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秋，仍是个飘雨的春日午後，只是北方แ许州城的春天不比京城，冰冷的微风吹过脸庞，依然留下刀割般的痛。撑起把旧ງ伞，带著侍女小桃，她瞒著家人偷溜到城後的大江边。奔涌的江流击起惊涛骇浪ฐ，拍击著两岸的江堤，震耳欲聋的涛声抨击著双耳，千层浪，万重浪，浪叠浪。
“王爷小心。”元劲说著将秋向旁้边推，自己直迎向老虎，场惊心动魄的人虎搏斗开始了。老虎粗大的双爪没头没脸的猛抓向元劲，元劲机灵的变换步伐，与老虎周旋。他在关外练就身外家硬功夫，体魄如熊，竟赤手空拳与老虎斗个平手。几个回合後，元劲越打越猛，个鹞子翻身，将老虎压在体下，手死死搂住他的脖颈，手运起全身力气向老虎头上猛击。那ว虎张著血盆大口却咬不到元劲，前爪後爪连爬带抓，元劲牛皮制的钢๐丝甲的後背被撕的条条，腿部也被抓的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嘿嘿，好像是吧。这些属国的名字又怪又长，你也知道，我轩辕劲打了辈子仗，除了兵书没念过其他书，哪里记得住这些政务上的东西。”他摸摸後脑勺，露出憨à厚的傻笑。
花隐掖垣晚，啾啾栖鸟过。十月清冷的星空，萧索的秋风拂过轮清冽冰凉的圆月，星临之下，点点光芒洒落在寂静的宫宇之上。时逢夜深人静之时，各处院落早已๐熄去了万盏灯火，独留แ微弱的夜灯静静守候著孤寂的夜晚，遥望著远方แ繁星无数。
“不行，朕绝不答应！”
忽而，声愤怒的咆哮撕破了这片寂静无声，惊起了夜鸟纷飞。御书房里，此刻还是灯火通明，众多臣子打著哆嗦跪在青花琉璃石铺成的地面上，双手紧ู紧ู扣在石缝间，掩不住惧意的双眼只能颤抖的投向地面，望向投射在身前的影子。纵然如此，还是没有人愿意附和暴怒的皇帝。
几日前，陈王爷名秋於ไ宫廷之中被刺客绑走，得到消เ息後，轩辕劲立刻๑出动了京畿所有的衙役官差，甚至军队，四下搜查他的下落。可是陈名秋却象是平白消失在空气中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五内俱焚的皇帝连数日置所有朝政於不顾，甚至亲自带著众多大内侍卫终日奔走於ไ京城内外，只为寻找那个消失的身影。无所获的忙乱之後，今天，封书信如晴天霹雳般投入了宫中，立时惊起千层浪。
盘踞山西自立为王的夏唯之劫持了陈名秋，以之要挟围困城下的庆兵立刻退兵，并将山西永远封与其为ฦ领土，两下互不侵犯。
本已无力对抗庆兵围剿的他，居然厚颜无耻的提出建立国中ณ之国，两分天下！
然而更让朝臣们大惊的却是，於ไ战场上英勇无敌，所向披靡的劲帝居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跪於苦谏的众臣之ใ首的，是唯神色自若的左丞相陈名夏。年轻的脸上强行压抑著不满的怒火，还有对曾经是他的义兄的男子的蔑视和鄙夷。那个傲慢而无情的男人究竟有什么เ样的魔力，竟让意气风发的帝王情愿以天下以换？十年的岁月沧桑，十年的物换星移，竟是还无法抹平段脱轨的恋情吗？满目疮痍的天下，究竟还要为这段本不该有的恋情流下多少无辜者的鲜ຒ血和眼泪？
此刻被愤怒堵塞了心胸的年轻丞相却忘记了，悠远的耀王朝的覆灭也好，辉煌的庆王朝的开始也好，亦是因斯情而生，而起。个前朝的皇子，个起兵的大汗，没有了这孽缘相连的两ä人，亦何有今日的皇帝与他？
