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个人来了吗?唐姑娘她们……”我话没说完,就被人拉了过去。
他话锋一转,看着林少辞道:“你来的比我想象的快。我很好奇,林少主ว是从哪里上来的?”
我一脚踢掉被子,跳了起来。然后,我就呆掉了,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的啊,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一把打开我的手。“不要开玩笑了。别人也就罢了,楚天遥若是知道我们做出这种事,会杀你的。”
这两人打得这么激烈,其他的三个人却是纹丝未动。端正稳重的海棠阁主,一脸冷艳的楼阡陌,以及纤弱温柔的夏小夕,她们各守一方,低着头,沉默优雅的用餐。
我大笑。“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说吧。看中哪一个ฐ了?我帮你出谋划策,包你抱得美人归……”
风亭榭忽又皱起眉,近乎自言自语道:“奇怪,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我竟然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艳少’这个人?”
“那也要看能不能说。”
他脸色一变,定定看着我,紧抿着唇不说话。我最怕看见他这样,手一抖索就滑了下来。他顺ิ势握住,目光转柔,长叹一声道:“我老了。”
“天!不知道是谁占了便宜。”他笑道,“你感觉怎么样?”
他气结语塞。
外面的天空已๐泛起了灰白色,一弯弦月冷清清挂在空中ณ,借着月华,我得以看清庭院中的女子。一袭白衣,明眸雪肤,是个大美人。她显然是吃了亏,一排贝齿咬着饱满红唇,两ä道细长的柳眉紧拧,左手握着右臂,即便是痛苦的表情,仍然很美。
他将我往肩上一抗,出门也不下楼,纵身往屋顶一跃,几个轻巧ู提纵,我已经头晕眼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片刻功夫,他翻进一座深幽的院子,抬手解开我的穴道,用极端冷肃的语气道:“容姑娘,我提醒了,一会见到家主,请注意措词。”
“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他居然跟我装ณ傻。
假如古龙不曾欺我,那么เ江湖上的豪杰们行侠仗义,扶危济贫,通常都是一掷千金,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但是,他的反应跟小说里描写的有所出入,他居然摇了摇头。
我意念刚动,眼前忽然出现一辆马车,有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径直走到我跟前,微笑道:“容姑娘,请上车。”
晕,又口无遮拦了,这可是帝王专制社会。我连忙换上笑脸,伸手去挽他的胳膊。“我们一起喝过酒,算是好兄弟了,你肯定不会……”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一脸弱智的看着我。
这时,燕扶风已将马车行到路边,为这群人让道。林少辞与宋清歌两人也在马上侧目。
那位少主的右手扣住我的腕脉ำ,浓眉微拧,目光清亮地盯着我,另一只手挑开我散落脸颊的丝,五指顺势抚过我的额,脸,鼻,唇……
她又拿出一个ฐ白色瓷瓶,倒出两颗碧绿药丸递过来,道:“少主昨夜在房里坐了一会就走了,留แ下这瓶药给姑娘服用。他现在前厅和宋阁主他们议事。”
一股尖锐的酸痛之感漫延全身,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朗声笑道:“林家的惊涛掌果然名不虚传,沈某再来领教。”
话音刚落,清秀身姿拔地而起,直袭林少辞,迅疾若冷电,手掌开合如光离星灭。林少辞挽起长剑,剑势轻灵飘渺,寒芒点点,翔光澹荡。两人一改之前的温吞缓慢,身形快捷如神光离合,叫人目不暇接。
“照这样下去,要打到什么เ时候?”绿袍老头终于说话了。
“是啊,我今晚还想睡一觉呢。”红袍老怪仰天打了个呵欠。
“那你看先解决谁呢?”
