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怀鬼胎地看着幻灯片一一播放结束,景岩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微微颔首:“这份收购让唐绍先处理,具体再作商议。”
段筱是因为她才死的吗缇?
两个人坐在书房,景岩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坐在景父的对面,淡淡地环顾左右。
吐了一会儿,她舒服了一些,身子有点发软站不住脚,可是畏惧地看了看车,又不想坐。
呼吸很热,车里开着空调,冰冰凉凉的真皮摩擦着她的肌肤。
婚纱的蕾丝裙边,每一个图样用透明的水钻一颗一颗点缀,足足用了六千颗,在灯光的照耀下,点点发亮。
他把她抱得紧了紧,掖好被角,揽在怀里沉沉睡去。
也知道该怎么让景岩脱身。
她怕自己呆的时间越长,白玥就会越危险,她不敢停留太久,几乎转眼就跑了。
段筱说的身子微微一动,弯了弯弧度,“这一招我用过了。”
他不得不回过头,顾安安穿着小号的病号服,赤着脚跑到了门外,扶住门框,看着他,说话小心翼翼:“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沫冉来之前,特意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洁白无瑕,如同五年前单纯的她一样,看起来恬静而淡然,仿佛为了慷慨赴死而义无反顾的烈士。
景岩沉默点了点头,“位杰并不值得留恋,何维青等你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他?”
“……”沫冉笑了,从左手边拿过拆信刀将外包装打开,“那阿姨ถ可太有品味了。”
她的背后也是一个ฐ男人,另外两个女人站在电梯的最后端,似乎一直在低头聊着什么。
沫冉深呼吸一口,将文件先放在复印机上,拿出手机,是白玥的电话。
“嘿,别说了。筱筱的家就在安城,要换做我,我也住家,省得被你俩带黄。”沫冉笑嘻嘻地拿着浴巾跑到阳台。
一定很重要。
看着沫冉不回应,他挠了挠后脑,有些羞涩,“嘿,我看了你好几天,感觉你好像都是一个人坐在前排,也不怎么说话,一直很认真,你不喜欢交朋友吗?”
顾安安听见这句话,下意识挽紧了身边这个男人的胳膊。
垂眸,咬住唇,肩膀颤抖,怀里的衬衫却渐渐湿了。
她正面对着客厅朝后退了两ä三步,才转过了身子,快步走向大门。
“你别这样。”沫冉被他的戾气吓地愣住了,“叔叔说,她是自杀……”
沫冉整个人退了一步,有些警惕,他们怎么知道她住在哪儿,怎么就顺路了?
“……”
“沫冉。”她听见他合上书本,窗户外救护车疾驰而过,浴室里水龙头滴滴答答。甚至,连他看向她的视线,每一秒都冰冷彻骨,“你的丈夫,是gm前任总裁秦晟,对吗?”
他不再惯她,她也不再单纯。
景岩自然明白这一点,却从没有多做解释。
“什么时候?”景岩的眸深邃淡然,不留痕迹地扫过沫冉,掸了掸袖口的灰,拂离韩允熙的手,“我从来不记得什么时候和韩主任打过交道。”
所有人都看着沫冉和韩允熙剑拔弩张,办公室的氛围降到零点,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好不容易把景岩弄上了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她满身是汗地坐上车,打开空调和gps,按照导航上回家的路线开。
原来,那天,她都听见了,原来她知道。
“丫ฑ头,你当初哄我要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何维青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电脑桌面,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是很重的伤?”
“好,我帮你。”景岩微微一笑,笑得冰冷而漠然,“拿什么来换。”
我只有你了。
顾司源想了又想,脸色铁青。
题外话
景岩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景岩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简歌和唐绍在病床的另一端,警察在快速定位电话的gps。
“醒了?”
想到这里,眼泪几乎不受控地盈满眼眶,泪湿了整张小脸。
“哭什么。”
到底还是舍不得。
他冷着脸,可是手却伸了过去,捏了捏她的小脸,她固执地别ี过脸,看得他又好气又好笑。他弯下腰,双手压在膝盖上,侧着脸看她,“别哭了。”
不哄还好,一哄眼泪就跟发洪似得肆虐。
哭到后面噎ດ得有些喘不上气,他伸长手将她揽到怀里,她揪住他的衣服,泪浸湿了小半件衣服,哭得他又怒又怜。
他没哄过女孩子,对着她更是手足无措。
司机悻悻地扫了一眼后车镜,看着景先生一脸无奈地抱着怀里的女孩,僵硬地轻拍她的后背,眼眸温柔地仿佛能拧出水来。
半响,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景岩从怀里勾起她的下巴,捧住她的小脸,吻了吻她的额,再吻了吻她的眉梢。
她抽抽搭搭地止了哭,像个做坏事被抓住的小女孩一样看了看前面的司机。
抽过纸巾递给沫冉,沫冉才发现景岩身上的白衬衫被她哭湿了一大片,皱巴巴得不能看了。她想擤鼻子,可是左手疼,右手又有些发麻。
没等沫冉伸手接纸巾,他就直接拿着纸巾捏住了她的鼻尖,“哼出来。”
她红了红脸,有些窘迫,带着浓浓的鼻腔:“我自己来。”
“快点。”景岩的眼眸深邃地望着她,她莫名有几分畏惧。
最后还是照做了,看着景岩丝毫不嫌弃地折好那张纸巾,丢在了车上的垃圾篓里,随即又怀里抽了一张湿纸巾,捧住她的脸,将泪痕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他认真的表情让她有一刻动容。
“再哭就扔你下车。”
景岩的口吻很严厉,吓得她忙把渲染的几分感动吞了回去。
打理好东西,他这才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脸色依旧不太好,“左ุ手怎么回事?”
“没事。”沫冉下意识把袖口拉下去,想挡一挡。
景岩脸色更冷了,阴骘地吓得沫冉连连朝窗边退过去,他把她拽回来,忍着牙缝里的怒火,“白玥告诉我你自杀,昨晚送进了医院抢救,这叫没事?”
“我真没事,伤口很浅。”沫冉试图解释,她最开始真的没想自杀,只是想见他一面。
“苏沫冉,伤口很浅不代表你没有试图自杀!”
她讷讷地缩回去不吭声。
景岩喊她全名的时候,那一定是生气了,而且他还喊了她好几声。
有些事情,他终究是输了。
即便他不知道是输在哪里,也输得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