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胡吹吧。”李建光不太相信。
“金庸的武侠也罢，琼瑶的故事也罢，都是虚幻的东西，不入文学的主流。不看也罢。”
“琼瑶的书确实不咋的，但金庸的书可是流的，要我说没有部小说可以超越该书。”
“他在追求种合理伤害力，懂吗？合理伤害力就是可以伤害别人自己却不受伤害的能ม力。而且他书里讲的故事现实根本不存在。我不是指那些虚幻神奇的武功，我是指故事的基本情节，他讲的故事的结束总是个小人物由于际遇非凡练就绝世武功，携神仙美眷归隐山林，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请问，归隐后他的生活费从哪儿来？金庸故事的结束要我看正是问题的开始，他们的武功不能当饭吃，去给别人当保镖吗？去做武术教练吗？知道什么是统治世界的力量吗？经济！其余的任何东西，包括武装力量在经济面前都不值提！希特勒的军队输在哪儿了？输在他的对手经济力量过于强大。再说了，任何个社ุ会都不会容忍江湖势力如此嚣张，他笔下的江湖人物搁到现在就典型的黑社会！是要严打的！”严打？荣飞脑แ子里忽然闪现这个ฐ词，邻居张永健就因严打送了命，因为次斗殴，先是判刑é十年，后来因指标不够被毙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邻居小伙子很英俊的，结局真令人惋惜－－－－－－
“你说的真逗－－－－－－”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的评论，大家自然哈哈大笑。不过他们相信荣飞确实看过那ว些书，现编是编不出来的。以后不断有金迷来找荣飞聊小说的情节，令他不胜其烦，也获得了个外号叫金大师。很短暂的个外号。
第九节女排的胜利
19๗81年中国女排以亚洲冠军的身份参加在日本举ะ行的第三届世界杯女排赛。比赛是单循环制，中国女排路高歌猛进，以七战全胜的战绩登顶ะ。这是三大球的第个世界冠军。在这之ใ前，女排的最好成绩也就是1้977๕年的第二届世界ศ杯的第四名了。此战胜利，顿时将全国带入了狂欢中。立即掀起了排球热，袁伟民郎平张蓉芳孙晋芳周晓兰等教练队员夜之间成为闻名全国的公众人物。
11月15号荣飞回家取棉衣。家里没有电å视，他关心着远在大阪举行的世界杯女排赛，面用家里的高档电器——台航空牌的单缸洗衣机帮母亲洗衣服，面用收音机收听宋世雄解说的与美国队的比赛。荣飞对体育不太喜欢，由á于身材过于单薄，1้8米的身高体重只有五十五公斤，打篮球实在是吃亏，倒是到学院后学会的排球比较适合他的性子，所以对女排的比赛也就比较关心，论起关心的程度，当然比不上李建光马金玉帮排球迷了。
“破洗衣机，把你吵醒了吧？”荣飞见母亲醒了，开始穿衣起床。
“不要说大话，破洗衣机，我个ฐ月的工资都买不来呢。那个和你来家的女孩，我是指那个高中和你班的女孩子，现在和你还来往吗？”魏瑞兰的北新า口音很浓。
“哦，不了，以前我们也是般的同学关系。”
“你还小，不是谈对象的时候。咱家不缺儿媳妇，到时候会有好女孩上门的。”家境其实很般的魏瑞兰不知为ฦ什么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以前的感觉总是朦胧的，后来，特别是在张昕上门后比较强烈，让荣飞有种如坠深渊的感觉。房子的问题像山样压在心头，自上了大学，他就没有在家睡过觉，都在位于郊区的奶奶那儿住。来是感情问题，二来是实在不能跟父母弟妹挤在盘炕上了。度时间荣飞极为苦闷，现在的心境则ท发生很大的变化，由á对父母的埋怨转为ฦ同情，他们都是这个ฐ社会最下层的人，现在的差距尚不明显，十年，二十年之后如霄壤之别ี。
