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六
三衙军制
狐假虎威
白苏诗纪年岁
白乐天为人诚实洞达，故作诗述怀，好纪年岁。因阅其集，辄抒录之ใ：“此生知负少年心，不展愁眉欲三十”，“莫言三十是年少，百岁三分已๐分”，“何况才中年，又过三十二”，“不觉明镜中，忽年三十四”，“我年三十六，冉冉昏复旦”，“非老亦非少，年过三纪余”，“行年欲四十，有女曰金銮”，“我今欲四十，秋怀亦可知”，“行年三十九，岁暮日斜时”，“忽因时节惊年岁，四十如今欠年”，“四十为ฦ野夫，田中学锄谷”，“四十官七品，拙宦非由它”，“毛鬓早改变，四十白发生”，“况我今四十，本来形貌羸”，“衰病四十身，娇痴三岁女”，“自问今年几，春秋四十初ม”，“四十未为老，忧伤早ຉ衰恶”，“莫学二郎吟太苦，才年四十鬓如霜”，“下有独立人，年来四十”，“若为ฦ重入华阳院，病鬓愁心四十三”，“已年四十四，又为五品官”，“面瘦头斑四十四，远谪江州为郡吏”，“行年四十五，两鬓半苍苍”，“四十六时三月尽，送春争得不殷勤”，“我今四十六，衰悴卧江城”，“鬓发苍浪牙齿疏，不觉身年四十七”，“明朝四十九，应转悟前非”，“四十九年身老日，百五夜月明天”，“衰鬓蹉跎将五十，关河迢递过三千”，“青山举眼三千里，白发平头五十人”，“宦途气味已๐谙尽，五十不休何日休”，“五十江城守，停杯忽自思”，“莫学尔兄年五十，蹉跎始得掌丝纶”，“五十未全老，尚可且欢娱”，“长庆二年秋，我年五十”，“二月五日花如雪，五十二人头似霜”，“老校于君合先退，明年半百又加三”，“前岁花前五十二，今年花前五十五”，“倘年七十犹强健，尚得闲行十五春”，“去时十二，今年五十六”，“我年五十七，荣名得几许”，“我年五十七，归去诚已迟”，“身为三品官，年已๐五十八”，“五十八翁方有后，静思堪喜亦堪嗟”，“半百过九年，艳阳残日”，“火销灯尽天明后，便是平头六十人”，“六十河南尹，前途足可知”，“不准拟身年六十，上山仍未要人扶”，“不准拟身年六十，游春犹自有心情”，“我今悟已晚，六十方退闲”，“今岁日余二十六，来岁年登六十二”，“心情多少在，六十二三人”，“六十三翁头雪白，假如醒黠欲何为”，“行年六十四，安得不衰羸”，“我今六十五，走若下坡轮”，“年开第七秩，屈指几多人”，“五十八归来，今年六十六”，“无忧亦无喜，六十六年春”，“共把十千沽斗ç，相看七十欠三年”，“七十欠四岁，此生那足论”，“六十八衰翁，乘衰百疾攻”，“又问年几何，七十行欠二”，“更过今年年七十，假如无病亦宜休”，“今日行年将七十，犹须惭愧病来迟”，“且喜同年满七十，莫嫌衰病莫嫌贫”，“旧语相传聊自蔚，世间七十老人稀”，“皤然七十翁，亦足称寿考”，“昨日复今辰，悠悠七十春”，“人生七十希，我年幸过之ใ”，“白须如雪五朝臣，又入新正第七旬时年七十。”，“行开第八秩，可谓尽天年”，“吾今已年七十，眼昏须白头风眩”，“七十人难到，过三更较稀”，“七十三人难再到，今春来是别花来”，“七十三翁旦暮身，誓开险路作通津”，“风光抛得也，七十四年春”，“寿及七十五，俸沾五十千”，其多如此。苏公素重乐่天，故间亦效之，如“龙钟三十九，劳生已๐强半，岁莫日斜时，还为ฦ昔人叹”，正引用其语。又“四十岂不知头颅，畏ั人不出何其愚”，“我今四十二，衰发不满梳”，“忆在钱塘正如此，回头四十二年非”，“行年四十九，还此北窗宿”，“吾年四十九，赖此笑喜”，“嗟我与君皆丙子，四十九年穷不死”，“五十之年初过二，衰颜记我今如此”，“白发苍颜五十三，家人强遣试春衫”，“先生年来六十化，道眼已入不二门”，“纷纷华发不足道，当返六十过去魂”，“我年六十，颓景薄西山”，“结发事文史，俯仰六十逾”，“与君皆丙子，各已三万日”。玩味庄诵，便如阅年谱也。
天将富此翁
