕神功。”天帝的语声极其不悦,道:“因为天蚕神功并不完整,最后一式,是由掌门口述。”
风、雷、雨、电一起点头,电沉吟接道:“云飞扬的外公哪儿倒是要着意一些。”
“这不是你练的一手七暗器绝技吗?”金石脱口惊呼。
血由黑而紫,由紫而鲜ຒ红,暗器与毒药都已被迫出来。
两人的动作不约而同都停顿,黑衣人呆望着手中断剑,忽然叹息一声,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柄剑跟了我这么เ多年,想不到เ今夜竟断ษ为两ä截,你我的缘份,只怕也已到此为止了。”
“四护法相信已经殉职。”独孤凤目光一落,道:“这滩血水……”
说话间,云飞扬、管中ณ流二人已对拆了一百招之外,云飞扬最初还有些来手来脚,现在已能够充分地挥出来。
姚â峰道:“我着人去替你拿上来。”
“那我也不送你回去了。”
“若是她肯做我的新娘子,就是命短三十年也甘心。”
一路走来,都听不到เ丝毫人声,傅玉书不觉诧异道:“听下人说,这医庐平日热闹得很,怎么今天会如此静寂?”
云飞扬硬着头皮掠向那方巨เ石!
赤松怒形于色,苍松双眉左一扬右一扬,四个护法长老却又齐宣一声:“无量寿佛!”
那一片红叶只是普通的树叶,这一剑如此迅急,红叶竟然没有被剑风激飞,就只有一个解释──剑实在太快!
她虽然长于逍遥谷,却是天性善良,也就因为不满逍遥谷,不满父兄的所为,她才会终年在江湖上流浪。
多少年了,对于这险恶的江湖她已经厌倦,云飞扬一事更令她大生感触,所以才会跟随燕冲天,暂时在武当山上住下。
她实在希望平静地过一段日子,也希望能够帮助武当派做一些事情。
她总是觉得,傅家欠武当派实在太多,当然她更加希望能ม够凭她的力量,将傅家与武当派的仇恨化解。
哪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燕冲天竟然就此被人刺杀。
“天杀”是什么เ意思,傅香君当然明白。
逍遥谷本来就是一个邪恶的组织,对于黑道上其它邪ิ恶的组织,就是没有往来,也会特别关注,何况在天帝未脱之前,逍遥谷风、雷、雨、电亦曾经考虑到借助“天杀”
的力量来对付武当派。
他们结果并没有这样做,这并非价钱问题,最重要的还是逍遥谷也曾有过一段风光的日子。
在无敌门未崛起之前,在黑道的组织中,推逍遥谷。
若是被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他们借助“天杀”,即使灭了武当派,他们亦难以恢复当年的声望,而且他们亦始终相信,凭他们自己的力量就算多化一些时日,总会有达成目的的一天。
但既ຂ然有过这个企图,对于天杀这个组织的情形,他们当然也调查得非常仔细,傅香君虽则从来没有过问这种事,在傅玉书的口中,多少亦知道一些。
现在她才知道这个组织的可怕。
姚峰跪在那里好一会,才突然想起来,脱口道:“天杀是什么意思?”
没有一个武当弟子回答得出,他们一向深居简出,对于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傅香君应声道:“那是一个杀人的组织。”
姚峰愕然道:“你是说有人出钱买凶手刺杀师伯?”
傅香君无言点头。
“那是谁?”姚峰盯着傅香君,就好象傅香君一定知道似的。
──会不会是我哥哥?
傅香君这句话已到了咽喉,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姚â峰随即道:“难道是独孤无敌?”
他信口说来,竟一猜就中ณ,傅香君没有作声,只是叹了一口气。
姚峰转而问道:“天杀又是在什么地方แ呢?”
傅香君摇头道:“我只知道江湖上有这样的一个组织。”
姚峰双手握拳,恨恨道:“不管怎样,我们就是拚了命,也要将他们的头儿找出来,问清楚是谁出的钱,一定要替燕师叔报仇。”
那些武当弟子轰然齐应。
傅香君叹息道:“以我说,还是先将云大哥找回来,尽管他心灰意冷,到底是武当派的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姚â峰苦笑道:“到哪儿去找?”
“云大哥是一个老实人,他说要出关,一定就是出关去,大家一路找,一路将消เ息放出去,就是找不到他,他听到เ了消息,一定会赶回来一看究竟。”
姚â峰连连点头,傅香君接道:“只要云大哥回来,事情就会简单了。”
“他的武功确实也远在我们之上。”
傅香君又叹了一口气,姚峰听着忽然问道:“傅姑娘好象有很多心事。”
傅香君没有回答。
姚â峰再问道:“莫非傅姑娘还现了什么เ?”
傅香君终于道:“我在想,这件事会不会是我哥哥的所为。”
“傅玉书?”姚峰面色一变,道:“傅姑娘怎么เ会突然这样想?”
傅香君凄然一笑道:“我哥哥与独孤无敌本就是同一类人,而且他也知道有天杀这个组织。”
姚峰看见傅香君那种表情,再也问不下去了,傅香君缓缓地站起身,目光一转道:
“我会找他问清楚的。”
姚峰无言。
山风吹过,“簌簌”地洒下了一阵细雨,苦雨凄风,吹打在身上,每个人具都感到一阵难言的落寞。
武当派的劫难到底什么时候才终结?
黄昏,雨未歇,长街上遍是泥泞。
这场而已๐下了三个时辰,本来热闹的百家集也因此变得冷冷清清。
长街上偶然有两三个ฐ人走过,都是急迈脚步,看也懒得看周围的情形。
所以独孤无敌的出现,也没有引起他们注意。
独孤无敌仍然是那一身装束,只不过手中多了一柄油纸伞,他走得并不快,一路走向那ว间周家长生店。
这正是燕冲天死后的第三十天。
长生店的门前悬着一盏白灯笼,惨白的灯光下,那间店子看来更恐怖。
门也是虚掩,无敌推门走了进去,并不见有人。
他反手将门掩上,在旁้边一张凳子上坐下,沉声道:“我来了。”
“欢迎──”那个驼子应声从五副棺材后出来,手掌油灯,与独孤无敌上一次所见的一点改变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