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倒也是。”纪建国往前凑了凑说，“德明，你既然和杜司长这么เ熟，我有个事现在想请他帮个忙，你看你能不能和他说下？”
纪建国道：“看来世界还真不怎么เ大，没想到杜司长在我们这个ฐ小地方也还有咱们都熟ງ悉的人，这可真是缘分呐。我和德明岂止是认识？每年正月初三都得进同个门，不瞒您杜司长说，您的这位大学同学和我是割不断的关系——连襟。”
高德明知道，她说这个地方แ疼已经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了，催了几次让她去医院她也没有当回事，他也就觉得不以为然了，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去医院看看，你就是不听，这会儿在这和我叨叨这疼那疼的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大夫。”
20่12年9月12日凌晨于北京
“这样也行，毕竟人家老杜今非昔比，不是当年那个落魄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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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人和猪的区别6
“你看看人家老杜现在，人前马后跟了大堆人。再看看你，”李素า琴叹了口气说，“不过说实话，你虽然混得不如人家，可心里坦然，我还是愿意看到我老公现在这个样子，平平淡淡的尽力去做自己้的事，我挺知足。”
两个人正在说话工夫，李玉婷的电话就跟过来了。李素琴接起电话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还在和你姐夫说纪建国的事呢，你电话就来了。”
李玉婷听到“纪建国”三个字，心里那口气就不打处来，没好气地嚷道：“他是他，我是我，以后少在我跟前提他。”
李素琴吃惊地问：“你们这又是闹的哪出？吃枪药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别提了，提我这心里就堵。”李玉婷气咻咻地说，“我在老太太这里呢，打电话给你要说个ฐ什么事来着？让你这岔就给岔忘了。”
“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说。”李素琴有气无力地说。
李玉婷在电话里听出来她的话音不对头，就急忙问：“姐，你是不是病了？你这是在哪儿？”
李素琴勉强地笑笑说：“我没什么事，你可千万别ี跟老太太叨叨，这要让她知道了又该说三道四了。你和建国到底又怎么了？”
“嘁！那ว是个ฐ死人！”李玉婷不满地骂道，“我今天在外面有培训课，上午临ภ走的时候我还特地嘱咐他，下班别忘了接孩子，可都已经到了这会儿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打办公室电话没人接，打手机关机，这日子没法再过了。”
李素琴这边还没打完电话，高德明的手机也响了，他拿过手机看是倪亚兰的，怕引起李素琴的误会，就赶忙跑到边去接电话。其实电å话的内容很简单，倪亚兰只是提醒他别忘了要送自己把壶的承诺，可高德明做得却不怎么光明。如果他不离开的话，说不定还没什么事，可他这走，李素琴那ว双眼就像两ä把刀子样，立刻就跟了过去，对李玉婷敷衍了几句，匆忙地收了线，起身摘下了挂在旁边的吊瓶，用只手举着，悄悄地跟了出去，就听高德明在小声地说：“已经没事了，这会儿还在挂点滴呢，有什么เ事明天见了面再说。”
高德明收起手机，转身看到เ李素า琴站在背后，吓得他叫了声“我的妈”。李素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请不要这么称呼我，我也没你这么大的儿子。扶我去厕所。”
高德明连忙从她手里接过吊瓶，高举ะ过头扶着她进了厕所。蹲在厕所里的李素า琴装ณ作不经意的样子问：“这么晚了是谁打电话找你？”
高德明胡乱地解释道：“哦，是是个客户。”
“是个女的吧？”
“嗯，是个女的。”
“和你关系不般吧？”
“客户嘛，有什么般二般的。”
李素琴从鼻子里嗤了声说：“高德明，编这样的故事可不太像你的风格呀？”
高德明显得有些心虚：“瞧你这话说的，我编什么故事了？”
“高德明，你是不是以为我今天刚给你当老婆？有什么เ见不得光的私密事不敢让我知道，还得跑外面接电å话？”
“那不是你在接电话嘛，怕打扰了你。”