纠集了朝中的许多重臣劝谏皇上，他们已经在御书房跪了整整个下午。夕阳在硝烟弥漫的对抗中沉入天那端，满天的星斗无声的注视著互不让步的双方。身後的许多大臣早已在皇帝青筋暴露的怒吼中吓破了胆，只有他还支撑在最前面。这样的自信却并非来自舍生忘死的胆大，他只是知道，无论如何，皇上足以毙命的铁拳都不会在盛怒中ณ挥向他的。不为ฦ他曾为庆王朝的建立立下的汗马功劳，不为他对国家对皇上的片赤胆忠肝，只为ฦ他曾经是那个人最亲近的弟弟，即使是在他们早ຉ已形同陌路的斯ั时斯刻。
纵然不愿承认，这却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恼怒的围著御书案转了几圈，轩辕劲双布满血红的如炬双眼紧紧的瞪向丝毫不肯让步的陈名夏，沉闷的声音清楚的告诉每个人他是如何在努力压制愤怒的爆发。
“朕再说最後遍，无论夏唯之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朕都不会拒绝的，漫说是个山西，纵然他要朕以天下相换，朕也决不会皱皱眉头，朕意已决，你们就不用再浪ฐ费唇舌了！”
嘶哑著被怒气堵塞的嗓子扔下这硬梆梆的最後几句话，明黄|色的龙袍闪，轩辕劲已经消失在了御书房的门後，只留下屋的大臣慢慢品尝无奈的苦涩。高耸的剑眉深深的攒在了起，陈名夏第个站了起来，没有舒展下僵硬的膝盖，只有双眼睛充满迷惑的望著皇帝消失的方แ向。那ว个拒绝了他十年的男子，那个冰冷如水的男子，究竟为ฦ何能让这热血豪迈的年轻帝王苦恋了半生？
其时，庆皇朝已经统了全国大部分地区，北方，只有夏唯之尚未归顺，南方，则是少数反叛分子流窜山野。为了攻下山西，士兵们已经浴血奋战了整整两ä个月，尽歼夏唯之的主力部队，困守太原的他，早已是穷途末路的笼中鸟，只要再抛出最後击，收复山西平定北方就如探囊取物般。届时，庆王朝主力部队便可挥师南下，彻底清除南方แ的残余叛党，扫平统天下的最後障碍。可是，偏偏在此刻
山西太原府。
厚厚的城墙外，重重包围著身著青衣铜甲的庆朝士兵。无数火把点亮了层层扎营的军帐，本应紧ู张喧嚣的军队此刻却在王都纸“停止攻城原地待命”的圣旨下陷入了沉静中。城内，同样是融於ไ浓浓夜色中的宁静。平静却不安详，奔涌的激流怒吼在涟漪不起的水面之下，凝聚著卷起千层大浪的力量。
相比於轩辕劲的烦恼，成功擒获了陈名秋的夏唯之却别ี有另番๘无奈。早ຉ就听说作皇子时的陈名秋是京城中第情圣，却不知十年颠沛流离的岁月过去了，当年名满天下的四王爷却仍是魅力有增无减。虽是软禁，他却不敢於日常饮食起居对其有半点怠慢，派去的第个ฐ侍女，是个伶牙俐齿善察言观色的巧丫头，哪想才两日，这丫头便鬼迷了心窍，不顾身家性命的帮新主人逃跑。虽未成功，却也著实让夏唯之虚惊了场。
有了这次的经验，第二个侍女他特意选了个容貌丑陋的哑巴๒，人又木讷胆小。本以为这下总可以放了心，不想第三日，又抓到เ了她为秋偷送字条给被关的夏晓笙，要他帮他逃走。
前车之覆，後车之鉴。第三次，他派了美丑两ä个侍女相互监视，加之ใ前两个侍女的惨死，本想这次总可万无失了。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秋算，第四天，侍卫抓到两ä个侍女个ฐ帮他逃跑，个ฐ帮他送信。本应互相监视的两ä个ฐ女人竟是同心同德，心只想救陈名秋脱险。如今看来，看似聪明的举动也不过是给秋多送去了个帮手。
“大人，人带来了。”扣门声响起，打断了夏唯之的烦恼。门外，弓身扣门的士兵身後，出现了个女子高挑的身形。他的心中也随之喜。不管陈名秋有多大的魅力，这世上还是有个女子注定要恨他入骨！