唐刘仁轨任给事中，为宰相李义府所恶，出为青州刺史。及代还，欲斥以罪，又坐漕船覆没免官。其后百济叛，诏以白衣检校带方州刺史。仁轨谓人曰：“天将富贵此翁邪！”果削平辽海。白乐天有自题酒库篇，云：“身更求何事，天将富此翁。此翁何处富，酒库不曾空。”注云：“刘ถ仁轨诗：‘天将富此翁。’以醉为富也。”然则唐史以此为仁轨之ใ语，而不言其诗，为未审耳。
白公说俸禄
白乐天仕宦，从壮至老，凡俸禄多寡之数，悉载于诗，虽波及它人亦然。其立身廉清，家无余积，可以概见矣。因读其集，辄叙而列之。其为校书郎，曰：“俸钱万六千，月给亦有余。”为左ุ拾遗，曰：“月惭谏纸二千张，岁愧俸钱三十万。”兼京兆户曹，曰：“俸钱四五万，月可奉晨昏。廪禄二百石，岁可盈仓囷。”贬江州司马，曰：“散员足庇身，薄俸可资家。”壁记曰：“岁廪数百石，月俸六七万。”罢杭州刺史，曰：“三年请禄俸，颇有余衣食。”“移家入新宅，罢郡有余资。”为苏州ะ刺史，曰：“十万户州尤觉贵，二千石禄敢言贫。”为宾客分司，曰：“俸钱万，给受无虚月。”“嵩洛供云水，朝廷乞俸钱。”“老宜官冷静，贫赖俸优饶。”“官优有禄料，职散无羁縻。”“官衔依口得，俸禄逐身来。”为ฦ河南尹，曰：“厚俸如何用，闲居不可忘。”不赴同州ะ，曰：“诚贪俸钱厚，其如身力衰！”为太子少傅，曰：“月俸百千官二品，朝廷雇我作闲人。”“又问俸厚薄，百千随月至。”“七年为少傅，品高俸不薄。”其致仕，曰：“全家遁此曾无闷，半俸资身亦有余。”“俸随日计钱盈贯，禄逐年支粟满囷。”“寿及七十五，俸占五十千。”其泛叙曰：“历官凡五六，禄俸及妻孥。”“料钱随官用，生计逐年营。”“形骸僶俯班行内，骨肉勾留แ俸禄中ณ。”其它人者，如陕州王司马曰：“公事闲忙同少尹，俸钱多少敌尚书。”刘梦得罢宾客，除秘监，禄俸略同，曰：“日望挥金贺新命，俸钱依旧ງ又如何！”叹洛阳长水二县令曰：“朱绂洛阳官位屈，青袍长水俸钱贫。”其将下世，有达哉乐天行，曰：“先卖南坊十亩园，次卖东郭五顷田。然后兼卖所居宅，仿佛获缗二三千。但恐此钱用不尽，即先朝露归夜泉。”后之君子试味其言，虽日饮贪泉，亦知斟酌矣。观其生涯如是，东坡云：“公廪有余粟，府有余帛。”殆亦不然。
白居易出位
白居易为左赞善大夫，盗杀武元衡，京都震扰。居易首上疏，请亟捕贼，刷朝廷耻，以必得为期。宰相嫌其出位，不悦，因是贬江州ะ司马。此唐书本传语也。案是时宰相张弘靖韦贯之，弘靖不足道，贯之于是为ฦ失矣。白集载与杨虞卿书云：“左ุ降诏下，明日而东，思欲陈于左右。去年六月，盗杀右丞相于通衢中，迸血体，磔发肉，所不忍道。合朝震栗不知所云，仆以书籍以来，未有此事。苟有所见，虽畎亩皂隶之臣，不当默默，况在班列，而能胜其痛愤耶？故武丞相之ใ气平明绝，仆之书奏日午入。两ä日之内，满城知之，其不与者，或语以伪言，或陷以非语，皆曰：‘丞郎给舍谏官御史，尚未论请，而赞善大夫何反忧国之ใ甚也？’仆闻此语，退而思之ใ，赞善大夫诚贱冗耳，朝廷有非常事，即日独进封章，谓之忠，谓之愤，亦无愧矣！谓之ใ妄，谓之狂，又敢逃乎ๆ？以此获辜，顾何如耳，况又不以此为罪名乎！”白之自述如此。然则时指为出位者，不但宰相而已๐也。史又曰：“居易母坠井死，而赋新井篇，以是左降。”前书所谓不以此为ฦ罪名者，是已。
醉翁亭记酒经
欧阳公醉翁亭记东坡公酒经，皆以也字为绝句。欧阳二十也字，坡用十六也字，欧记人人能读，至于酒经，知之者盖无几。坡公尝云：“欧阳作此记，其词玩易，盖戏云耳，不自以为奇特也。而妄庸者作欧语云：‘平生为此文最得意。’又云：‘吾不能为退之ใ画记，退之不能为吾醉翁亭记。’此又大妄也。”坡酒经每也字上必押韵，暗寓于赋，而读之者不觉，其激昂渊妙，殊非世间笔墨所能形容，今尽载于此，以示后生辈。其词云：“南方แ之氓，以糯与粳，杂以卉药而为饼，嗅之ใ香，嚼之辣，揣之枵然而轻，此饼之良者也。吾始取面而起肥之，和之以姜ä液ຂ，烝之使十裂，绳穿而风戾之，愈久而益悍，此麦曲之精者也。米五岗为ฦ率，而五分之，为三岗者，为五升者四，三岗者以酿，五升者以投，三投而止，尚有五升之赢也。