“我知道她在哪儿，不着急。妈妈，以后我们家的日子定会好的。”荣飞的话却没有引起魏瑞兰的注意。
午睡起来的魏瑞兰懒โ洋洋的坐在炕沿上，儿子的话没有引起她更多的深思，她甚至没有发现儿子的变化，她是个粗心的女人，优点是勤劳朴实，缺点则是缺少独立思考的能力，人云亦云，对丈夫有些盲目依从。
“妈你晚上还要熬夜的，还是睡会吧。我会做好晚饭后叫你。”
“不要紧，今天不太瞌睡。晚饭后睡会就可以了。”魏瑞兰端了个搪瓷缸子喝水，“小飞啊，小逸的学习可是问题，前二天老师叫了，你爸死活不去，我去的学校，被老师说了气，没把我羞死。老师直接举你的例子，认为ฦ小逸太差劲。高二的人了，班里排名三十五名，还有什么指望？你有时间辅导辅导他。”
弟弟荣逸比荣飞小三岁，自小学习就不好，喜欢跟着帮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混，偏偏父母都宠爱他，有些毛病也是护着。今年春因为点小事弟兄俩曾发生过争执，父亲荣之贵不由分说上来就赏了荣飞记耳光，让他极为伤心。
“妈，学习完全是自己的事，老师都是次要因素，小逸的问题恐怕要他自己来解决，我觉得主要是交友不慎，不解决这个，其他的都免谈吧。”
“是的是的，是交友不好。你爸就是太贯他了。不过小逸还小，今年只有十五嘛，好好学习还是来得及的，第年考不上就再考年。你抽空跟他聊聊。”
“好吧。妈你既ຂ然起来了，我就回校了，功课重得很呢。”
“那你走吧。”
星期热爱排球的同学都在寻找着电视。和三十年后随便个小饭馆墙上都悬着液ຂ晶电视不同，19๗81年的工业学院每个系也就那么两台电视机，机械系还不错，有台日本进口的日立机子，摆在系主任办公室，早被帮年轻老师占据，等荣飞和李建光哥几个在办公楼寻找电å视，知道的地方早已人满为患，有的干脆连门都不开了。
“这可咋办？”看看电视转播即将开始，几个排球迷着急的跳脚。
“咦，这不是荣飞吗？在这儿干什么？”王林从间办公室出来，腋下夹着个黑色的塑料文件夹，笑眯眯地对荣飞说。
“王院长啊，我们正找地方看女排决赛呢。”荣飞微笑着说。
“这样啊，跟我来吧。”王林点点头，荣飞跟着便走。李建光马金玉等几人是认识主管教学的王副院长的，但荣飞怎么เ认识王院长的？现在不是探索ิ秘密的时候，李建光使个ฐ眼色，几个哥们紧ู跟着荣飞向三楼ä王院长的办公室走去。
很好的环境，令李建光惊奇的是，王林亲自打开电视，亲自给荣飞倒了杯水，“你们几个，想喝水自己动手。”王林对荣飞的态度说明他们早已熟识而且关系不般。电视转播已经开了，宋世雄独特的嗓音和解说风格非常受学子们的欢迎，大家立即沉浸于激烈精彩的比赛中了，与日本队的决赛打出了本次世界杯的高嘲，中国队先胜二局，均是较轻松的获胜，本以为冠军即将到เ手，谁料é风云突变，三四两局中国队都是在领先的情况下被对手反败为ฦ胜，日本人的韧性发挥的淋漓尽致，第五局开场便对中国队不利，0：4落后，令人将心揪到嗓子眼里，马金玉不顾院长在场开始大骂裁判，王林也不顾身份的大喊大叫起来，屋里只有荣飞平静如常，挨着他坐的王林奇怪地问，你不紧张吗？荣飞笑笑，不紧张，因为ฦ我们会赢的！王林只当荣飞心理素质好，岂能知道他脑子里闪现过曾经见过的画面，中国队最终以16：14๒拿下了第五局，第次获得了大球的世界ศ冠军。
