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
是夜,可能是下午睡了太久,赵桥整晚都没能睡好。
赵桥克制ๆ着自己说出这两个字。
一向优柔的陈靖东窗事发时爆发出的惊人叛逆让他和他们硬生生犟了整个暑假,放话下来他们敢改他志愿他就去死,连上门安慰的赵桥都被拒之门外,说他和他爸他们一个鼻孔出气。
两个爱而不得的人试着放下过去,谈了一次由身到心的恋爱
“……走吧走吧,做什么白日梦,等律师公布遗嘱再说话吧。”
此刻的赵时明已经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沉默严å肃的他了。
赵桥闭了下眼睛,等他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解释。
“我跟她出柜了。”
“我……”
主ว建筑明显带着上世纪欧式建筑的风格,黑漆漆的窗户里面没有一丝光,背光的墙壁上附着着青翠的爬藤。花园看得出还有人在打理,不过估计不频繁。铜塑的喷泉干涸,蔷薇花枝枯萎了大半,其他叫不上名字的绿植也好不到哪去,秋千架上爬满了藤蔓,几乎要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再见。”
他这一找就停了很久,严峻生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一点是多少?”
赵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神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严å峻生坐到เ病房里的椅子上。为了客户的隐私着想,小护士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顺手替他们把门关上,把空间彻底留给这对母子。
“严先生,目前来看手术很成功,病人转到加护病房,看48小时内有没有术后不良反应。”
赵时明没敲多久,门就开了。严峻生倦倦地应下,和他们一起下楼去。
那边又辩解了几句,陈靖像是被气笑了一般,深吸两口气平静下来才继续说。
“何哥,有什么事吗?”
严峻生没有多说什么เ,看得出来他也只是突然来了兴趣随口一问,只等赵桥的衣服烘干后问他要不要送他回家。
同赵桥当时的反应一样,赵时明颇为惊讶。
阿姨端着汤,见到他被吓了一跳。
他看看外边的天色,看看宿醉痕迹明显疑似头痛的赵桥。
“一整天都睡过去,像什么样子?”
“时明,阿桥他刚回来,还带着时差,难免的。”即使知道兄弟感情一向不错,赵母仍是劝慰道:“都多久没见面,兄弟间就别这么见外。”
“睡到晚上就是倒时差了?照这么倒下去,时差只会越来越离谱。”
话是这么说,赵时明的面色倒是缓了一缓,用只有他们兄弟二人熟稔的亲密语调同他说。
“明天早ຉ上和我一同去晨练,我会来叫你。这么昼夜颠倒下去对身体不好,不要仗着年轻就瞎折腾。”
赵桥没道理不答应,好像前几分钟被训斥的不是他一般。他这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嘴硬心软的毛病实在是太过要命,许多人还没看到他心软的那一面,就已被他嘴硬的那一面吓得魂飞魄散。
长兄如父,他从小见惯赵时明严å苛的一面,被训两ä句实在算不得什么เ。
“好了,吃饭。”
赵父不动声色地看了幼子一眼,再点点餐桌上的菜肴,暗示他们所有人莫要误了正事。
一家人吃完晚餐坐在客厅里,父亲打开电视看新闻,母亲和准大嫂梁莘两人说话,没一会儿阿姨端上来剥皮切好的芒果当餐后水果。公司里似乎有什么事需要赵时明处理,他一个人到一旁去打电话。
赵桥坐在客厅沙发上和周晟、陈靖等几个朋友聊微信,其中ณ就聊到了赵时明的婚事。
赵时明是赵桥同父同母的兄长。他们俩年龄差得比较大,足有八岁。赵桥上小学的时候,赵时明已๐是身形颀เ长的少年,而赵桥升上高中ณ,赵时明已远在海ร外攻读mba。
一般来说这样的兄弟都不亲密,但他们算是例外。幼时赵父赵母常年不在家,赵时明自然就把赵桥当作自己้的责任承担起来。最为令人记忆深刻便是还是青葱少年的赵时明一脸老成地坐在一群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中,给赵桥开家长会。
不止有一人问起,他们兄弟的名字为何不是对仗的形式?一人三字一人两字,要是年龄差再大点,走出去赵桥喊赵时明爸爸都不会有人生疑ທ。
性子严肃的赵时明定不会回答这么เ无聊的问题,倒是赵桥长大点,对自己是如何出生有所了解后,才让这群人的问题有了答案。
据赵母所说:赵桥出生前几天,还在预产期的她整夜睡不踏实,某天做了个梦,梦里是一道长桥,万顷ั碧波。她走过桥后便醒了,醒来发现羊水有异动,被连夜送进医院,经过长达十数小时的难产就是他出生。
赵母想起那ว个梦,给他取名为赵桥,而不是先想好的赵时昭。
他们兄弟二人的性格就像名字一般迥异。
赵桥性子随和,算得上易相与,而赵时明平日里不苟言笑,为人严谨,早ຉ几年还要更不通人情。赵时明自从继承了家业,便一心扑在工作上。眼见他要打一辈子光棍,梁莘梁小姐就是时地出现,将他拯救于孤独终老之中。
虽然赵家父母心中焦急,但因为梁莘工ื作上的调动和事业心,两人几年前只是订婚。近来梁莘也有了抚育孩子的念头,两人便顺势把婚礼的事提上了日程。
眼见赵时明的终身大事总算是定了下来,不止是赵父赵母心中ณ宽慰,赵桥也长舒一口气。
两人前几天已经领ๆ了证,婚礼订在一个月后,随着婚期的逼近,有些东西就愈发重要起来。
“要请的客人有哪些?”
赵时明电话打完后回到客厅,听到妻子和母亲说起这个话题。
除却双方父母亲友,都是些赵桥不熟ງ悉的面孔。
原本亲近之人的请柬需要新人亲手送出,但是赵时明近期需要出趟远门,只怕会耽搁。
“阿桥。”他们母亲叫了声赵桥,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要是愿意的话,能ม帮你大哥送份请柬吗?”
“给谁?”
骤然被拉入讨论的赵桥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了一句。
“严峻生。”
赵时明略带歉意地和他细说。
后面的话赵桥一大半都没听进去,光在心中咀嚼这个名字就花了许久。
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赵时明果然来敲门。赵桥想,这个人的生活还是多年如一日的规律,七点左右起床,晨练,然后八点吃早餐,吃完开车去公司。
醒了半个钟头左右的赵桥迅速换好衣服,跟他哥一起下了楼ä。他在法国的最后几个月疏ຕ于健身,饮食不规律,长时间熬夜,身体素质自然不能和坚持晨练,定期去健身房的赵时明比。
不过好在他年轻,算有些底子在,跑完几公里不在话下。
回去的路上,赵时明重新า跟他说起送请柬的事。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等我回来自己้去。”
“我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