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闪神,思绪不知飘到了哪儿去,一抬头却见方云棠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她,“郭大人在想什么เ?”
郭文莺肺都快气炸了,这是闺房,闺房,女人的闺房。这帮大老爷们把她这儿当什么了?一股脑แ闯进来,还评头论足的品评一番。
几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粮草的事。一谈到钱,不免要讨价还价一番๘。
她本来想从人家身上套出点话来的,结果三说两ä说,一句没套出来,自己的来历倒交代了个清清楚楚。她除了知道他叫方แ云棠之外,对于他究竟为什么到西北大营,又是来见谁的,竟一句没打听出来。
以前她师傅常说,技不压身,不管是谁,多一门技艺在身上总归不是坏事。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师傅便常要她亲自动手做东西,虽然后来双手练的很粗糙,胳膊也粗壮不少,但该学的都学到เ手了。不然仅凭封敬亭给她的这个官职,还真难叫这些工匠对她心服口服。
这样一个用银子堆起来的好地,也赶上遇到了郭文莺这个ฐ手艺绝佳的机关圣手,用别ี人的话说,郭文莺的脑子天生和旁人的不一样,什么繁琐的机关武器都设计的出来,对锻造之术更是纯熟,每每有创新都让人惊喜不已。在她的打理下,不过数年监造处已经颇具规模。
进账后封敬亭似乎并没显出太多的愠怒和轻薄之色,就好像刚才的轻薄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这感觉真是糟透了,就好像一只赖皮狗,总喜欢在自己的地盘撒尿宣誓主权,而她很悲催的,就是那块被尿了狗尿的地板。
另外在与战车连接上方设着巨เ大的箭槽,使用的是连弩箭的技法,总共一百只长箭,箭槽可以移动,能同时向三方不同方แ位发射,配合阵法翼翅左右移动更见威力。
陈扬顿时恍然,他儿子陈赞也在军中效力,正是封敬亭麾下。他也怕自己儿子吃了暗亏,忙写信跟自己的军中旧ງ故,让他们尽力为端郡ຉ王周全。也因为此,他才能ม顺利接掌西北军,经营几年都没出什么大错。后来虽然陈扬告老,他儿子陈赞一直在军中襄助于他,也算成就了一番“帅将和睦”的佳话。
他思索片刻道:“你先下去吧,此事本王自有主ว意。”
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郭文莺心里这个气啊,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她是军需官不错,他还是西北大军元帅呢。
这样的人让他管军需绝对是托对了人,当初封敬亭给邓久成升职让她顶上军需官,可能有他的考虑,不过必须承认,从“守财奴”角度看,人家确实比她合适。
没等郭文莺应声,路唯新า已经大步流星迈了进来。
封敬亭微笑,“本王也觉得她很聪明,改日先生有空好好教导她一下吧。”
“是,王爷。”郭文莺应了一声,却并未急着开口,转过头看见军师陆启方也在帐中,忙施了一礼,“见过先生。”
此刻山谷中的瓦剌兵已经重新整队准备逃了,郭文莺对着陈七摆了摆手,陈七立刻传令,片刻间峡谷两端谷口处轰轰作响,无数的巨石滚木从峡谷两侧倾下,不过一瞬便将峡谷两端道路堵得死死的。
心里一阵惊疑,六天六夜风餐露宿,别人身上都是臭的熏死人,为什么เ她身上不但不臭,还带着这么好闻的体香?
郭文莺还有两个亲兵,一个叫胡七,一个叫横三。
可他这个狠心肠的,居然叫了两个ฐ亲兵一路驾着她绑在马上。大军冲杀的时候,周围全是喊叫声,大片的鲜血,残肢断臂飞的满天都是,一个瓦剌兵大刀对着她砍过来,还没到近前,脑袋就被人削开了,从后脑勺到天灵盖,一路飞着喷溅在她脸上,鲜血流了满脸,混着黄白之物,也不知是脑浆子还是什么。
他慌忙带人去追,找了半天,连个人毛都没发现,只能气鼓鼓地跟主子报告去了。
邓久成解释,“上了,就是奸了,你养的骡子把王爷的马给奸了,还是好几匹一起上的,啊。”他说着咂摸咂摸嘴,似是后悔没看见当时的盛况。
郭文莺吓傻了,那匹月夜青棕是封敬亭的宝贝疙瘩,是皇上在他十五岁时送给他的,毛色油黑,漂亮之极,这若被他知道那小宝贝造了屠手……?