始酿，以四两之饼，而每投以二两之麦曲，皆泽以少水，足以散解而匀停也。酿者必瓮按而井泓之，三日而井溢，此吾酒之萌也。酒之始萌也，甚烈而微苦，盖三投而后平也。凡饼烈而麦曲和，投者必屡尝而增损之，以舌为权衡也。既溢之三日乃投，九日三投，通十有五日而后定也。既定乃注以岗水，凡水必熟ງ而冷者也。凡酿与投，必寒之而后下，此炎州之令也。既水五日乃ี篘，得二岗有半，此吾酒之正也。先篘半日，取所谓赢者为粥，米而水三之ใ，揉以饼麦曲，凡四两，二物并也。投之糟中，熟ງ撋而再酿之，五日压得岗有半，此吾酒之少劲者也。劲正合为四岗，又五日而饮，则和而力严而不猛也。篘绝不旋踵而粥投之ใ，少留则糟枯中风而酒病也。酿久者酒醇而丰，速者反是，故吾酒三十日而成也。”此文如太牢八珍，咀嚼不嫌于致力，则真味愈隽永，然未易为俊快者言也。
白公感石
白乐天有奉和牛思黯以李苏州所寄太湖石奇状绝伦因作诗兼呈刘梦得，其末云：“共嗟无此分，虚管太湖来。”注：“与梦得俱典姑苏，而不获此石。”又有感石上旧字云：“太湖石上镌三字，十五年前陈结之。”案陈结之ใ并无所经见，全不可晓。后观其对酒有怀寄李郎中ณ绝句，曰：“往年江外抛桃叶，去岁楼中别柳枝。寂寞春来杯酒，此情唯有李君知。”注曰：“桃叶，结之也；柳枝，樊素也。”然后结之之义始明。乐่天以病而去柳枝，故作诗云：“两枝杨柳小楼中ณ，袅娜多年伴醉翁。明日放归归去后，世间应不要春风。”因刘梦得有戏之ใ之句，又答之云：“谁能ม更学孩童戏，寻逐春风捉柳花。”然其钟情处竟不能ม忘，如云“病共乐่天相伴住，春随樊子时归”，“金羁骆马近贳却，罗袖柳枝寻放还”，“觞咏罢来宾阁闭，笙歌散后妓房空”皆是也，读之使人凄然。
礼部韵略๓非理
礼部韵略所分字，有绝不近人情者，如东之与冬，清之与青，至于隔韵不通用。而为四声切韵之学者，必强立说，然终为非是。如撰字至列于上去三韵中ณ，仍义训不。顷ั绍兴三十年，省闱举子兼经出易简天下之理得赋。予为ฦ参详官，有点检试卷官蜀士杜莘云：“简字韵甚窄，若撰字必在所用，然唯撰述之撰乃可尔，如‘杂物撰德’，‘体天地之撰’，‘异夫三子者之撰’，‘欠伸，撰杖屦’之类，皆不可用。”予以白知举ะ，请揭榜ึ示众。何通远谏议，初亦难之，予曰：“倘举ะ场皆落韵，如何出手？”乃ี自书榜。榜才出，八厢逻卒，以为逐举未尝有此例，即录以报主者。士人满帘前上请，予为ฦ逐剖析，然后退。又静之ใ与靓，其义也，而以静为上声，靓为去声。案汉书贾谊服赋“澹呼若深渊之ใ靓”，颜师古注“靓与静同”。史记正作静。扬雄甘泉赋“暗暗靓深”，注云“靓即静字耳”。今析入两音，殊为非理。予名云竹庄之堂曰“赏静”，取杜诗“赏静怜云竹”之ใ句也。守僧居之，频年三易，有道人指曰：“静字左傍乃争字，以故不定叠。”于是撤去元扁，而改为“靓”云。
唐臣乞赠祖
唐世赠典唯品乃及祖，余官只赠父耳。而长庆中流泽颇异，白乐天制集有户部ຖ尚书杨於陵，回赠其祖为吏部郎中，祖母崔氏为郡ຉ夫人。马总准制赠亡父，亦请回其祖及祖母。散骑常侍张惟素亦然。非常制也。是时，崔植为相，亦有陈情表云：“亡父婴甫，是臣本生；亡伯祐๖甫，臣今承后。嗣袭虽移，孝心则在。自去年以来，累有庆泽，凡在朝列ต，再蒙追荣，或有陈乞，皆许回授。臣猥当宠擢，而显扬之命，独未及于先人。今请以在身官秩，并前后合叙勋封，特乞回充追赠。”则知其时切之制如此。伯兄文惠执政，乞以己合转官回赠高祖，既已得旨，而为后省封还。固近无此比，且失于考引唐时故事也。
承习用经语误
