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婉知道姚慕堇在说些疯话，与昨夜说过的那些如出一辙。但在路璃面前，这些话还是叫李小婉尴尬极了。幸好，她面上冷冷的，即便是尴尬的，也只是微微一滞，没有表现出更多的绪来。
“那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晚安，姚总！”李小婉沉默了几秒钟，忽然开口说道。语毕，不等姚慕堇说话，便径直转身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装死啊？”王小玉不耐烦了，心里生出莫名的烦躁。理论上，她是被侵犯的一方；可现在的事实是，屁导竟摆起了臭架子！真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喂，你再装死，老娘要生气了！”王小玉挑眉说道，说完就伸出手指，抬住了钟淼尖瘦的下巴，嘴角向上一扬，笑了：“模样也不是很难看，怎么就混得这么เ惨呢？难道有什么เ少年阴影？啧啧，你得感谢老娘，不然你什么时候才能ม成熟呢？”
所有反驳的话还没有来得及从李小婉的嘴里说出来，就齐齐被姚慕堇含进了嘴里。这亲吻忽如其来，也是莫名其妙。原本，姚慕堇是不打算这样热烈的开场。但李小婉拉开门，穿着白色绸缎的睡裙，细微的褶皱花边在穿堂风的吹拂中，荡漾得像是起伏的浪花，叫姚慕堇一眼看到就生出欢喜来。索性，在说完第一句话后，就实践了这句话。
“我可以查到เ的事，大型的媒体都可以查到。如果哪天这些东西出现在了时报上，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姚慕堇镇定自若地说，无视了李小婉的沉默，指尖敲打桌面的速度却越加快了。
王小玉的手指头热热的，钟淼的脸颊凉凉的。
“我去给你炖汤。”王小玉嘴唇微微上扬，冲钟淼笑，扭身走出了房间。
“姚总，你醉了。”李小婉抬手想要推开姚慕堇，但手腕却猛地被身旁人捉了去。
眼见着王小玉柔软的手掌摊在了自己的跟前，钟淼直觉得这双手是要立马扼住自己的喉咙，把自己困死在这5๓o3的房间里了！她想要反抗！最好把这见鬼的死女人塞到被窝里，胖揍一顿！然而，沉重的石膏阻碍了钟淼完美的计划！这一切都是石膏的错！
“好说。我们姚总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吴菲躬身接住了李小婉的手，笑道。
李小婉很远就看到เ了姚沁，见她在跟个女孩儿说话，脚步就慢了下来。此刻，刚好走到姚沁旁边，打招呼道：“看起来，我应该是没有迟到。”
叮咚。
单蔚然猛地怔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姚慕堇。她与姚â慕堇的距离极近，却看不懂那双眼里的深意，听不到那具身体里跳动的脉ำ搏。然而，短暂的震惊之后，单蔚然倒笑了：“那李小婉呢？我不信她会同意！”
“钟็导，收拾行李走人！”王小玉飞一般地冲进病房，边走边说：“快啊，过了十二点还加收床费呢！你这高级病房，老娘真是住不起！”
“您是李小姐吧？王秘书在等您！”前台礼貌地又鞠了一躬。
王小玉还不及说话，病房里就只剩下她和钟็淼了。两个ฐ人保持着个古怪的拥抱姿势，既ຂ难看又难受，短暂的几秒钟็跟几个小时似的。直到王小玉完全抽离开，钟็淼才长呼了口气。
“怎么都不认床呢？”钟淼嫉妒地盯着王小玉，不满极了。她的屁股作为身体的支点，搁在的床上，又疼又麻。只稍稍一动，浑身就难受的厉害。在她如此困难的时候，王小玉居然能睡得着！钟淼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睡不着，直气得两颊都泛了红，呼吸都带着扑哧扑哧的喘息，精神反倒更好了，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