他验证着结局。随着记忆中的比分的重现，“真是样哎，”荣飞心里惊骇莫名，次次验证了梦境的真实，他内心的恐惧也越来越强烈，这是怎么回事？
屋里突然爆发出欢呼，随着裁判的哨声，中国队获胜了。
“你怎么เ不太高兴？”王林问仍坐着的荣飞。
“国人太不成熟了。个世界冠军说明不了说明问题，更证明不了从此就是强国，体育强国不定是经济和军事强国，何况我们拿次冠军也不能说就是体育强国了。”
“你这个ฐ学生很有意思啊。”王林觉着荣飞身上有着太多的迷，“对了，听说你给巩汉祥老师写了幅字？”
“那是巩老师抬爱。”
“呵呵，那天你也给我写幅？”
“没问题。王院长要写什么？”
“想录首古诗，附庸文雅嘛。”
“好，那我等院长想好了再说。”荣飞见李建光等人已经等在门口了，排球实况转播已经看完了，仍然压制ๆ不住激动的心情，他们需要出去释放下。
“荣飞你等等。”王林叫住了准备告辞的荣飞，“你们先去吧，我和荣飞谈点事。”王林挥手让李建光等人走开，“荣飞你坐下。上次的事情发生后，直没有机会当面，呃，当面感谢你。我有几个疑团，希望得到你的解答。”
荣飞静静的坐着。
“第，你怎么知道乔铁山的行踪？”
荣飞想，总不能ม告诉你，我曾做过个长梦，梦里见到你和郑小英偷情被捉了。好在他早有准备，“是这样，晚饭后，我到教室取书本，那边的门锁了，我只好绕过来，途径厕所时进去了下，听见了乔副院长在厕所外面跟某个人说话，内容当然是针对你和郑老师的，他们离开后我急忙去找你们－－－－－－”荣飞想，这个蹩脚的解释即使你怀疑也不可能去找乔铁山核实细节，如果没错的话，梦境是越来越被证实没错了，您王副院长头上的那个副字很快就去掉了，而乔铁山也会在春节后，下学期开学前调离学院。我的谎话将永远成为不能证实的东西。
“是这样。”王林沉吟着，“第二，你怎么断ษ定我能当院长？”虽然眼前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但王林已๐经将其看成平等的谈话对手，“你的那些分析是怎么来的？”
“很简单啊。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中央定会大力提倡干部的年轻化的，在中央的正式文件下发之前，内部的运作就开始启动了，就像文革时搞的三结合，班子里总要有年轻的力量吧？看看咱们学院，可以担任院长重任的，除了您还有谁？您相信我，不出二月，定会有好消息。”荣飞压住内心的恐慌，因为对于政治上的事情，来记忆不全，梦里很少有关于政治方面的专题东西，只是杂拌着国际金融方แ面的，有许多国际关系的东西，和眼前的院长更迭毫无关系。所以他赶紧离开了，丢下王副院长独自琢磨。
第十三节见解
“秦老师你不是说过吗？”荣飞只能耍赖。
“我跟你说过祖心？”秦武阳脸迷茫,“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祖心？”
“你说过的。”荣飞决定赖到底。因为舍此别无良策。当然，他最好的办法是转移话题，“秦老师我可是要吃饭了，真的饿了。”
“好，吃饭，小甄你们吃过了吧？”秦武阳端起另碗呼噜呼噜吃起来，挂面里搁了过多的香油，味道怪怪的。
“当然，我跟小妹都吃过了。”甄祖心直在观察着这个青年，直觉他根本不认识自己，但偏偏就那么肯定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祖心啊，待会儿我领ๆ你见识下荣飞的大作，昨晚他唱的二首歌可是把我给震了把。”