经传中ณ事实多有转相祖述而用，初ม不考其训故者，如：邶谷风之诗，为滛新昏弃旧室而作，其词曰：“宴尔新昏，以我御穷。”宴，安也，言安爱尔之新昏，但以我御穷苦之时，至于富贵则弃我。今人乃以初娶ດ为宴尔，非惟于诗意不合，且又再娶事，岂堪用也。抑之诗曰：“訏谟定命，远犹辰告。”毛公曰：“訏，大也；谟，谋也；犹，道也；辰，时也。”犹与猷同。郑笺曰：“犹，图也，言大谋定命。为ฦ天下远图庶事，而以岁时告施之ใ，如正月始和布政也。”案此特谓上告下之ใ义，今词臣乃用于制诏，以属臣下，而臣下于表章中亦用之，不知其与“入告尔后”之告不侔也。生民之诗曰：“诞弥厥月。”毛公曰：“诞，大也；弥，终也。”郑笺言：“后稷之在其母，终人道十月而生。”案训弥为终，其义แ亦未易晓。至“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矣。”既释弥为ฦ终，又曰酋终也，颇涉แ烦复。生民凡有八诞字“诞置之隘巷”，“诞置之ใ平林”，“诞置之寒冰”，“诞实匍匐”，“诞后稷之穑”，“诞降嘉种”，“诞我祀如何”，若悉以诞为大，于义亦不通。它如“诞先登于岸”之类，新安朱氏以为发语之辞，是已。莆田郑氏云：“弥只训满，谓满此月耳。”今称圣节曰降诞，曰诞节，人相称曰诞日诞辰庆诞，皆为不然。但承习胶固，无由可革，虽东坡公亦云“仰止诞弥之ใ庆”，未能免俗。书之于此，使子弟后生辈知之。左传：“王使宰孔赐齐侯胙，齐侯将下拜，孔曰：‘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颜咫尺，敢不下拜。’下拜登受。”谓拜于堂下，而受胙于堂上。今人简牍谢馈者，辄曰“谨已下拜”，犹未为ฦ甚失，若“天威不违颜咫尺”，则上四字为天子设，下三字为人臣设，故注言：“天鉴察不远，威严常在颜面之前。”今士大夫往往于表奏中言违颜，或曰咫颜咫尺之颜，全与本指爽戾。如用龙颜圣颜天颜之类，自无害也。
长庆表章
唐自大历以河北三镇为悍藩所据，至元和中，田弘正以魏归国，长庆初王承元刘总去镇幽，于是河北略定。而穆宗以昏君，崔植杜元颖王播以庸相，不能建久长之策，轻徙田à弘正，以启王庭凑之乱，缪用张弘靖，以启朱克融之乱。朝廷以诸道十五万众，裴度元臣宿望，乌重嗣李光颜当时名将，屯守逾年，竟无成功，财竭力尽，遂以节钺授二贼，再失河朔，讫于唐亡。观时事势，何止可为ฦ痛哭！而宰相请上尊号表云：“陛下自即大位，及此二年，无巾车汗马之劳，而坐平镇冀；无亡弓遗镞之费，而立定幽燕。以谓威灵四及，请为‘神武’。”君臣上下，其亦云无羞耻矣。此表乃白居易所作。又翰林学士元稹求为宰相，恐裴度复有功大用，妨己进取，多从中沮坏之。度上表极陈其状，帝ຓ不得已解稹翰林，恩遇如故。稹怨度，欲解其兵柄，劝上罢兵。未几拜相，居易代作谢表，其略云：“臣遭遇圣明，不因人进，擢居禁内，访以密谋。恩奖太深，谗谤并至。虽内省行事，无所愧心，然上黩宸聪，合当死责。”其文过饰非如此。居易二表，诚为有玷盛德。
元白制科
元白习制科，其书后分为四卷，命曰策林。其策头策项各二道，策尾三道，此外曰美谦逊塞人望教必成不劳而理风化浇朴复雍熙感人心之类，凡七十五门，言所应对者百不用其二，备载于文集云。
八种经典
开士悟入诸佛知见，以了义度无边，以圆教垂无穷，莫尊于妙法莲华经，凡六万九千五百五字。证无生忍，造不二门，住不可思议解脱，莫极于维摩经，凡二万七千九十二字。摄四生九类，入无余涅槃，实无得度者，莫先于金刚般若波罗密经，凡五千二百八十七字。坏罪集福，净切恶道，莫急于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凡三千二十字。应念顺愿，愿生极乐่土，莫疾于阿弥陀经，凡千八百字。用正见，观真相，莫出于观音普贤菩萨法行经，凡六千九百九十字。诠自性，认本觉，莫深于实相法密经，凡三千百五字。空法尘，依佛智，莫过于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凡二百五十八字。是八种经典十二部，合十万六千八百五十七字。三乘之要旨ຈ，万佛之ใ秘藏，尽矣。唐长庆三年，苏州重玄寺法华院石壁所刻金字经，白乐天为作碑文，其叙如此。予窃爱其简明洁亮，故备录之。
卷第九
卷第九
畏人索报书