“每个游戏都有规则。路璃，我以为你是个明白规则的人。别让我失望，不然我会不高兴的。”单蔚然的手搭到路璃的肩上，踮起脚尖，将嘴唇贴近到เ路璃的耳廓，轻轻地笑道：“女人不高兴起来该是什么เ模样？亲爱的，不要告诉我你不懂。”
“我呸！我跑？我把钱给你垫着，我还跑什么？”王小玉咬牙切齿地说。她已经顾不上形象问题了，此时瞧见钟淼蜷缩着身子歪在床上，真是又气又恼，恨不得再踹上那讨厌鬼一脚。
“是，是吗？那你多吃，多吃点。”王小玉抽搐似的笑，眼睁睁地看着文珊不动声色地“偷”走了她的红烧肉，实在说不出什么更好听的话了。只能讪讪地收回落空的筷子，扒了口米饭，没滋没味地嚼起来，在心里闷闷地抱怨：“荤菜都被你们吃光了！我要吃肉！吃肉！”
“珊珊？”
单蔚然话音一落，李小婉不觉轻蹙了下眉头。她原本想要保持好自己้的微笑，但单蔚然的这个语气和这个ฐ问题，让她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与单蔚然相比，她与路璃即便再好，那也是过去的事。
“我先点了几样菜，小婉你看合适不合适，不行再换。”单蔚然拉着李小婉的手，将李小婉直拉到自己的身边。一个偌大的圆桌，单蔚然坐在中间，路璃靠里，李小婉靠外。
听王小玉说走回去，钟淼倏地心思一动，竟是感动极了，声音都有些哽咽：“真是，太麻烦你了！”
“我的腿，我的手……”钟淼趴在地板上，想要挂断这该死的电话，手指一动，疼得她倒抽凉气，脸部的表都扭曲起来，虚弱地直哼哼：“完了，这下全完了！”
嘟嘟——
“哟，您还真没想好呀？”王小玉以为对方在跟自己开玩笑，于是咯咯地笑起来应和，“虽然这是赠送的服务，但您放心，我肯定会非常配合的，希望您能满意我的服务，把那差ๆ评给……”尾音隐没到เ笑声里，但意思都表达清楚了，她相信对方也已经接收到了讯息。
“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见。”李小婉极好地维持了漂亮的声音，直至谈话的结束。单蔚然将时间定在了明晚，地点是本市一家很高档的川菜馆。这是个很合适的安排，让李小婉这样习惯了处处精细的人都挑不出毛病。也就只有跟从，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话题忽然就联系到เ了姚慕堇，这是单蔚然始料不及的。
“我还以为你死了！”对方态度更差ๆ。
“我，你，这个ฐ……”钟淼指指自己，又指指姜苏安，脸上不觉烧起了红云。她面前明明坐着的是姜苏安，但她的脑แ袋里却浮ด现起了王小玉的模样！更可怕是，还有王小玉一颠一颠的胸！这不仅是幻听了，这是幻觉！百分之百的幻觉！是病！得治！
叮咚。
李小婉想着她的心事，面上姿ู态更是冷若冰霜。
这下另外一边的动静就听的更清楚了。
但这破碎的声音折射到钟็淼的耳里，是热的，像汽油浇在了火苗上，瞬间就烧到荼蘼。尽管心里想着冷静，实际上却已经了冷不下来了。钟็淼长呼口气，蜷紧了身体，忽地像被抽空了，从脚底到根都掠过短暂的酥麻。
“你能提供什么服务呢？”钟淼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澎湃，故作认真地问道：“说来听听，我看看选哪个。”
“你在哪里？”李小婉仰起了脖子，嘴唇微张，像是梦呓。
王小玉的电话在占线。李小婉翻了通电话簿，没有找到第二个ฐ王小玉。
最后的一家店铺，信誉度为零。
“钟็三水？”王小玉微侧着脸，疑惑地眨起了眼睛。
“小玉，希望我们能ม重新开始。”李军柔蜜意地说，将小胖手送到เ了唇边，轻轻一吻。乌黑的眸子微微低下，再微微抬起，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小玉惊呆了的瞳孔：“你要相信，我还是爱你的。”
“蔚然，还是不戴眼镜好看。”姚慕堇倾身，贴着单蔚然的耳际说。
阿里旺旺连着响了几下。
在一系列复杂又激烈的心理活动过后，王小玉毅然扭开了门把手——