“真的啊？”甄祖心惊异的表情极为动人，虽然她还不满十八岁，但已经展现了日后迷倒万人的气质，“你叫荣飞？秦老师可没有这样夸奖过人。”秦武阳在音乐界的地位其实不低，只不过现在仍处于蛰伏期。大批的流歌手出于他的门下。可惜荣飞不知道这点。不过也不算以外，般的音乐爱好者只记得歌手，谁还管词曲的作者？更不会知道歌手的老师是谁。
宋春歌终于从卧室出来，换了身衣服，显得时髦了许多，平时她给荣飞的印象就是马列ต主义老太太，板着脸，没有点女人味，不过今天对荣飞还算热情，“小荣你在啊，我带孩子有点事要出去下。”转脸对秦武阳说，“早饭就不吃了，你也就会煮点挂面。吃了十几年，早吃腻了。”
饭后秦武阳急急将荣飞领到学院自己的办公室，“坐这儿！”秦武阳命令道。荣飞理解秦武阳急迫的心情，他自己在儿时为了获得本喜爱的小人书也是这样，简直刻๑不能等。他沉思了下，先写下记忆中的歌词，然后开始用简谱谱曲。他识谱，但写就差了些，所以进行的比较慢。秦武阳打了几个电å话，荣飞专心写歌，也没听清他说些什么。打完电å话的秦武阳凑过来，和甄祖心边个ฐ守着他，看着荣飞为写好的串歌词谱上曲。秦武阳取过他写好的曲谱，在某些地方做了改动，“这个节怕显然不对－－－－－－哦，小荣你写手好字啊。”荣飞很怕秦武阳跟他讨论音乐上的问题，因为他只会唱，论到专业问题，绝对比不上尚是少女的甄祖心。
秦武阳从另间屋子拎出架手风琴，“荣飞啊，我试试你的歌，看看对不对。”
用手风琴拉出来的旋律就差了些，应当用什么乐器伴奏，荣飞也说不清。“秦老师，这二首歌恐怕不能ม用手风琴，也不能用民族乐器－－－－－－”
“说的对，待会儿到录音棚。我已经安排人准备了。小甄，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听，真的。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甄祖心脸崇拜的望着荣飞。
“祖心你来试唱遍。”秦武阳沉思着。
“好的。荣飞你觉得不对就打断我。”甄祖心手里拿着那张荣飞写满歌词的纸，开始哼唱飞得更高。秦武阳及荣飞几次打断她的试唱，做些纠正。
荣飞陡然升起种自豪感，但他无法跟人分享他的感觉。如果今后有人得知他曾指点过代天皇巨星的演唱，他是什么เ地位？
“感到เ祖心唱起来似乎不太对劲似的。”秦武阳说。
“主ว要是风格问题。这歌是男生唱的。”
“有道理，你再来遍，就像昨晚样，我给你伴奏。”秦武阳说，“等等，我们到录音棚，估计应当准备好了。”
从秦武阳办公室出来不远就是录音棚，大概是节日的缘故，音乐学院冷冷清清的。荣飞缩着脖子跟在秦老师后面走，之前的不快——因昨晚失控造成的麻烦因结识甄祖心而烟消云散，他发现自己内心还是有着比较深的明星情节的，甄祖心究竟在哪儿出道已经记不清了，他只是知道她90年代后的辉煌ä。荣飞不自觉的扭头看了眼后侧的甄祖心，发现甄祖心也在看着他，他赶紧扭过头，真是奇妙的世界。那ว个梦真是太奇妙了，太奇妙了。
录音棚里两个年轻人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荣飞兴奋地看着进口音响，他其实喜欢唱歌的。
在秦武阳钢琴的伴奏下，荣飞将两ä首歌重新演绎了遍，秦武阳神情凝重地记录了些什么东西，然后叫甄祖心唱了遍。甄祖心唱的很投入，但效果并不好。果然歌曲是量身定制的啊，荣飞想，甄祖心唱红的那些歌曲换在别人身上未必能行。他脑แ子里开始想她的歌曲，遗憾的是许多好像很熟悉的歌曲无论歌词还是曲调都是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