士大夫得交朋书问，有懒傲不肯即答者。记白乐天老慵绝句曰：“岂是交亲向我疏，老慵自爱闭门居。近来渐喜知闻断ษ，免恼嵇康索报书。”案嵇康与山涛绝交书云：“素不便书，又不喜作书，而人间多事，堆案盈几，不相酬答，则犯教伤义แ，欲自勉强，则不能久。”乐天所云正此也。乃知畏于答书，其来久ื矣。
不能ม忘情吟
予既书白公钟情蛮素于前卷，今复见其不能忘情吟篇，尤为之感叹，辄载其文，因以自警。其序云：“乐天既ຂ老，又病风。乃ี录家事，会经费，去长物。妓有樊素者，年二十余，绰绰有歌舞态，善唱杨柳枝，人多以曲名名之，由á是名闻洛下，籍在经费中，将放之ใ。马有骆者，籍在长物中ณ，将鬻之ใ。马出门，骧首反顾。素闻马嘶，惨然立且拜，婉娈有辞，辞毕涕下。予亦愍然不能对，且命反袂，饮之ใ酒，自饮杯，快吟数十声，声成文，文无定句。予非圣达，不能忘情，又不至于不及情者，事来搅情，情动不可柅，因自哂，题其篇曰不能忘情吟。”吟曰：“鬻骆马兮，放杨柳枝。掩翠黛兮，顿金羁。马不能言兮，长鸣而却顾。杨柳枝再拜长跪而致辞。辞曰：‘素事主ว十年，凡三千有六百日。巾栉之间，无违无失。今素貌虽陋，未至衰摧。骆力犹壮，又无虺隤。即骆之力，尚可以代主步，素之歌，亦可以送主杯。旦双去，有去无回。故素将去，其辞也苦，骆将去，其鸣也哀。此人之情也，马之情也。岂主君独无情哉？’予俯而叹，仰而咍，且曰骆骆尔勿嘶，素素า尔勿啼，骆反厩，素反闺。吾疾虽作年虽颓，幸未及项ำ籍之将死，亦何必日之内弃骓兮而别虞兮。乃目素า兮，素兮为我歌杨柳枝，我姑酌彼金罍，我与尔归醉乡去来。”观公之文，固以遣情释意耳，素竟去也。此文在集最后卷，故读之者未必记忆。东坡犹以为柳枝不忍去，因刘梦得“春尽絮飞”之句方知之。于是美朝云之独留แ，为之作诗，有“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玄”之语。然不及二年而病亡，为可叹也。
擒鬼章祝文
东坡在翰林作擒鬼章奏告永裕ษ陵祝文云：“大狝获禽，必有指踪之自。丰年多廪，孰知耘耔之劳？昔汉武命将出师，而呼韩来庭，效于甘露；宪宗厉精讲武，而河湟恢复，见于大中。”其意盖以神宗有平唃氏之志，至于元祐，乃克有成，故告陵归功，谓武帝宪宗亦经营于初，而绩效在于二宣之ใ世，其用事精切如此。今苏氏眉山功德寺所刻๑大小二本，及季真给事在临安所刻，并江州本麻沙书坊大全集，皆只自“耘耔”句下，便接“憬彼西戎，古称右臂”。正是好处，却芟去之，岂不可惜？唯成都石本法帖真迹，独得其全。坡集奏议中登州ะ上殿三札，皆非是。司马季思知泉州，刻温公集，有作中丞日弹王安石章，尤可笑。温公以治平四年解中丞，还翰林，而此章乃ี熙宁三年者。二集皆出本家子孙，而为妄人所误，季真季思不能察耳。坡内制ๆ有温公安葬祭文，云：“元丰之末，天步为ฦ艰。社ุ稷之卫，中外所属。惟是老，屏予人。名高当世，行满天下。措国于太山之安，下令于流水之ใ源。岁月未周，纲纪略定。天若相之，又复夺之。殄瘁之哀，古今所共。知之者神考，用之者圣母。驯致其道，太平可期。长为宗臣，以表后世。往奠其葬，庶知予怀！”而石本颇不同，其词云：“元丰之末，天步惟艰。社稷之卫，存者有几？惟是老，屏予人。措国于太山之ใ安，下令于流水之源。岁未及期，纲纪略定。道之将行，非天而谁？天既予之，又复夺之。惟圣与贤，莫如天何！然其所立，天亦不能ม亡也。知之者神考，用之者圣母。驯致其道，终于太平。永为宗臣，与国无极。于其葬也，告诸其柩。”今莫能考其所以异也。
欧公送慧勤诗
国朝承平之时，四方แ之人，以趋京邑为喜。盖士大夫则用功名进取系心，商贾则贪舟车南北之利ำ，后生嬉戏则以纷华盛丽而悦。夷考其实，非南方比也。读欧阳公送僧慧勤归余杭之诗可知矣。曰：“越俗僭宫室，倾赀事雕墙。佛屋尤其侈，耽耽拟侯王。文彩莹丹漆，四壁金焜煌。上悬百宝盖，宴坐以方床。胡为弃不居，栖身客京坊？辛勤营室，有类燕巢梁。南方精饮食，菌笋比羔羊。饭以玉粒粳，调之甘露浆。馔费千金，百品罗成行。晨兴未饭僧，日昃不敢尝。乃兹随北客，枯粟充饥肠。东南地秀绝，山水澄清光。余杭几万家，日夕焚清香。烟霏四面起，云雾杂芬芳。岂如车马尘，鬓发染成霜？三者孰苦乐？子奚勤四方！”观此诗中所谓吴越宫室饮食山水三者之胜，昔日固如是矣。公又有山中ณ之乐三章送之ใ归。勤后识东坡，为ฦ作诗集序者。
