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听令,发动引擎,松离合加油门,极快地离开了原地。车开动,景色随着速度在迅速后退,立刻就看不见了原来的街角。沫冉收敛了情绪,将视线从外面收了回来,她看向简歌,终于有时间问:“你怎么เ知道我在这里?”
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缇?
他无法忍受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里,随时随地可能会失去她的恐惧,就像五年前一样,一条嘲弄的短信,让他彻底失去了她五年。
客厅里陷入了死寂,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和沫冉擦拭水渍的动作,几乎毫无交流。
“你到底在说什么เ?”沫冉大脑忽然一片空白,“简歌?你说的是简歌?”
刚走上平台,踩着平地稍稍站稳,身后传来停车的声音。
景岩沉默了,许久,耳边传来微微的叹息,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从问题出口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清楚答案,只是需要从他嘴里说出来:“嗯。”
“沫冉现在在医院?”简歌将文件夹合上,拿过外套,径直朝办公室外快步走出。
沫冉转过脸,才看见景岩淡漠的侧脸。
景岩撑了撑有些发麻的胳膊,没有回头,淡淡道:“还有一个是顾安安的。”
沫冉浑身一僵,不知道简歌为什么突然揽住她的肩,等陆士臻他们走远了,她才讷讷地看向简歌:“你在做什么?”
沫冉脸色苍白,紧紧地咬着唇,眼泪呼啦就涌了上来,她扑进他的怀里,“啊岩……”
景岩不动声色,表情分毫未变。
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下了车,跟着索菲娜一路上楼,直到坐上沙发,薄琰闫将文件档放在了茶几上,双手交握,和简歌对视了一眼,他坐在了沫冉的对面。
景父有几分恼了,“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为什么去那?”声音戴着浓厚的怒意,没有丝毫的火药味,却淡得发凉。
这下,沫冉止不住地笑出声,刚一颤,就被他压上了身。
转头,脚步似乎被钉在原地,视线怎么都挪不开。她深呼吸,忍着心里冒泡的酸涩,努力扯了扯唇角,朝路边招了招手,重新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宠溺地望着她,将衔住的发丝从嘴边撩到เ脑后,点了点她的唇,“再睡会儿?”
她躺在他的怀里,大腿很有弹力,微凉的湿意透过西裤浸入他的身体里,她毫不避忌,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那张脸。
他就这么站在了她的面前。
“顾小姐,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做的决定。”
他这种态度,瞬间激怒了本就恼火的顾安安。
“不,今天的局面注定我们做不了朋友。”
沫冉似乎从来没有看过这个样子的简歌。
她手上依旧握着那ว把拆信刀,抱住双膝,耳边似乎只能ม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不止是小偷。”景岩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很冷淡,“简歌接到เ电话的反应不太对劲,他说的是他们把手机送回来,可是感觉不对。”
整栋gm大楼有四处电梯,左侧两ä处上,右侧两处下。可是下电梯只有一部是供员工使用的,另一部是只有在高层的人员才能够使用。
“也不一定。”白玥上上下下打量了沫冉两眼,“也许你胸ถ太平,摸你跟摸他自己差不多,所以对你没兴趣。”
每天都能听见这个叫声从男生宿舍楼下乐此不彼地叫唤着,以至于东九公寓整栋大楼几乎ๆ没有不认识她的,虽然他们都认识她,但是托他的福气。
她红着脸,被紫苓朝前推了一步,“哟,这样的大帅哥别放过了。”
唐绍从中间走到景岩的身边,声音响彻全场,“继续放音乐,万豪酒店今晚全程为gm酒会提供服务,所有员工只要出示员工ื证即可入住,今晚,不醉不归。”
过了很久,她的声音戴着浓浓的鼻音,小声道:“我能回去吗?”
走出庄园,看着远远的山路,沫冉忽然有点头疼,早知道是不是应该让简歌送送她。上山的时候,沫冉还以为老宅只是住在深山里的一座小房子……
“永远不要原谅他。”
沫冉头晕晕,两眼发慌,却依旧还是注意到了他的服饰。他穿着病号服,双唇发白,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甚至刚靠在他怀里,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温度。
冰冷的水冲刷过细长的手指,指尖拨起凉意浇在手腕上,冰得她终于清醒过来。
……
很快又来了条短信,几乎是刺进了沫冉的眼里。
“慢慢开。”白玥拉开车后座就上去了,坐在门外,丝毫没有打算让景岩从顺手边进门。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也在告诉他,另一边,他也坐不了。
顾如青不可能会相信她,他一定会相信的人是……
她的双手攥在一起,右手指甲抠住左手大拇指。她在紧张,而这些小动作,他很清楚。
吃了药,约莫十五分钟左右,看起来就好了很多,没有呕吐。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只有她一个人痛。
沫冉全身僵直,大脑瞬间当机。
喘息着停了下来,满眼的欲-望落入沫冉的眸里,她知道他在顾虑什么เ,于是她酥软的声音试图阻止他继续,“啊岩,不行。”
“我知道,别怕,我什么都不会做。”他主动拉开了和沫冉的距离,站起身,离开了沙发,朝浴ภ室走过去。
浴室很快就响起了水声,却没有热水器发动的声音,看来是去洗冷水澡了。
柳眉微蹙,心里微疼,“天冷了,别洗冷水澡,容易感冒。”
浴室传来他郁闷的回声,“那怎么下火?”
“……”她错了,可是这又不怪她。
洗完澡,他身上还带着湿意,飘着沐浴露的香味,很好闻,沫冉躺在他的怀里,电视做了什么,完全都没有看,舒舒服服地躺着就睡着了。
她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
一个没有秦晟的美梦。
她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一头及腰的长发被轻卷成漂亮的弧度,扎成一个漂亮的发髻。透亮的眸、殷红的唇,她从镜子里看着全身,美艳不可方物。
转过身,顺着一条草地的小道,周围站起了熟ງ悉的人,他们鼓着掌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前方。手上挽着一只胳膊,沫冉顺着看上去,看见了苏淮。
他笑容满脸地站在她的身边,微红的眼眶里还带着慈爱的笑,他拍了拍沫冉的手背,对她说:“别怕摔,爸爸就在你身边。”
满地的草坪,青草香飘散,她抬起下巴,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他满眼温柔,笑意直达眼底,贴身的手工西装,颀长的身姿ู。
他就那么微笑着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伸出手,从苏淮的手里接过她的手,拉着她走向了牧师。他们面对面,她低下头,感觉到灼热的温度透过他的掌心源源不断地输入自己的身体,左手的触感忽然变得怪异。
湿热而黏腻,她疑惑地看向左手,翻开掌心,洁白的手套被鲜血晕染地通红,指尖正吸饱了无数的血色,朝地上一点一滴地落下猩红。
打湿了她的裙,染红了一袭的地。
她抬头看向来时的路,所有的宾客七横八竖地倒在草地上,通红的鲜血灌溉了整片青嫩的草地,尸体层层摞成山。
眼前的景岩瞬间倒在了地上,秦晟跨过着景岩的身体,带着微笑,上前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强行戴上了一枚染血的戒指,他笑着对她说:“su,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
猛地睁开眼,电视机枯燥的台词还在耳边,她倏然坐起身,景岩侧倚在沙发上,被她惊了一下,却发现她整张脸白得不像话,满额的细汗打湿了鬓角的发丝,双手紧紧抓住了抱枕,双眼惊恐又畏惧。
“丫头。”景岩伸过手,把她一点一点拉回怀里,双手抱住她,却发现她浑身都凉透了。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做恶梦了?没事,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