“你收拾那姓林的,我去帮老三会一会那个穿白衣服的。”
两人说着就要动手。
我立刻叫道:“两位前辈,你们是世外高人,怎么能学那些街头无赖,两个打一个呢。”
他们同时掉头看我,我感觉像被两条毒蛇看着,忍不住朝风亭榭背后缩了缩。
“哈哈,你这女娃娃ใ刚ธ刚那ว一指有点意思,让我瞧瞧你还有什么本领ๆ?”绿袍怪说着鬼爪就探了过来,身子却似没有移动。
风亭榭拖着我急退数丈,举剑直削他手掌。对方袖袍一翻,轻拂他的手腕,他的长剑立刻๑应声而落。
绿袍怪一声长笑,五指如爪,对着我迎面而来。我感觉一股阴凉的风像一张冰冷面膜般帖ຆ上了我的脸,封住我的口鼻眼,就要窒息而亡。
电光石火间,眼前忽然出现一道七彩长虹,划破夜空,炫丽ษ灿烂若明媚的晚霞,华美绝伦,连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也黯然失色。
绿袍怪闷哼一声,急退开去,轻“咦”一声,似乎不敢相信有人能ม伤了他。
我定睛一看,林少辞挺身站在我身前,黑色衣背上隐约有一个淡白色的手印。
“风兄,请你立刻๑带疏狂离开——”他话未说完,身子一僵,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绿袍怪怪笑一声,欺身又上。沈醉天起手一道寒光,夹攻而至。林少辞长剑挥舞若怒海狂花,却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我靠,不要命了,大家拼吧。
“兵器兵器?”我急得团团转,双手在身上乱摸,手指忽然触到เ一个坚硬的东西,摸出来一看,是柄白玉小剑。
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姿ู势了,认准那绿袍老怪的后背,连人带剑一起猛扑过去。
假如一个人无视死亡,要跟人拼命的话,威力还是蛮惊人的。
那绿袍怪竟被我刺个正着,惨叫一声,袖袍狂风卷残云一般横扫而过,我的整个人又一次飞了出去,狠狠地摔着了地上,我感觉脊梁骨已经断了——那ว长袖仍是阴魂不散,如影随形般追袭而至。
“疏狂——”林少辞的叫声惨烈而惊骇,似乎认定我是没救了。
我也几乎认定我没救了。
但,事实不是。
那一袭绿袖子贴着我的面颊扫过。我摸摸自己的脸,阿弥陀佛,五官俱在,丝毫无损。
唯一损失的,是我手里的玉剑,竟然被那该死的绿袍怪物抢了去。他像看见一件稀世珍宝般翻来覆去的把玩着,脸上有一股奇怪的表情——一般将称之为ฦ贪婪。他娘的,我知道这是个宝贝,但是你一把年纪了,也好意思抢小朋友的东西。
他忽然举ะ起手中的玉剑,高声叫道:“老二,老三,你们快看。”
他这一叫,把大家都给震住了。
“谑浪剑!”黄袍怪惊叫一声。
闻言,一直缠斗的竹竿老头与那ว白衣人也倏忽分了开来,两人的面上都有一种极震撼的神色。
黄袍怪一掌震开燕扶风,飞身接过玉剑看了一会,忽然低声吟道:“风流有王孙,猎艳少年场。”
竹竿老头呐呐道:“难道是艳少重现江湖?”
静默中ณ,我与风亭榭相互看了一眼。他的脸上有种很古怪的表情,大概ฐ是想起艳少说他孤陋寡闻之事。我也一直以为,这个名号不过是他随口胡诌来骗我,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叫艳少。
红袍人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忽然对我鞠了一躬,恭恭敬敬道:“小姑娘,请问这柄玉剑,你是从何处得来?”
这时,林少辞已将我扶了起来。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昂道:“这是我一个朋友赠送的,快还给我。”
那四人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四周寂静,一切吵杂打斗ç之声此刻๑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壮着胆子,又补充了一句。“你若不还给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红袍人忽然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艳少既在,你们兄弟四人当永世不入中ณ原。”
绿袍怪乖๔乖走到เ我面前,将玉剑双手奉上,然后对沈醉天说道:“沈公子,逍遥四仙欠你的人情,留แ待下次再还。”
沈醉天如神祗般的面上充满惊疑。“前辈,这艳少究竟是何妨神圣?难道就因为他,要我功败垂成?”
竹竿老头忽道:“沈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
他说着忽然出手,与那绿袍怪一左一右,架起沈醉天凌空而去。其余二人长袖轻拂,身形扶摇直上,宛若仙鹤般紧随其后,瞬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