委蛇字之变
欧公乐郊诗云：“有山在其东，有水出逶夷。”近岁丁朝佐辨正谓其字参古今之变，必有所据。予因其说而悉索之，此二字凡十二变。曰委蛇，本于诗羔羊：“退食自公，委蛇委蛇。”毛公注：“行可从迹也。”郑笺：“委曲自得之ใ貌。委，于危反。蛇音移。”左传引此句，杜注云：“顺貌。”庄子载齐桓公泽中所见，其名亦同。二曰委佗，诗君子偕老：“委委佗佗。”毛注：“委委者，行可委曲从迹也。佗者，德平易也。”三曰逶迤，韩诗释上文云：“公正貌。”说文：“逶迤，斜去貌。”四曰倭迟，诗：“四牡騑騑，周道倭迟。”注：“历远之貌。”五曰逶夷，韩诗之文也。六曰威แ夷，潘岳诗：“回溪萦曲阻，峻阪路威夷。”孙绰天台山赋：“既克隮于九折，路威夷而修通。”李善注引韩诗“周道威夷”。薛君曰：“威แ夷，险也。”七曰委移，离马蚤经：“载云旗之委蛇。”本作“逶迤”，本作“委移”。注：“云旗委移，长也。”八曰逶移，刘向九叹：“遵江曲之逶移。”九曰逶蛇，后汉费凤碑：“君有逶蛇之节。”十曰蜲蛇，张衡西京赋：“女娥坐而长歌，声清畅而蜲蛇。”李善注：“蜲蛇，声余诘曲也。”十曰辶为迤，汉逄盛碑：“当遂辶为ฦ迤，立号建基。”十二曰威迟，刘ถ梦得诗：“柳动御沟清，威迟堤上行。”韩公南海庙碑：“蜿蜿蛇蛇”，亦然也。则欧公正用韩诗，朝佐不暇寻绎之尔。
东不可名园
今人亭馆园池，多即其方แ隅以命名。如东园东亭西池南馆北榭之类，固为简雅，然有当避就处。欧阳公作真州东园记，最显。案汉书百官表：“将作少府，掌治宫室。属官有东园主章。”注云：“章谓大材也。主章掌大材，以供东园大匠。”绍兴三十年，予为ฦ省试参详官，主司委出词科题，同院或欲以“东园主章”为箴，予曰：“君但知汉表耳！霍光传：‘光之丧，赐东园温明。’服虔曰：‘东园处此器，以镜置其中，以悬尸上。’师古曰：‘东园，署名也，属少府。其署主作此器。’董贤传：‘东园秘器以赐贤。’注引汉旧仪东园秘器作棺。若是岂佳处乎？”同院惊谢而退。然则以东名园，是为不可。予有两园，适居东西，故扁西为西园，而以东为东圃，盖避此也。
二三与壹贰叁同
古书及汉人用字，如之ใ与壹，二之与贰，三之与叁，其义แ皆同。鸤鸠序：“刺๐不壹也。”又云：“用心之不壹也。”而正文“其仪兮”。表记：“节以壹惠。”注：“言声誉虽有众多者，节以其行大善者为ฦ谥耳。”汉华山碑：“五载壹巡狩。”祠孔庙碑：“恢崇壹变。”祝睦碑：“非礼，壹不得犯。”而后碑云：“非礼之ใ常，不得当。”则与壹通用也。孟子：“市价不贰。”赵岐注云：“无二贾者也。”本文用大贰字，注用小二字，则二与贰通用也。易系辞：“参天两ä地。”释文云：“参，七南反。又如字，音三。”周礼：“设其参。”注：“参，谓卿三人。”则三与参通用也。九之与久，十之ใ与拾，百之与伯亦然。予顷ั在英州，访邻人利ำ秀才。利ำ新作茅斋，颇净洁，从予乞名。其前有两ä高松，因为诵蓝田壁记，命之曰“二松”。其季请曰：“是使大贰字否？”坐者皆哂。盖其人不知书，信口辄言，以贻讥笑。若以古字论之，亦未为失也。文惠公名流杯亭曰“咏”，而采借隶法，扁为ฦ“壹咏”，读者多以为疑ທ，顾第弗深考耳。
何恙不已
公孙弘为丞相，以病归印，上报曰：“君不幸罹霜露之疾，何恙不已？”颜师古注：“恙，忧也。何忧于疾不止也。”礼部韵略训恙字，亦曰忧也。初无训病之义。盖既云罹疾矣，不应复云病，师古之说甚为明白。而世俗相承，至问人病为ฦ贵恙，谓轻者为微恙，心疾为心恙，风疾为风恙，根著已深，无由可改。
两汉用人人元元字