隔着个路璃，李小婉想不到เ单蔚然要跟她谈什么เ。难道单蔚然现了床单铺的不够平，或者现了枕头上留แ下了她李小婉的头丝？李小婉突然有点紧张起来，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和路璃，本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而这种光明正大似乎不能接受单蔚然的审问，一旦问了，李小婉觉得肯定是要出岔子的。
钟淼很少这么诚实地说话，而这诚实现在居然变成了开玩笑。她很苦恼，同时也很冤枉。要不是为了剧本，她堂堂大导演，怎么也不能匍匐在别个女人的石榴裙ำ下。更别ี说，这个女人还不是什么明星。就算是姜苏安那样的超级明星，也不能叫钟淼嘴软腿软。
“李小婉，你要玩死老娘吗？”王小玉默默地喊，在心里抽噎ດ着。空虚的地方แ更空虚了，连骨头都软了，恨不得一头栽到谁的怀里去。但是身边只有李小婉，这让王小玉的欲求无法满足，痛苦得一筹莫展。耳边却是李小婉越加狂放性感的呢喃，像是把催人的小尖刀，戳在王小玉软绵绵的身体上，叫她从身体到内心都渴望被滋润一把。
路璃还想再说，但看李小婉如水的目光，便想不起到底该说些什么了。那眼里没有温度，像看待陌生人般。这样的对视，让路璃绝望。
“你先休息会儿吧，到了公司还有事要忙。”李小婉翘起嘴角，笑得有些牵强。
“小婉，我……”路璃捏紧ู了拳头，蹙眉说道，但余光瞥到司机，要说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别说了，休息吧。”李小婉背过身，去看车窗外掠过的风景。许多车和许多人从她的面前走过，都是些陌生的身影。而她熟悉的人就在身后，可是此时此刻๑，她不想要转过身去，不想去看路璃。
李小婉在害怕。她怕多看一眼，多说一句，她的疼痛会叫她崩溃。路璃的眼睛像琥珀，那眼里流动的烟波，是忧伤的。她不能看路璃的忧伤，好似那ว忧伤里掩藏着的是她自己。
雅婷公寓旁kfc。
还不到中午，客人不多，王小玉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在等魏晶晶的过程中，她吃了一个汉堡，一对鸡翅，喝了杯可乐，饱得直打嗝。腹部温暖的感觉让她眼皮打架，直想要睡个ฐ好觉。
“死色鬼肯定在家饿死了！”王小玉勾起嘴角，笑得浑身颤动。
“王小姐，久等了吧？”魏晶晶风尘仆仆地赶来，满脸歉意地说。
“不久不久，就一会儿。”王小玉笑嘻嘻地说，朝魏晶晶招招手：“坐嘛！”她看魏晶晶向自己้走过来，仿佛看到人民币在移动。更具象地说，应该是一沓能让钟็淼气急的人民币在移动！
魏晶晶买了杯可乐，坐到了王小玉对面，嘴唇都干燥的裂开了，捞起可乐就咕嘟咕嘟灌了一气，喝完抹了把嘴，眼睛亮地说：“王小姐，有什么好消息？”
“喏，你看看。”王小玉将手机推到เ了魏晶晶的跟前，笑着说：“新า鲜出炉的！”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钟淼。只见钟淼正对着电脑流哈拉子，眼泪水都迸出来了。照片是从侧面拍过去的，将钟็淼夸张的表和电å脑上姜苏安的特写拍的非常分明。
魏晶晶的眼睛放射出火焰般的光芒，噌地站了起来，激动极了：“钟导暗恋姜苏安？”她连报道的题目都想好了，就叫——“名导苦恋影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怎么样？”王小玉抬头，对着魏晶晶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她十分满意魏晶晶的反应，更满意自己的表现，心道：“大色狼！屁导！看你怎么色！哼！”一想到钟淼气急跳脚的模样，王小玉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王小姐，你真的很适合干我们这行！”魏晶晶一把握住王小玉的手，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真是太厉害了！我守了姜苏安几个ฐ月都没有消息，幸亏有你！”
王小玉挥一挥小手，撩动起她那黑长的头，故作轻松道：“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