“编，使劲给我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嘛？”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厕所的门突然打开，李素琴站在门前，两只眼瞪着站在门外等候的高德明，只手捂着肚子，另只打着点滴的手正在束腰，透明的输液管前端已经出现了血液ຂ回流而成为ฦ条红色的血线
李玉婷给李素琴打完电话后，越想越觉得纪建国今晚很不正常，联想到头几天看到的那条关于“茶壶茶碗”的短信，憋在心里的那股火更是按捺不住了，“噌噌”地往外直冒。关于纪建国今晚的去向问题她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ท的话，她心里就像压上了块沉甸甸è的石头，堵得她寝食难安坐立不宁。于是，她没再多想，黑着脸直接就带着纪然回了家。
纪建国回家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见卧室的灯还开着，知道李玉婷还没睡，就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里扫了眼，发现李玉婷倚着床头正在百万\ຒ小!说，便故意地咳嗽ณ了声，以此来引起李玉婷的注意。夫妻在起久ื了，相互之间也就有了些暗号，纪建国并非是头次这么เ晚回家，所以进门咳嗽声，既是表明自己已๐经回来了，也是对自己迟归的种歉意表示。
可李玉婷像没听见样，身体甚至连动也没动，依然保持原有的姿势在继续百万\小!说，只是目光早已๐游离到了书外。纪建国从外面换了鞋悄悄地走到床前，尴尬地“嘿嘿”了两ä声，用极不自信的口气问道：“你还没睡哪？”
李玉婷突然翻身坐起来，眼神中带着全部的怒气恶狠狠地瞅了他眼，把手里的书用力往床上摔，怒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开手机？”
纪建国假装愣，两ä手从上到下阵乱ກ摸，皱着眉头道：“坏了，可能落办公室里了。哦，我想起来了，下午手机没电å了，在办公室里充电å呢。”
李玉婷用嘲弄的目光看着他这套拙劣的表演，冷笑了声道：“纪建国，别演戏了，说实话我都看腻歪了，你不觉得这样演下去很没意思吗？”话刚说完，她的两ä眼忽然直了，死死盯住了他的领口上方，发现在他衬衣的领口处隐隐露出了很小点儿红紫的痕迹。她的心猛地沉，突然之间就下子全都明白了——纪建国在外面果然有“小三儿”，因为在他领口处，留下的恰是个女人的吻痕。
李玉婷顿时呆住了，惊诧地看着纪建国那张装作平静的脸，似乎在转瞬之间，她突然觉得这张自己非常熟悉的面孔变得异常丑陋，异常恶心。她感觉到เ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塞进了大把稻草，扎得她透不过气来，全身也随之瑟瑟发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五脏六腑被点燃后的爆裂声，股炽白的火焰从她心底升腾，在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ใ后突然爆发。她像个ฐ发了狂的母兽，抬起手把就抓住了纪建国的衣领，用力地撕扯，随着衬衫的撕裂ฐ声和崩掉了两个扣子后，那块口型完整的吻痕览无余地暴露在她眼前。
李玉婷脸上的表情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从震惊到เ暴怒，整个ฐ过程只是在瞬间就组合成了体，歇斯底里地冲着纪建国怒吼了声，然后便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门。
李玉婷落寞地走在大街上，纪建国身上的那块吻痕始终在她眼前飘来飘去，她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彻底崩溃，那颗受到伤害的心此时像被把尖刀胡乱地捅扎样，连同她的灵魂道都被这把无形的刀给点点地捅成了碎片，然后随手扔在了漆黑的漫空中，任其四处飘洒，漫无目的。
虽然尚值初秋，她却分明感觉到身上透出阵阵刺骨的寒气，似乎将她冰封在了凝固的空气中。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后，才有阵莫大的疼痛袭来，撕心裂肺般的痛让她无法承受，痛得她几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甚至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那么清脆ะ，那么凄凉，像页摔碎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深夜被放大了很多，使她的灵魂都感到เ了震颤。