前汉书好用人人字，如文帝纪“人人自以为得之者以万数”，又曰“人人自安难动摇”，元帝纪“人人自以得上意”，食货志“人人自爱而重犯法”，韩信传“人人自以为得大将”，曹参传“齐故诸儒以百数，言人人殊”，张良传“人人自坚”，叔孙通传“吏人人奉职”，贾谊传“人人各如其意所出”，扬雄传“人人自以为ฦ咎繇”，鲍宣传“人人牵引所私”，韩延寿传“人人问以谣俗”“人人为饮”，张骞传“人人有言轻重”，李寻传“人人自贤”，王莽传“人人延问”，严安传“人人自以为更生”，王吉传“人人自制”是也。后汉书亦间有之ใ，如崔骃传“人人有以自优”，五行志“人人莫不畏宪”，吴汉传“诸将人人多请之”，申屠刚传“人人怀忧”，王允传“人人自危”，荀彧传“人人自安”，吕强传“诸常侍人人求退”是也。又元元二字，考之六经无所见，而两汉书多用之。如前汉文帝ຓ纪“全天下元元之民”，武纪“烛幽隐，劝元元”“所以化元元”，宣纪“不忘元元”，元纪“元元失望”“元元何辜”“元元大困”“元元之民，劳于耕耘”“元元马蚤动”“元元安所归命”，成纪“元元冤失职者众”，哀纪“元元不赡”，刑é法志“罹元元之不逮”，严å安传“元元黎民，得免于战国”，严助传“使元元之民，安生乐业”，贾捐之传“保全元元”，东方แ朔传“元元之民，各得其所”，魏相传“尉安元元”“唯陛下留แ神元元”，鲍宣传“为天牧养元元”，萧育传“安元元而已๐”，匡衡薛宣传“哀闵元元”，王嘉ล传“忧闵元元”，谷永传“以慰元元之ใ心”，匈奴传“元元万民”是也。后汉光武纪“下为元元所归”“贼害元元”“元元愁恨”“惠兹元元”，章纪“诚欲元元去末归本”“元元未谕”“深元元之爱”，和纪“爱养元元”“下济元元”，顺纪“元元被害”，质纪“元元婴此困毒”，桓纪“害及元元”，邓后纪刘毅传“垂恩元元”，王昌传“元元创痍”，耿弇传“元元叩心”，郎顗传“弘济元元”“贷赡元元”，曹褒传“仁济元元”，范升传“元元焉所呼天”“免元元之急”，钟离意传“忧念元元”，何敞传“元元怨恨”“安济元元”，杨终传“以济元元”，虞诩传“遭元元无妄之灾”，皇甫规传“平志毕力，以庆元元”是也。予谓元元者，民也。而上文又言元元之民元元黎民元元万民，近于复重矣。故颜注：“或云，元元，善意也。”
韩公潮州表
韩文公谏佛骨表，其词切直，至云：“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监临ภ，臣不怨悔。”坐此贬潮州刺史。而谢表云：“臣于当时之文，未有过人者。至论陛下功德，与诗书相表里，作为歌诗，荐之ใ郊庙，虽使古人复生，臣亦未肯多逊。而负罪婴衅，自拘海ร岛，怀痛穷天，死不闭目，伏惟天地父母，哀而怜之。”考韩所言，其意乃望召还。宪宗虽有武功，亦未至编之诗书而无愧，至于“纪泰山之封，镂白玉之牒，东巡奏功，明示得意”等语，摧挫献佞，大与谏表不侔，当时李汉辈编定文集，惜不能ม为之除去。东坡自黄州量移汝州，上表云：“伏读训词，有‘人材实难，不忍终弃’之语，臣昔在常州，有田粗给饘粥，欲望许令常州居住。辄叙徐州ะ守河及获妖贼事，庶因功过相除，得从所便。”读者谓与韩公相类，是不然。二表均为归命君上，然其情则不同。坡自列ต往事，皆其实迹，而所乞不过见地耳，且略无佞词，真为ฦ可服。
燕赏逢知己
白乐天为河南尹日，有答舒员外云：“员外游香山寺，数日不归，兼辱尺书，大夸胜事，时正值坐衙虑囚之际，走笔题长句以赠之，曰：‘繁时好客到，碧云合处佳人来。谓遣英茜二妓与舒君同游也。酡颜笑夭桃绽，清冷秋声寒玉哀。轩骑逶迤桌容与，留连三日不能ม回。白头老尹府中坐，早ຉ衙才退暮衙催。’”谢希深欧阳公官洛阳，同游嵩山归，暮抵龙门香山，雪作，留守钱文僖公遣吏以厨传歌妓至，且劳之曰：“山行良劳，当少留龙门赏雪，府事简，无遽归也。”王定国访东坡公于彭城，日，桌小舟与颜长道携盼英卿三子游泗水，南下百步洪，吹笛饮酒，乘๖月而来。坡时以事不得往，夜著羽衣，伫立黄楼上，相视而笑，以为李太白死，世间无此乐三百余年矣。定国既去，逾月，复与参寥师泛舟洪下，追忆曩游，作诗曰：“轻舟弄水买笑，醉中荡桨肩相摩。归来笛声满山谷，明月正照金叵罗。”味此三游之ใ胜，今之燕宾者宁复有之？盖亦值知己也。
