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黄濑君总有一天也是要恋爱的,如果你和女朋友一起出去玩碰到你的粉丝们都围了上来,而黄濑君笑得帅气又治愈地开始安抚粉丝们,这个ฐ时候,作为ฦ你女朋友的那个女生会怎么样?”本不知道所谓“女朋友”和作为ฦ他粉丝的那些女生有什么区别,在他眼里统称为ฦ“女生”。
“秋叶,是这样的,我和弥生刚好在学校附近逛街,你要不要一起来?”
暴走族,或者在成年人眼里该叫做小混混的不良团体,立于顶端的这三个女生却是全校学生敬仰的偶像,也因此那些年是海常管理最混乱的时期,而在这一团混乱中驯服了三花的就是深谷秋铭,秋叶早逝的父亲。
“我要买……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绿间推了推眼镜,一脸认真地说,“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额……也是。”粉发少女忽然觉得自己้的问法有问题,看到秋叶正用一副求知的表情看着自己,她一时倒不好解释,“嘛,没事最好啦!对了,这周末你有没有事?我约了朋友去逛街,你也一起来吧?”
眼睛在追求光,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渴望,让她想要将这片美丽的色彩牢牢锁进双眼,锁进心底。
“大辉?”赤司转过头看了一眼活似饿死鬼投胎的少年,“你来买便当?”
赤司没说话,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副“看了就该知道了吧”的样子,随即继续忙碌训练,秋叶怔了下,眼角余光瞥到一旁้长椅上一个记事本一样的东西,她慢腾腾地挪了过去。
“深谷,周一放学后我要去拍照,帮我做值日嘛。”本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忍不住张口准备重复,少女却忽然转过头看向他。
秋叶有些纳闷的想,随即走到老师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才发现同桌的金发少年正趴在桌上睡得香甜。
红色是勇敢,白色是纯洁
即将凝固的鲜血的触感,记忆一瞬间倒转,他记起汽车剧烈晃动时突然凑过来护住自己的那个女人。
那个将这首残缺的歌曲唱完的女人。
莫名的焦躁,他不懂这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歌声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愣了下,刚才停在半路的手继续朝前伸过去,掌心里的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蓦ย地一颤。
天亮了。到脸上,他眨眨眼,艰难地转动下脖子,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抹似曾相识的雪白。已经开始变得暗红的血顺着女孩长长的黑发凝固到雪白的裙摆,他试图挪动身子,前却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握在掌心的小手忽然动了下,他蓦ย地收紧手,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还活着吗?”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下,那双手隐隐在颤抖,他听到女孩低到几不可闻的啜泣声。
“还活着……吗?”她低低的重复着,声音空洞得让人心惊。
前的疼痛提醒自己还活着,而掌心渐渐回暖的温度和耳畔微弱的呼吸也表明了她也是活着的,同他一样在这场灾难中活了下来。
“骗人……”哭泣的声音忽然变大了些,她颤抖的双手反握住他的手叫了起来,“你骗我,我一定也死了,你是来接我的使者,是吗?”
前的伤口处被挣开流淌出温热的鲜红,艳丽ษ的色彩映入眼帘ຈ,她忽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他却蓦地转过她的脑袋让她看向身下的人。
那是她的父亲。
“你还活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察觉到她的情绪已经濒临ภ崩溃,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不符合年龄的嘲讽,“现在每一个躺在这里的都想和你交换,如果你不想要这条你父亲换回来的命,现在立刻就可以一头撞死在他身边。”
她浑身一僵,终于止住了歇斯底里的尖叫,身体却开始微微颤抖,他闭上眼不再理会她。
空气再度开始沉寂,只有两人越发急速的呼吸在密闭的空间内盘旋再盘旋๙,良久,在他仅有的意识快要变得模糊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会活着。”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身体还不能移动,她颤抖着朝他爬了过去,“所以你也要撑着……被我妈妈救下来的你,也要活下去……”
绝望让人在瞬间成长,即使他们还只是六七岁的孩子。
谁管你。他想,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他几乎快要感觉不到疼痛,手被握得死紧ู,女孩的力道大得惊人,像是怕他也会死亡一样,他忍不住轻哼了声。
“我是不会死的。”
是自信也是承诺,即便非他所愿,今日受人恩惠才活下来也是事实。
流失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意识终于再也不能支撑他感知身边的一切,跌入黑暗的当口,眼前再度闪过那抹被鲜血晕染的雪白。
“红色是勇敢,白色是纯洁
乖乖๔秋儿别哭了
看,天晴了
那蔚蓝的天空,七彩的桥梁
秋儿在这头,妈妈在桥的那头
一直一直,看着秋儿做梦呢”
女孩的声音循环往复,喑哑着连绵不去的绝望,隐约竟带着渴望救赎的味道。
是谁救赎了谁呢?
“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那ว是他红白交织的噩梦里最真实的祈祷——
“说是遇到了泥石流,桥塌了,整个车子都掉到山谷里去了!”
“好惨……难怪刚才听到有人说23人当场遇难,这已经不是事故了,是灾难啊……”
“哎,是啊,听说幸存者只有两个孩子,男孩子过了危险期但是还在昏迷,女孩子就比较惨了……”
“啊,怎么了?”
“好像是视觉神经受损,搞不好将来会失明……而且刚才她的弟弟突然不见了,家里人一下子全没了,那ว姑娘哭得昏天暗地的,整层楼都能听到……”
“什么?好好的怎么不见了?”
“是啊,而且就是在这个医院,是说阿姨去了躺洗手间,回来孩子就不见了!”
“哦天,这家医院没问题吧?以后还是别带孩子来了。”
关于灾难和幸存者的消เ息飞快地在医院流走,女孩及其已经死亡的父母的身份很快被验证,昏迷中
的男孩却迟迟没有任何身份的消เ息。
生离死别,医院里最常见不过的场景,红发男孩一手推着点滴的支架一边在走廊里缓缓挪动。听力良好的耳朵不断听到众人对眼前灾难的闲言碎语,男孩好看的眉头皱得死紧。
人们只关心自己的事情,没有人会将他人的灾难长久地记在心里,这就是现实,这才是世界。
或许明年,或许明天,他们不会再记得曾有一个ฐ蠢女人为了救别人的孩子而死,也不会再有人记得那个在死人堆里唱歌的女孩。前的伤口再度有些发疼,他皱起眉,顺手将手腕上的针头拔了下来,将支架推到เ墙角。
深夜的医院人来人往,灾难随时都在发生,没有人注意到เ一个小男孩做了什么。
他缓缓的挪动着,因为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动作也艰难许多,等终于到达无意中从护士那里听说的病房,女孩已经因为镇定剂的效力睡着了。
医生和护士都不在,传说中的阿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举ะ步来到病床前,隐约听到她在喃喃念叨着什么。
他以为她又在唱歌,下意识地凑上前去,她却忽然朝空中ณ伸手胡乱地抓了起来。
“冬树!冬树……姐姐在这里……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