李玉婷绝望了，两腿软，“扑通”就瘫坐在马路旁，面对着空荡荡的马路，禁不住放声痛哭。她仰面望着黑洞洞的天空，脑子里闪过这些年与纪建国同走过的路，就像这夜空中ณ的斑斓，星星点点，不知道该从什么เ地方数起。她无法确切地知道，纪建国究竟是哪颗星球碰撞后所落下的尘埃，最终俘获了她那颗骄傲的心，之ใ后便是两颗心完整地粘连在起，像条看不见的微波点对点地植入到เ另方的血脉，最终两个人走到了起。
说起来，当年纪建国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ใ力才把冷傲的李玉婷追到手的，实属得来不易，因而倍加珍惜。其实，他俩的婚姻从开始时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她的朋友们不看好，他的朋友们也不看好。李玉婷的闺蜜们在见到纪建国后，纷纷咂嘴表示不理解，有个关系不错的大学同学闻讯后专程从外地跑来面阻李玉婷：“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难道你就如此轻易地要把自己的生给交代了？”
面对这些质疑ທ，李玉婷始终不做任何解释。之后，李素琴作为父母的代表亲自对纪建国进行了“实地考察”，回家后撇着嘴摇着头，满脸不屑地对纪建国作出了评价：“人丑嘴大钱少无房，尤其那ว张大嘴，如果没有俩耳朵挡着，能对块儿去！”
尽管很多人都在她跟前说三道四，可李玉婷像是吃了秤砣的王八，毅然决然地嫁给了纪建国，以至于他俩结婚后在长达几年的时间里直被认为ฦ是签订了个ฐ“不平等条约”。后来那ว位在外地的同学问李玉婷，纪建国到底哪点能把你迷到如此？李玉婷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回答说：“如果要看个男人有没有内涵，内看谈吐，外看着装，另外还需要看他写的字。谈吐可以看出个人的学识和修养，着装可以看出个人的品位，写字可以看出个ฐ人的性格。”
在李玉婷看来，善读书可以长才气，讲诚信可以增人气，淡名利ำ可以蓄浩气，不媚俗可以显骨气，乐助人可以添豪气，做表率可以鼓士气，少计较可以养和气，不徇私可以树正气。大凡兼蓄以上八气者，方可称德才兼备人中俊杰也。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人往往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结婚以后，纪建国对李玉婷百般呵护，两ä个人也像是铆足了劲似的，各自在事业上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李玉婷的知性气质和纪建国的勤奋努力有机地结合为体，夫唱妇随合二为，曾经引来不少人眼羡和妒忌，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街头小径的浪漫流连，其身影所经之ใ处，必然引起轻微的哗然。关上房门后，他俩的世界俨然与外界脱节，能干的男人和懂欢的女人叠罗在起，又是另番惊天动地，在嘶吼与娇喘的交替中ณ，灵魂仿佛早ຉ已脱离了尘俗而升上了九霄，人间最平常的性，同样被二人的幸福演绎到了极致。
于是有了纪然。
随着纪然的降生，他们之间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完了孩子的李玉婷并没有因此影响了她的工作，反正在大学里教书也无须坐班，这段时间倒是让她对人生有了个新า的认识，改过去的冰冷孤傲，开始主动地与他人交流和沟通，于是，她的职称步步地从助教到讲师再到เ副教授，平平稳稳地得以晋升。纪建国的仕途也和她大致相同，从小科员到เ副科正科副处，同样顺风顺ิ水路升迁。从某种意义แ上说，纪然是他俩的福星，或者就像世界杯上那只章鱼帝ຓ，纪建国在第次升迁之前，正好赶上纪然过“百岁儿”，将儿子抱在怀里问：“你看你爹能不能升官儿？”谁也不知道纪然是否真听懂了他的话，沉默了好长阵后，忽然没有缘由地嘎ะ嘎大笑，于是纪建国当上了副科级。纪然三岁的时候，纪建国又问：“你再看看你爹这回能升官不？”纪然眨巴๒着眼睛看着他，然后点点头，纪建国又坐在了正科的位子上。在纪然六岁的时候，处里又面临ภ次调整，所有人都认为纪建国肯定没戏，就连他本人也这样认为，所以既没有找领ๆ导谈话，也没有给上司送礼，只是回到家后随便地问了纪然句：“你老子还有戏吗？”谁料想，纪然奶味十足地大声喊道：“我说你有戏就肯定有戏。”他也只把这话当成个安慰，并没往心里去。可是到เ了第二天，组织部突然找他谈话，没过周他的副处长任命就下来了。听到这个消เ息他简直都傻了，压根就不信这是真的，可是红头文件上明明写的就是他的名字。他在第时间抓起电å话拨通了李玉婷的手机，欣喜若狂地笑骂道：“妈的，你这哪里是给我生了个儿子，分明是个ฐ神嘛！”