端午贴子词
唐世五月五日扬州ะ于江心铸镜以进，故国朝翰苑撰端午贴子词，多用其事，然遣词命意，工拙不同。王禹玉云：“紫合曈昽隐晓霞，瑶墀九御荐菖华。何时又进江心鉴，试与君王却众邪ิ。”李邦直云：“艾叶成|人后，榴花结子初。江心新得镜，龙瑞护仙居。”赵彦若云：“扬子江中ณ方铸镜，未央宫里更飞符。菱花欲共朱灵合，驱尽神又得无？”又“扬子江中百炼金，宝奁疑是月华沉。争如圣后无私鉴，明照人间万善心。”又“江心百炼青铜镜，架上双纫翠缕衣。”李士美云：“何须百炼鉴，自胜五兵符。”傅墨卿云：“百炼鉴从江上铸，五时花向帐前施。”许冲元云：“江中ณ今日成龙鉴，苑外多年废鹭陂。合照ั乾坤共作镜，放生河海尽为池。”苏子由云：“扬子江中写镜龙，波如细縠不摇风。宫中ณ惊捧秋天月，长照人间助至公。”大概ฐ如此。唯东坡不然，曰：“讲余交翟转回廊，始觉深宫夏日长。扬子江心空百炼，只将无逸监兴亡。”其辉光气焰，可畏而仰也。若白乐天讽谏百炼镜篇云：“江心波上舟中铸，五月五日日午时。”“背有九五飞天龙，人人呼为天子镜。”又云：“太宗常以人为镜，监古监今不监容。”“乃知天子别有镜，不是扬州ะ百炼铜。”用意正与坡合。予亦尝有联云：“愿储医国三年艾，不博江心百炼铜。”然去之远矣。端午故事，莫如楚人竞渡之的，盖以其非吉祥，不可施诸祝颂，故必用镜事云。
卷第十
卷第十
哀公问社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ຂ往不咎。”古人立社，但各因其土地所宜木为之，初非求异而取义于彼也。哀公本不必致问，既闻用栗之言，遂起“使民战栗”之语。其意谓古者弗用命戮于社，所以威民。然其实则ท非也。孔子责宰我不能ม因事献可替否，既非成事，尚为可说，又非遂事，尚为ฦ可谏，且非既往，何咎之云。或谓“使民战栗”句，亦出于宰我，记之者欲与前言有别，故加“曰”字以起之，亦是说。然战栗之对，使出于我，则导君于猛，显为非宜。出于哀公，则便即时正救，以杜其始。两者皆失之，无所逃于圣人之责也。哀公欲以越伐鲁而去三家，不克成，卒为ฦ所逐，以至失邦，其源盖在于此。何休注公羊传云：“松，犹容也，想见其容貌而事之，主人正之意也。柏，犹迫也，亲而不远，主地正之意也。栗犹战栗，谨敬貌，主天正之意也。”然则战栗之说，亦有所本。公羊云：“虞主用桑，练主用栗。”则三代所奉社ุ，其亦以松柏栗为ฦ神之主ว乎？非植此木也。程伊川之说有之ใ。
绝句诗不贯穿
“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棋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奈客思家。”此欧阳公绝妙之语。然以四句各事，似不相贯穿，故名之ใ曰梦中作。永嘉士人薛韶喜论诗，尝立说云：老杜近体律诗，精深妥帖，虽多至百韵，亦首尾相应，如常山之蛇，无间断龃龉处。而绝句乃或不然，五言如“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急雨捎溪足，斜晖转树腰。隔巢黄鸟并，翻藻白鱼跳”，“江动月移石，溪虚云傍花。鸟栖知故道，帆过宿谁家”，“凿井交棕叶，开渠断竹根。扁舟轻褭缆，小径曲通村”，“日出篱东水，云生舍北泥。竹高鸣翡翠，沙僻舞鹍鸡”，“钓艇收缗尽，昏鸦接翅稀。月生初学扇，云细不成衣”，“舍下笋穿壁，庭中ณ藤刺檐。地晴丝冉冉，江白草纤纤”，七言如“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叠青钱。笋根雉子无人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