激灵灵打个冷战,真是想想都害怕。
邓久ื成兀自念叨,“你说这骡子也是,马厩里就没别的马吗?怎么偏偏都看上了那一匹月夜青棕啊?我以为这男人爱俏,骡子也是啊。”
“啊,我还有事,我先忙去了。”她心里害怕,转身要跑,邓久成哪肯放。
骡子是她叫弄的,又是她让放马厩的,哪儿能叫她跑了。回头王爷问罪,也好找个垫背的不是……
死拉活拽着把她拉去大营,刚走到大帐前,就听里面一声怒吼:“郭文英——”
郭文莺抚了抚额,很觉头疼,到了这会儿不进去也不行了,最后只得咬了咬牙,往里走。心里暗道,大不了打一顿,横竖不能我的骡子奸了你的马,你就奸了我吧?
大帐里,封敬亭脸色铁青,满脸怒容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对着她阴:“郭文英,你好大胆子。”
“意外,这是个ฐ意外。”她双手抱拳,一脸灿笑地连忙赔罪,“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看着他那阴的滴水的脸,心里真发憷啊,没等他发作,双腿不由自主的往外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跑出帐外了。
果然身后又传来一声怒吼:“郭文英——”
她颤了颤,发疯似的跑得更远了。此时不宜久留แ,留待他日他心情好些再赔罪吧!
正好陈启方往这边走过来,瞧见她慌得跟受惊兔子似的,不由摇摇头,“这孩子,跑这么快,被狼追呢?”
转身进了大帐,看见封敬亭那张脸,头摇得更厉害了,“多大点事,你至于发这么เ大火?”
封敬亭哼一声,“你知道了?”
“哈,就这点事早ຉ传遍了。”一副幸灾乐祸样。
封敬亭气呼呼地吁了口气,他倒不是生气那匹马,只是觉得糟心,他堂堂郡ຉ王的马叫个骡子给强了,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陈启方呵呵笑着,马强了不要紧,要是人强了可就更乐呵了。
大营里一帮闲兵闲将,整日里埋头操练,难得有个乐子,这事顿时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后来越传越没边了。
两日之后,郭文莺出门便有人问:“郭大人,听说你把王爷给强了?”
郭文莺:“……”
他娘的,这到底是哪个生儿子不长的,起的头啊?
于是,好一阵军中都在传着同一个ฐ话题:郭大人强了王爷,听说王爷之所以不找女人,就是因为是下边的。也有的说郭大人才是兔爷,王爷是上边的。再于是,围绕着究竟谁让谁下的问题,在军中展开了一番更加激烈的争论。
此话题后来一直成为了众多兵士茶余饭后最解闷的闲话之一,被传了好长一段时间,众人的兴趣依然不减,大有不弄明白绝不善罢甘休的意思。
封敬亭在听说了这个热门议题后,连哼了七八声,眉毛都气倒了,对着陆启方倒苦水,说他一堂堂大老爷们,居然被传成下面的,这像话吗?
陆启方心说,你想当上面的,也得看人家姑娘乐่不乐意啊。
※
这个谣言满天飞的时候,郭文莺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方云棠。
为了避免尴尬,她每天都躲着他走,恨不得闻见味儿,就躲出几百米去。可不想见谁,却偏偏那人就凑上来了。
看着背着一只手,施施然优雅而来的方云棠,郭文莺狠狠掐了胳膊,才止住了转身就跑的冲动。心里暗自鄙视自己,一个男人而已,至于怕成这样吗?
方云棠微笑招呼,“郭大人。”
她强笑,“方公子。”
“郭大人忙呢。”
“忙呢。”
“在忙什么?还想骡子的事呢?”
郭文莺瞬间积累的镇定破功了,狠狠瞪着他,恨声道:“方公子是来干什么เ?讥笑,还是看热闹?”
方云棠在笑,笑得清爽极了,眉眼都生动的好像一幅画,“本来没想看热闹的,不过听了两句闲话,就很想来看看了。”
郭文莺:“……”
“听说……你和端郡王关系很好?”
这是很隐晦的说法,看他那ว笑意盎然,饶有兴味的样子,郭文莺就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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