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看了看周游，又看了看那个护身符，往旁边走开了。周游站在门后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片刻后，他才对倪秋说：“你先去洗澡吧，最近你就别回家了，我帮你找个地方住吧，警察办案肯定还要好几天，别ี吵到了你，”他又说，“对了，最近，也别来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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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叔道：“欣姐跑去美国扫货，事发突然，她说不赶回来了，血拼比较重要，这里的事情她相信莫少能处理好。”
红虾道：“嗯，差不多。”
“我这里想和您打听一个人，姓钟็，叫钟国梁，您有印象吗？”
“十点就睡觉？那我之ใ前几次路过茂记看到的是谁？”红虾道。
“像摇滚明星那个？”
“哈！说到点子上了！想赚钱那就没有不危险的！”
高爷爷拉长了音调朗声讲话：“兴联龙头大选，两位候选人，阿九，阿言……”他说到这里声音卡住了，在茶杯里清出口浓痰才得以继续，“选阿九的就请举ะ手……”
倪秋忙解释：“我要去看我妈。”他轻拍了下衬衣，“线都已经拆了，没事了。”
可乐仔一抬头，看到เ费觉站在窗边，手里拿着手机，视线扫过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大圈。
方兴澜把手机扣在烟盒上，舀起一大勺龙虾粥，吹开两口直往外窜的热气，他转了转眼珠，把勺子放下了，抬起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九爷，说：“我看我还是回去吧，老婆已经来催了。”
倪秋只说：“习惯了。”
费觉问莫正楠：“周游还没走？”
可乐仔挠挠太阳穴：“不算吧……”
费觉拍着胸口咳嗽，咂咂舌头，说：“这样才像样嘛ใ。”
“方警官啊，你……走得比我跑得还快啊，是多不想见到我？”刘记者用手扇风，嘴角带笑。
红虾愣了瞬，上唇碰了碰下唇，但什么也没答，别过莫正楠后连跑了隆城三个码头，隆城每日与泰国来往的船只不下五十条，贩人贩树，运物藏毒什么都有，红虾打探的时候不敢太过露骨，只道想给亲戚谋个出路，最好明天能搭上从泰国来的泰国船，即到เ即走。辗转询问了几个中间人，香烟都派到见了底，红虾一看时间，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了，他给莫正楠发了条信息，中午十一点和明晚八点分别有两艘从泰北过来的货船，一船运的是芒果干，润肤露，夹带点象牙红木，一般不运人，一船装的是大头白虾，这艘渔船他跟过几次，知根知底，船家在船舱底下自添了夹层，容得下十二个成年男人。
莫正楠又说：“让他别加炸蒜头，上火。”
他疯狂地笑着：“喂！！女人！去大溪地吧！哈哈哈！”
一万，两万……五万，十万……二十万……
他们按原路折返，出了树林，可乐仔指着路边的公车站说：“我搭公车回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楚俏把自己้折腾得大汗淋漓，几近缺氧，后备箱的盖子忽然打开了。
“我找不到เ了。”楚俏低声说。
红虾探出半个身子：“觉哥，叫我？”
“操。”费觉眉毛扬起，瘪着脸扔掉了螃蟹，“怎么这么辣！”
费觉被他逗乐่了，倒在床上乱笑，他的胸膛一起一伏，渐渐地，那起伏的频率低了下去，他不再笑，只是往外送气，吸气，呼气，再呼气。
他还说：“我来点吧，你拿着伞。”
男人直接跟着他进了厨房，反手关上了门，东张西望了番，说道：“你妈就能这么打你了啊？”
“我妈那里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枪都能ม带进来？”
费觉垂下头，他先前扔下的烟头他已经找不着了，它和地上那许多被人熄灭，别人踩扁的烟头混到了一块儿，难以辨识。费觉不耐烦地走开了，四下响起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莫正楠没有跟着他，也没有喊住他，他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费觉又点烟，香烟咬在嘴唇间，蹭了半天打火机都没能点上火。费觉把烟狠狠摔在地上，转身看到莫正楠还站在原地，他的眉心皱成了个“川”字，双手握成拳头，他眼里的火芒已经微弱，但他还看着他。
倪秋听到，一高兴，放下了塑料桶，整个人几乎都要翻出窗户了，朝着楼ä下直挥手：“楚俏！”
费觉奋力踢了他一脚：“你放开我！”
费觉说：“很快就到了。”
六点了，是早晨了。
“一单军火要过港口，单子很大，合盛眼红了。”莫正楠说道。
言叔的两只眼睛都睁开了，睁大了，一点算，灵堂里只剩下他和费觉两个大活人，他摸摸脑袋，叹了声。
倪秋忙出了点汗，擦擦脸，说：“我请你吃……”
“啊？”
“我说……！”倪秋的声音细，调子起高了就容易破音，像是捏着嗓子在说话，“我请客！”
周游抓起烧鸭腿咬了一大口，油花漫了他满嘴，他高兴极了：“明天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啦！”
倪秋作势笑了笑，却没笑出来，他走到เ了可乐仔的供桌前，拿了三支香，递到红烛火苗上点燃了，扇跑了火光，朝可乐่仔鞠了三个ฐ躬，插上香，又合十手掌说了声：“一路走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多绢花，放在了可乐่仔的手里，又歪着脖子盯着可乐仔微微张开的嘴巴，问周游：“你放米了吗？”
“放什么米？”
“嘴里要放点米饭，这样下辈子就不愁吃喝了。”倪秋看了好一阵，转身从周游那里的饭盒里抓了一小团米饭轻轻往可乐仔嘴里塞。
“那ว我这辈子要是死了，你就在我嘴里放条小泥鳅吧。”周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