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沉吟一下,问道:“不知庄主准备何时启程去沧州?”
“不错。”燕扶风道,“疏狂,艳少是谁?他……”
这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这头种马害得我差点丧ç命,还敢这样跟我讲话。我一把甩开他,亮开嗓子吼道:“形象?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形象?要不是你到处沾花惹草,招蜂惹蝶,搞出这么多风流韵事,我今天会被人拿剑架着脖ๆ子嘛?我看最该注意的人是你。”
林少辞放开我的手,上前一步,冷冷道:“沈大当家别忘了,御驰山庄是我林家的地盘。我林少辞想从哪里上来,就能从哪里上来。”
他穿了一件黑白相间的长袍,一半纯白,一般玄黑,身姿挺拔,五官俊美得雌雄莫辨,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却邪恶得像个撒旦ຆ。
我冷笑一声:“你这么怕他干嘛?他不就是投靠了一个汉王嘛!”
他淡淡道:“这好像不关我什么事?”
他忽然叹息,低低道:“我只是替净漓不值……”
我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是逛妓院认识他。”
我气结,挥挥手道:“算了。不说拉倒。”
他的眼睛似乎有看穿人心的力量,忽然微笑道:“我吓着你了吗?”
我扭扭脖子,运动一下,立刻便有一股酸疼的感觉传达全身,暗道不妙。“你没对我做什么เ吧?”
他沉默一下,道:“容姑娘,这个时候,我们之间不该有任何的隐瞒,你到底在等谁?”
“净漓,你的手臂……”
虽是春天,夜里仍然很冷。我们在夜色下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院子里灯火通明,却静谧不闻半点杂音。
“明人不说暗话。”我凑上去,直逼他的双眼,“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行!”
我一怔。“你是谁?”
靠,有这么损人的吗,不过胡扯蛮缠,一向是我的强项。“孔子说过,友谊是不分性别的!所以,我们也可以做兄弟。”
“没什么เ?你现在安全了。那楼ä上有人打架,你今晚别ี处找乐吧。”
燕扶风道:“奇怪,他们是什么人?老宋,你一向见多识广……”
我呆呆的不及思考,猛觉面上一痛,叫道:“啊!你干嘛掐我?”
柳暗见我吃了药,道:“容姑娘请休息片刻,我要去药房看看。”
燕坛主满脸欣喜若狂,急切道:“疏狂,你感觉怎么样?”
“你是什么人?”我惊慌的就地往船头移两下,心中大骇,老天,我可不会游泳啊。
他站住,忽然伸手揭下斗笠和黑袍,轻叹一声:“原来划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顿时呆住,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艳少一袭月牙白的单薄长衫在晚风里微微飘拂,似山涧飞溅的清泉,又似温淡春夜里的一抹月光。
“你这个表情像是看到了妖怪,我有那么เ可怕吗?”
他满眼笑意的将我从船板上拉起来,道:“快起来吧,不用这么大礼ึ参拜。”
我甩开他的手,拍拍屁股,心底一再提醒自己,这个ฐ人很强不能得罪,嘴巴上却不受控制ๆ。“你本来就是个妖怪,突然冒出来,想吓死我嘛。”
他的笑容温暖如昔。“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但你好像只有惊,没有喜。”
我冷哼。“少来这套花言巧语。骗骗别的女孩子还可以,休想骗我。”
“看来你听信了我的负面传闻。”他夸大表情,“天地良心,我何曾骗过女孩子,一向都是女孩子骗我。我次讨好一个ฐ女孩子,就落得个狼狈下场。”
他故意长叹一声,眼睛却笑弯了。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胡说八道,你难道是我心里的蛔虫,连我什么时候想游湖都知道?”
他这次很老实的回答。“就在你吃饭的时候,我正在学划船。”
这下我要吃惊了。“啊?你难道有千里耳?还是说你在御驰山庄安插眼线?”
“这是个秘密。”他眨了眨眼,“只要我愿意,天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别人要这么跟我牛叉,我肯定一脚送他去火星。
我退后两ä步,再次打量着他。他看着我,不说话,勾起一弯嘴角,浅浅的笑着。在这一刹那ว间,我忽然觉得,为ฦ了他的这个ฐ微笑,我已经等待了太久。
“谢谢你!”我为ฦ我的身体致谢。
“哦,真稀罕。”他笑。
我瞪着他。“你的咳嗽好了?”
他挑挑眉。“显然好了。”
我上前,伸手去揭他头上的蓝色幞巾。“那你干嘛还戴着这个——”话没说完,我就呆了。
一头雪白的银丝流瀑般泻下来。
“你的头——”我睁大眼。
他的目光忽而幽深难名。
“这是怎么回事?”我呐呐近乎自语。
“显然,我老了。”他轻叹。
“四十岁?”我大着胆子,小心试探。
他面色微变,瞪着我。“我有那ว么老吗?”
“啊!”我惊呼,“那——”
“你凭空给我多加了三岁。”他说着,面上已๐有了笑意。
“三十七,我的天,你把这叫做老?”我叫起来,几乎怀疑他在耍我。
他再次叹息。“你不懂。像我这样的人,每一天都感觉像一个ฐ世纪那么漫长。”
我震惊,这句话若是别人说来,我必认定他极度矫情造作之辈,直接拉黑名单,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他说,我就信了。
我隔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天才都是寂寞的。”
他忽然轻笑出声。“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叫我惊讶,疏狂,我绝不放过你。”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正色道:“恐怕不行。我实话告诉你,我就要嫁人了。”
他不动声色。“那又如何?”
“所以,我们的交往必须到เ此为止。”我说,“再这样暧昧下去,我万一爱上你就麻烦了。”
他一呆,像听到不可思议的奇闻。“你难道还没爱上我?”
我眼前黑,几欲晕倒。这人自信的近乎狂妄,如此理所当然的认定我已๐经爱上他。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已๐经爱上了你?”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没有爱上我?”他反问。
我几乎要起反感。“拜托大哥。我连你的真实姓名,身世来历都还没搞明白,你何以如此自信?”
“这个很重要吗?”
我一愣。对啊,这个很重要吗?但是在我的观念中,但凡涉及爱这个字眼,这些都是必要的,一夜情另外。
啊,或许我们可以玩玩一夜情,缱绻缠绵之ใ后,各奔东西,也不失为一件风流快事,毕竟这样牛叉的人物,百年才出一个,不是什么时候,什么人都能遇到的。我绝不能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