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爷儿对女人挺好的，从前那些妻妾，他都亲手打造礼物送给她们呢阿四刚才说过的话浮现在脑际。
丝竹班子也知趣，在这刻，都停止吹奏，让他的教训声更加清楚。
她是庶出，当然比不了姊姊正室千金的身份。嫁人，当然也不会像姊姊这样隆重。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到底是怎么串供的？还找来个胡姬ภ，合演这样出完美的戏！
沈小意只觉得自己就算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你就是萨兰？”常宽迈前步，问道：“谁能证明？”
“敬安王爷能证明，这府里所有的下人也能证明。”美人巧ู笑地回答。
是呵，所有的人全都串通气，让具尸体在人间蒸发，她和常宽哥哥势单力薄，又怎么เ会是他们的对手？
沈小意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千不该万不该去报什么官，早知如此，干脆捅戚瑜刀，还爽快些
对了，刀伤！
昨夜，她曾刺了他刀！证词可以胡编，伤口可不会这么快就愈合了吧？
“对不起，我还有条线索！”她牙咬，豁出去了。
“你还有什么线索？”戚瑜斜睨她，副看好戏的模样。
“昨夜，我伤了凶手，他背上应该有刀伤。”
“哦？”他挑眉道：“倘若我没有呢？”
“那我就承认自己้是故意诬陷你。”沈小意咬唇笞。
“好！”
“刷”的下，衣衫当众撕开，他光洁的背脊ิ呈现在众人眼前。
沈小意只觉得“嗡”的声，脑袋被炸开般，化为片空白。
没有，什么也没有。
别ี说刀伤，就是颗痣，都没有
他的背脊像玉般，散发温和的凝脂光芒，完美无瑕。
第6章1
常宽走了，没有带她起。
他是不会扔下她不管的，可是，当她当众承认自己是诬蠛戚瑜的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
“她是我府里的丫鬟，签了契约的，不能说走就走。”戚瑜宣示道。
理亏的她，只能留下。爱莫能肋的常宽，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留แ下来，大概只有死了吧？
沈小意站在书房里，腰椎直立，却带着颗必死的心。
她明自，戚瑜要她留下，只是为了折磨她，或者，亲手杀了她
咿呀——
书房的门终于被推开，她在午夜的薄凉之中，看到了最不想面对的人。
两人相对，撕下伪装，久久无语。
“你到底是什么เ人？”戚瑜串先打破沉默。
“萨兰的确死了，对吗？”她不答，反而质问他，“你把她的尸体弄到哪儿去了？”
他坐下，半晌徐徐道：“地窖里。”
沈小意阵寒颤，痛恨自己与个恶魔朝夕相处这么เ久。居然没有识破他的真面目，甚至还对他产生了侧隐之心
“你为ฦ什么要杀她？”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害死那样个美丽ษ的女子，他怎么忍心？“萨兰很喜欢你！她向我借金簪穿汉服，就是为ฦ了融入这里，以便能够亲近你！你如果讨厌她，送她出府好了，为什么要杀了她？”
身子不断激颤，语调益加激昂，她真恨不得再给这个恶魔刀，为丧生的无数女子报仇。
“为什么杀她？”戚瑜淡淡～笑，“既然你认定我是凶手，不如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她！”
“我就是不明白不明白！”她大叫道。
“对啊，我其实没有杀她的动机，为什么你执意认定是我？”戚瑜换了严肃神情，凝视她。
“因为我看见了”昨夜的切历历在目，她死都无法忘记。
“有时候，看见的，未必是你所想的那样。”他话中ณ有话地道。
“难道我瞎了？我疯了？”沈小意忽然大笑起来，“对啊，你是希望我疯了，所以找敬安王爷演了那出戏，找人假扮萨兰，让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大庭广众之下，洋洋自得的他，此刻却完全变了副模样，没有笑意，没有逃脱罪责的侥幸，只是副哀戚的面孔，似乎无限伤心感慨
“别装了，这里没别人！”沈小意继续骂，“你可以高兴了，你赢了！只是我担心你是否睡得安稳，你作梦的时候，难道不会梦见那些死去女子的脸？那些苍白的脸，我只看过次，就觉得害怕你杀了她们，难道没有半点感觉？”
他凝眉，不语。
害怕？的确。他从来不敢回忆那些茵茵碧草中掩藏的尸体，还有被湖水涤荡的长发，水草似地飘拂着
“她们那么美丽ษ，你不去亲近，反而杀了她们”沈小意的泪水再次滑落，“为什么เ？呵，我想我懂了。还记得萨兰直在等你去亲近她，可你偏偏疏远她，你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残疾吧？”
戚瑜怔，猛地抬眸。
“我说中了？”她讽笑，“那就定是有了，见到美人不动情，肯定是身有残缺吧！”
他不语，死般可怕的沉默着。
“你想得到เ她们，偏偏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你苦恼不甘，无从宣泄，于是你杀了她们，看着她们在你身下痛苦地死去，就像是变态地占有了她们，唯有这样你才有，才能得到满足！”
“是吗？”他苦涩笑，缓缓地向她靠近，“你真的这么เ想？”
“你想干什么？”她不禁害怕地退后，“你要是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
“好啊，”戚瑜似乎无所畏惧，“反正我是杀人凶手，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说我有男人的缺陷，我大可现在就向你证明”
这个恶魔，他在说什么เ？证明什么เ？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之身吧？”他不怀好意地笑着，“你的小情郎，就是那个常宽吧？他还没要了你？”
“闭嘴！”她堵住耳朵，不让污言秽语流入，“你再说，我就让你好看！”
“好看？”他仍旧笑着，“可以啊，我倒要瞧瞧，到底有多好看！”
他步步逼近，沈小意步步倒退，直至背心触到墙壁，无处可逃。
“不过，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从前有仇怨吗？”他用丝只有她听得见的气声问。
“有”她悄悄将手伸入腰间，那里藏有昨日刺伤凶手的匕首。
算他倒楣，又遇到这利器。
虽然，她直不解，为什么昨夜明明刺人他背脊ิ，却小伤口也没留下
“你真想知道我是谁？”她咬唇道。
“想。”他目光灼烫着她的眼眸。
“我是——沈萍儿的妹妹！”
她不动声色地道出真相，话刚落下，利器出鞘，“铛”的声，在雪亮的光芒中，直入他的心脏ู。
戚瑜像是万万没料到她还有这招，完全没有防备，身躯怔，刀刀没入。
两人都僵住了，对视着彼此，像过了个世纪那么久ื，忽然，鲜ຒ血从戚瑜胸中渗出，汩汩流淌下来。
他膝曲，半跪到เ地上，疼痛让他俊颜变了色，连声音都痦了。
“你原来是萍儿的妹妹”他缓缓地道。
“没错，”沈小意点头回答，“我潜入戚府，就是为了替姊姊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