天色将白，露珠凝冷，屋外临窗的坛碧水，波影柔光，花叶的影子倒映在柔柔的波光中，铺满了整个池塘。清晨的风儿拂过，带来阵阵凉意，静谧而清新。
只凝雪皓腕推开了临水的窗隔，雪白衣袂闪过，那人又回到屋中ณ，右手纤纤五指随意拨弄著桌岸上的焦尾古琴，几个ฐ无调的音符如落入银盘的玉珠般滑落。
虽是身为人质，陈名秋的心情却远比绑架他的人要来的轻松的多。区区几个ฐ侍女，原本也不可能於此凶险之地救他脱险，可是看著多疑ທ善怒的夏唯之惶惶之相，却别ี有番๘乐趣。其实对方完全可以把他扔入最安全的监狱，等著轩辕劲来以江山相赎，可笑这个心自立为王的人居然不敢得罪他，还偏要小心翼翼的讨好。如此副奴才像的小人，也妄想称帝，岂不如痴人说梦般令人笑破肚皮？
黛如青山的双眉挑起，温润的双唇不觉弯了起来，露出个玉骨冰清却又冷绝的笑容来。
几声轻扣响在门外，陈名秋却头也不抬，仍是倦懒的拨弄著琴弦。久候未有回音，夏唯之大著胆子推开了门，探头看去，只见陈名秋正在弹琴，赔笑道：“原来陈王爷正在弹琴，倒是我冒昧搅了您的雅兴。”
“嗯。”陈名秋略略颔首，怡然自得的样子倒好像站在眼前的不过是个家奴。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夏唯之自行寻了张椅子坐下，想想又觉不安，噌著屁股只坐了个椅子边，才又继续说道：“前次的两个侍女伺候的不好，我已把她们打发了。这次我特意为王爷寻了个好的，又是王爷的故人，今天给王爷把人送过来了。来呀，把她带进来。”
故人？先是夏晓笙这位入宫行刺的故人，现在又来了个监视他的故人。他倒不知，这小小的太原府竟有他这么多的“故人”？
乌黑的眼睛兴趣盎然的抬了起来，等待著出现在门前的身影。如火般的殷红的衣裙唏琐飘入，亭亭玉立的身姿迎雪傲霜。风韵依旧的脸庞上，晶莹的双眸依旧炯炯有神，只是岁月的风霜，漂泊的艰辛已在她的眼角刻๑下几条轻微的刻痕，象是昭示著逝去的年少轻狂和激|情年代。那的确是他的故人，个早该死去的幽魂，如今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陈王爷，这个侍女您还满意吗？”夏唯之的声音中透著得意和自满。
闲适的笑容，早已凝结在迷茫的目光中。浪子天涯归路远，秋已深，生已晚，为何又逢莹玉空肠断？恍然中，陈名秋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不想逢君偏相逢，为ฦ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最不堪的我的面前，揭开我那ว段早已尘封的往事。为了恨我吗？为了报复吗？灼然，为什么你竟还在人间？
第九章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脂泪泪，相留แ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多年前的花满楼上，傻傻的爱著的轩辕劲，痴痴的恋著的灼然，还有转爱为恨，因爱生恨的自己。往事历历在目，国运兴衰，世事变迁，命运转折，他们，都亲眼目睹，亲身经历。当年别，再重逢，已是好景不再，失国难复，空留了满身创伤的故人在。
夏唯之ใ满意的退了出去，寂静的屋内，两个人默默的对视著。对於灼然，他早已๐没有了太多的记忆，只有那个可怜的女人最後的怨恨还刻印在记忆的深处。再见，又是别有番滋味在心头。
“你，还活著？”答案就在眼前的问话，掩不住的却是苦涩。
