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刚刚的尴尬劲还没有过,张疏寒离开的步伐走得有些急,再加上他也是一个ฐ近视眼,戴着一副破碎的眼镜,一时间有些摸不准方向。
除了脑筋转得快的狐狸相信了我说的话,笑嘻嘻地不太担心以外,我看其他动物的表情惨淡,连平素大咧咧的老虎也一脸痛楚,他还用伤心的目光去瞪狐狸,谴责她的没心没肺。
这天的一个清早,我发现我来大姨妈了。
不比工作间里的凉快,林子深处的树荫多。大蛇喜凉,偶尔也爱在阳光下伸长了腿晒太阳,阳光暖洋洋的,舒服又惬意。大蛇懒洋洋地靠在我的腿上,眼睛渐渐地不眨了。
豹子的手顿了顿,无事可做地收了回去,接着,他的视线转到了搁在树干边的袋子上。我顺口接话:“里面是吃的。”
“不可以。”我又重复了一遍,“等你消เ化完才可以吃东西。”
邻๑居出来了?
我微微皱眉,看向邻居,他正直直地与我对视,冷清的面容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让人不容一点置疑。
亨塞尔去哪里了?
“……我和她说好了。”
我偏头看了看阳台的玻璃门一眼,用来堵门的一堆重物又被推开了,坏掉的门锁根本挡不住黄毛的入侵。
“找吃的啊~”大蛇的声音甜甜的,喉咙里还时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细柔的声音。
“……没。”
听到我说话,狐狸的肩头放松了下来,她面上的笑容深了深:“那可说好啦!要是又欺骗我,我就真的生你的气啦!”
难道是知道了动物跑了的事情?我心里一紧,低应了一声:“在的。”
“三爷!”我开口打断了沈三爷的话,抬起眼对上了她错愕的眼神。我一字一顿认真地道,“您这样,会让我很麻烦。”
“……”一滴汗珠子从我的脑门上流了下来。
“……讨厌。”僵持了老半天,我也没答应,沈三爷终于放下了手来,她沮丧道,“到底谁才是你的老板。”
就连狐狸,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她的伤腿终于能断断续续地走上一段路了,而本应该是我呆的工作间……也彻底变成了她的地盘。
黄毛装了会儿死,还是没能忍住,他小心翼翼抬起一双泪汪汪的鸳鸯眼看向了邻居,嘴一扁,他哭喊了一声“主人!”,就张手扑向了邻居。
“才不是生气。”黄毛小声地反驳道。
刚转出一片草丛,我就发现了不远处的沈三爷。我眼前一亮,想着可以找沈三爷帮忙,顿时转了方แ向朝她走去。
然而黄毛的吼叫并没有换来豹子停下动作。
狼老大龇出尖牙的凶狠表情呆在了脸上:“可我只是……”
我心里吐槽一句,面上沉静:“您想多了。”
我又让注意力不在我身上的沈三爷扯出了几步。我大力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口中直道:“三爷,我事儿还没有做完……三爷!”
又怕又羞地被骑了一路。我中途想过挣扎,偏偏这样的姿势让我没办法挣扎。忍住一口不知道该出还是不该出的鼻血,我终于忍不住,沉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此时,沈三爷已๐经被医生镇压下来了。
到了羊驼区时,那名白色卷毛的青年正蔫蔫地趴在棚子的阴影下躲大太阳,表情一如既往的忧愁。他看起来热极了,连点儿阳光照在他的手指尖上都受不了,直往阴影里缩。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见到羊驼那忧郁的神态,我就莫名的胃疼。
老虎:“大兄弟,你知道什么是打针吗?”
医生闻声朝我望来,我和她之间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对视,就仿佛有了心电感应一般互通了所有的事情经过。我分明瞅见了医生脸上一晃而过的“妈的那智障又给我惹麻烦”的表情,但是她还是道了一声:“我看看。”
……不管怎么想,都是沈三爷自个儿作死。
你都有爪子推开我家阳台的门了,怎么这个门还要我开。
想着这应该是一天工作的最后行程,我鼓起勇气朝羊驼靠近……在被吐了一身口水和挨了羊驼踹来的好几蹄子后,我终于强硬地把羊驼推进了棚子,然后一把扣上门口的门闩。棚子里传来了羊驼咩啊咩啊的大叫声,铁门还被踹得哐当直响。我顶着一身草屑,面无表情地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沈三爷一扬眉,问:“你没去看?”
肉啊……我犹豫了一会儿,肩上突然搭上一条白玉细腻的手臂,狐狸偎依在我肩上,娇声软语地问道:“你在看什么呀?”
我稍稍迈前了一步,道:“有一只狐狸受伤了,三爷您要不要找位兽医给她看看?”
我又等了一会儿,却感觉他们还在舔我。
最后一个啊……是羊驼。
原以为黄毛被带走以后就不会再来了,没想到我刚把绿豆上锅煮好,一个转眼,就看见刚走不久的黄毛又拧开了我家阳台的窗户,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
小朋友?所以是家教的工作?
不会有人称赞我真厉害,不会有人夸我不一般,更不会像动画片里有只额头上有月亮的黑猫来找我,说我是拯救世界的女英雄,反而一个个都当我脑子有病。
哦,仙人球原来是这个ฐ意思。
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喜,我默默地咽了声。
邻居是一个种花的小能手,他在自家的阳台上栽了不少的花花草草,每日都会来浇水,太阳一大的时候,就会把阳台上的花盆搬进屋里。可是,他是种花小能手,我对养花却是一知半解。
我犹豫了一会儿,道:“我不会弄这些东西,可能养不了几天就残了。你要不……”
“那我来帮你养。”
“……啊?”
我更
懵了:“既然这样的话,直接养在你家里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地搬到我家里来?
“……”邻๑居好像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沉吟一会儿,才给了我一个答案:“我家阳台放不下。”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来的理由á……根本没有可信度。我探眼想看看张疏寒家的阳台是否真的如此时,立在阳台的他一迈步,挡住了我探头探脑แ的视线。
好吧……一盆仙人球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เ。
既然是邻居的一番好意,我便没有再拒绝,默默想着以后有时间一定要记得来给仙人球浇水。
晚饭过后没有多久,我便去休息了。
似乎是因为白天被大蛇吓了一跳的缘故,这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的内容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梦中有一个又粗又长的东西像绳子一样紧紧ู地将我束缚住,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直到从梦中惊醒,我全身大汗淋漓,梦中那ว一种濒死的窒息感还缠绕着我,迟迟没有散去。
束缚。
我深深地捂了一把脸,这一个词……我很难不联想到大蛇。
大蛇啊……我为什么会做一个这样的梦?
因为这个噩梦,后半夜我在**โ上辗转反侧,再也睡不下去。以至于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一张憔悴的面容就出了门。
恢复晨练的张疏寒见到我,几不可见地怔了怔。他与我一同下楼,一起行走在出小区的路上,语气淡淡的:“昨晚没有休息好?”
我慢吞吞地应了一声。不止是没有休息好,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疲累到一点儿兴致也提不起来。
张疏寒若有若无地与我走得更近了些,又问道:“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摇了摇头,未免邻居猜下去,我轻声道,“只是工作的地方แ遇到了一些事情。”
“……”他一顿ู,道,“有不好解决的事,可以跟我说一说。”
跟邻居说一说?
我侧过头看了张疏寒一眼,他正看着前方的路,侧脸的弧度俊朗又好看。偶然注意到เ我的视线,张疏寒侧脸看向我,金丝眼镜下的双眼沁出一股微微化了的寒意,罕见的柔软使我不禁垂眼避开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