但是，就在纪建国当上了副处长以后，人也就慢慢地起了变化，在外的应酬越来越多了，在家吃饭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喝多了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夫妻所能ม聊的话题越来越少了。即便就是偶尔次的夫妻生活，他也不再像过去那ว样激|情四溢，还没等李玉婷尽兴，他就变成了个ฐ送牛奶的，趴上去应付两ä下，便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去，哪管李玉婷的眼里闪烁出的失望，自己早ຉ翻侧旁鼾声如雷了。
俱往矣！当年那个秉性正直耿介不狷的纪建国仿佛已经不存在了，而变成了个张口瞎话且极端自私虚伪的人。李玉婷长叹了口气，忽然想起网络上的句流行语：神马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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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找抽也是种生活的态度1้
走在石库门的街道上，除去对时尚上海的认识外，更重要的是能ม够把人们的思路像时空隧道样拉回到过去，对过去的每年每天甚至每分钟有个追忆的总结。如同他们现在的心境样，把已经过去的岁月点点化开，就像弄堂青砖下的点点青苔，不过是个历史的印记。
九找抽也是种生活的态度
在从医院往回走的路上，高德明已经做好了副“负隅顽抗”的准备，打死也不说。其实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旦被李素琴发现了他单独与女员工ื在起吃饭，这话还真的不好解释，平白无故的为什么单独要和女员工在起吃饭呢？偏偏李素琴又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根筋，依照她那个醋坛子性格，旦ຆ察觉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素来不按常规出牌的她，说不定真能像孙猴子那ว样，掳掳袖子去他公司大闹天宫，当众揪出那个试图勾引她老公的白骨精。所以，当他迈出医院的大门，头件事就是删掉了倪亚兰的电话，这下即便是搜查他的手机，也就查无实据了。
唉，怕老婆怕到这个ฐ份上，也算是个ฐ人物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怕老婆的男人绝非高德明个，而是种潮流。任何事物旦形成了潮流，也就形成了势力，就连孙中ณ山都说“顺ิ之者昌，逆之ใ者亡”，且假以“妇女翻身”为ฦ噱头，“阴盛阳衰”已๐经成为现象。据说，当今只有两种人不怕老婆，第是光棍，第二是单身，除此之外，百分之ใ九十以上的男人基本上都处在老婆的严格管理下。用句时尚点儿的话说，现在的爷们儿在家的地位越来越“荣誉”了。以前还算是个“荣誉家长”，至少还能在孩子的成绩单上签个名之类，以体现“荣誉家长”的权威，可现在孩子都大了，就连这特权都给剥夺了，充其量也就是个“荣誉成员”。除了定期在床上还能折腾那ว两下子，算是稍微找回点儿男人的自信外，其他的大部分时间基本上都是“摆菜”块，如同判决书上所说的“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样，没什么实权，兜里最多的时候也就装几百块钱，勉强够出门加油或者吃顿饭的。这男人的口袋旦被“宏观调控”了，说话自然也就没了权威。遥想当年，个ฐ个也都是尿尿能呲过了街的猛男，而今却在越来越强悍的老婆面前落败，且败得心甘情愿塌糊涂，看来，这落地的凤凰还真的不如鸡！
高德明叹了口气。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到เ家后，李素า琴却没再提这个事，脸疲惫地倒在沙发上，轻轻地揉着刚ธ刚打过吊瓶的部位，眼望着诚惶诚恐的高德明道：“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看着高德明屁颠屁颠的样子，李素琴心里感到很好笑。也许这就是女人的成功，能把个男人硬生生地给调理成个ฐ“在外能做门面郎，回家能当好丈夫”的好男人，也算是个女人生中ณ最大的成就了。没听人说嘛ใ，现如今所谓极品男ç人的标准是：上床是不知疲倦的打桩机，下床是有求必应的提款机，出门是体面舒适的拖拉机，回家是体贴温柔的加湿机。有了个如此的好好男人，作为女人，还奢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