灼然轻轻颔首，红艳的双唇却闪著冰冷的光芒：“让王爷失望了，当年有人救了我，灼然才得以苟活到今日。”不带丝情感的话语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情。
诉不尽，说不清，压满心枝的滋味是悔还是恨？若是往事能够重来，他可还会那般情绝？无奈逝者已๐不可追，酸甜苦辣心知，如今，竟是他和灼然两个“故人”共体亡国之音哀以思。
“我对不起你”秋垂下头去，黯然的眼神投向了古琴上点点斑驳的痕迹。
这已是那个ฐ骄傲的王爷所能表达的最大的歉意了吧？望著眼前的陈名秋，灼然不禁诧异於那ว潜移默化的变化。世事沧桑，也同样烙印在了他的身上，当年意气风发的他何曾能对世人丝毫的让步？若是有这番情动，当年的他又怎会亲手导演花满楼上那ว场竟是改变天下运数的命变？
明明应该深恨眼前的男子，不知为何灼然就是难以聚集起那样的恨意。此时的心情，无从表达，亦无法表达。孤独，漂泊，当年的苦果，同样的凄零，他也深深品尝到เ了。如今映入视野的，竟是和她同样的期零可怜之人。
转烛飘蓬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故国梦难归。镜花水月，往事已成空，还如梦中。
“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耀皇朝的四王爷的遭遇，尽人皆知。而早已被淹没在那段亡国史中的灼然的故事，却是连手造成这般後果的陈名秋也不知道的。
“没什么，四处漂泊而已。而後在太原处大户人家寻了个侍女的差ๆ事，便安顿了下来。”灼然的语气很平静，平静中带著缓缓扩散开的苦涩无奈，“其实灼然的生死，早已无所谓了。只是当年救助灼然的恩人所托之事尚未完成，灼然还不能就这样去了。”
“既ຂ然活著，为什么เ不进京去找他？”那ว个名字，熟悉而又陌生，年少时铸下的错误，也随著这名字不再挂在嘴边而逐渐淡忘。遗忘，却不能ม褪色。虽然不曾说出义弟的名字，陈名秋和灼然都知道，那个简单的“他”字所代表的人与事。
黯淡的美目在听到เ陈名秋的问话时闪烁起怒色，眼前的女子再次重现当年花满楼上的如火的生气，只是，当年这怒火燃烧的对象是用卑劣的手段分开对恋人的陈名秋，而今天怒气所指向的却是当年的恋人，今天的当朝品丞相陈名夏！
“灼然虽不屑於ไ王爷当年的所作所为，而你当年所辜负的不过是几人而已，不过是你心中所恨的对象而已。而他，陈名夏，身为ฦ汉人，却投靠效力於叶赫人，更引领ๆ叶赫兵入关，让我汉人江山沦落於异族的铁蹄之下！王爷所为，是不明是非；他陈名夏所为ฦ，却是不明大义，是无耻的卖国行径！只恨我当年年轻，竟瞎了眼爱上他这样为了己私怨置民族大义，国家兴亡於不顾的男人！”
胸膛在愤怒中急速的上下起伏著，脸颊๐更是为这怒火燃的片通红。这时的灼然，在陈名秋的眼中，远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美丽动人，岁月，不曾抹去这烈性女子的腔火热，反而历练出个ฐ忠勇爱国深明大义的风尘奇女子来！
感叹於ไ灼然的正直，在陈名秋的心中却远不能激起同样的慷慨激昂。不知怎的，他竟不禁开口为陈名夏辩解道：“耀之ใ亡，过在己。耀之末年已๐是天下大乱，各地硝烟四起，割据方แ的势力相互混战，天下已是混乱不堪。叶赫人虽是异族，可总算是结束了四方割据，战火不断的流血时代，他所作的，也未必全然是错。”
“王爷这是在为他辩护还是在为当今圣上说话？”灼然的语气转，变为辛辣的讽刺๐。
陈名秋短暂的感伤顿时在这讥讽话音落下时烟消云散。陈名秋骄傲的活了生，今後也会挺起胸膛，以同样的骄傲活下去。他的傲然，不容任何侵踏，纵然明知有错的那个ฐ人是自己้！
缠绵悱恻，忧国忧民，宽厚温和，哪种都是美德，但哪种都不是陈名秋的本色！
冷笑了声，他将视线漠然移开，纤纤素手抬起，淙淙琴音怅然飘荡，曲樵歌西江月清冷的曲调之下，却默默激扬著款款情感，顿时曲满斗室。窗外，静谧的清晨已逝，红日高升，万物垂首，似在倾听，又似感叹。
曲终了，灼然依是垂手而立。曲为心声，陈名秋的情感世界，已经不经意的泄漏在她的眼前，他强作高傲冷漠的外表，已经掩饰不住那颗火热渴爱的心的跳动了。害了自己的生的男子，知道此时她才终於ไ略懂了二。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需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这首曲子灼然从前学过，是应和朱敦儒的这首诗而作，既是感慨世事，又是看破无常，心怀若谷，再无牵挂。王爷的琴声看似清冷，其中却是慷慨火热，腔激愤，哪来的心静无尘，世事，王爷从没看破。你还是个善良的性情中ณ人。”
善良？陈名秋挑起轻蔑的笑容，这样的词汇，对於从小接受王室教育的他来说，只不过是愚蠢的代名词而已。
“夏唯之为了寻你，花了不少功夫吧？”
灼然摇摇头，道：“不是，是我来寻他的。我听说王爷在此，定要见你面。有两件东西，我受恩人之托，定要亲手交到你手上。”她从贴身的怀中取出笺泛黄的书信放到了琴案上，继而，又取出只龙凤金钗缓缓的放在了书信上。
不可置信的看著那ว只异光流彩的镶有宝石的金钗ู，刹้那间，往事在心头撕开了道血淋淋的伤口，痛彻入骨，却让他麻木的心多年来第次感受到了生的感觉。痛，因为心还没有死去，因为心还活著！
那只钗ู，是他送给生中唯深爱过的女子的定情之物，是那段焚尽身心的激恋的最後见证！
“当年冒死救我出宫的，就是她——宋幼情宋贵妃。见到她之前，我也只当她是个贪恋荣华富贵的女子，之後才明白，是我们错怪了她！当年被强抢进後宫後，她本来宁死不从，皇帝却以你的性命为要挟，宋家姐姐是为了保全你的性命，才忍辱答应了。为了让你死心，为了怕你为她不顾ุ性命的再次闯宫，这份苦衷，她硬是生生藏了起来。直到她送我出宫，才把这封信和这个ฐ贴身藏了多年的信物交给了我，她说，今生恐是无缘再见你面，但求有朝日，你能看了这封信，能明白了她的片心，纵然不能再见，她也能瞑目於九泉了。”
陈名秋直直的望著琴岸上的物事，手，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那纸满是皱痕的信柬，似在无声哭诉著他曾深爱著的江南女子的血与泪。相见处，晚晴天，刺桐花下月台前。暗里回眸的深恋，至今他仍记得。相别时，却是心碎无声，无限惆怅，腔伤心道不出。为什么，当年你竟不告诉我这些？那ว时的我，情愿带著颗深爱你的心和你携手共赴黄泉，岂不胜似各自伤心苟活？若是当年我仗剑闯宫时，你没有依偎在那个男人怀中，对我吐出最残酷的伤害，若是你把这信中ณ的每个字化作言语吐露，又何来今日的陈名秋？何来今日的轩辕劲？何来今日的庆皇朝？切，都将是不同
迟矣迟矣，现在的我就算明了了你的心又如何？我的心，早ຉ已包上了层层硬壳，再也找不回当初年少火热的自己了。
蓦ย然，琴声再起，却没有了索然伤愁，不假雕饰的琴音中ณ，赫然流露的是难灭的丹心，慷慨激昂，苍凉悲壮。男儿风骨，原来生就难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