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元午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我不知道，”林城步靠着墙，想起了元午可怕的那次自杀未遂，“元申ã可能ม是淹死的，我觉得他……心理有问题，之前他可能ม一直在一个自杀论坛上混，那上面……全是想自杀的人，而且有不少已经死了。”
“嗯？”林城步停下。
“你去吗？”林城步看了他一眼。
“……就我妈和我姐，”林城步看了一眼卡扣，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坐得少。”
这边空气变得好了起来，林城步关掉了空调，打开了车窗。
“放屁。”元午说。
他闭上了眼睛，阳光透过眼皮执着地发出亮白的光芒，让泪水开始不断地在眼睛里汇聚，酸涨，发涩。
“你不喜欢那ว类型的吗？”元午夹了一筷子鱼放到碗里。
“你帮他买什么药？”元午愣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了一句。
太阳快落山了，这里不像村里那ว么多人，几户人家已经都吃过了饭，这会儿老码头一片安静而闲散。
他站在桥上，低头看着桥下平缓流过的河水，看着水面上若隐若现映出的那张脸，你是谁……
“你去哪儿啊！”大头一见他就马上喊了起来。
“不是么？”林城步笑了笑。
但她却已经被牢牢地拴在了河底，无论哪个ฐ方向，她都动弹不得，手臂的每一次划动都像劈进了一个巨大的果冻里，腿已๐经无法迈开，那些绿色的，平时只要轻轻一掐就会断开的水草此时此刻却变成了牢固的绳索……
元申ã是痛苦的，这是他唯一的感受。
一个永远在病痛和质疑自身存在意义แ的旋涡里挣扎着的人。
有多痛苦呢？
元午不知道，第一次看到元申癫痫发作时那ว种惊恐还刻在他脑海里，元申ã咬紧的牙关，僵直的身体，空洞的眼神，让他害怕。
只有害怕，甚至没有做为兄弟，做为元申的哥哥应该有的担心和心疼。
元申抽搐中眼角滑下的泪水像是滚烫的岩浆，在他心里烧出深深的疤。
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场面。
在元申不断地寻找真正的自己้，求证自己存在的意义，追问生命的真相到底是在别人的记忆里还是在自己脑海里的那些日子里，在他不断地带着自责和渴望想要接近“哥哥”的那些日子里，元午跟他渐行渐远。
害怕和抗拒，元申灿烂如同阳光的笑容和开朗的性格后面他永远看不清也摸不到的真实的那个人。
尽管每次看到元申时，他都会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是他的兄弟，在刻意逃避的同时，他也会对元申有着无法抹杀的来自同样源头的亲密感。
“什么？”电话里江承宇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吃惊，“什么เ时候不见的？他没来过我这儿啊……”
“我不知道，我昨天睡客厅的，”林城步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圈，“我想着他什么เ都想起来了也说出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而且还喝了那么多酒，我弄他上床的时候跟猪一样连胳ฑ膊都不会抬一下了！结果刚我一起来，屋里没人了！”
“他东西在吗？”江承宇问。
“什么东西，他本来也没拿东西过来，什么都没有，就一身衣服还是我的！”林城步拉开衣柜看了看，“他也没拿我别的衣服……你说他会不会回沉桥了？”
“有可能ม，你去看看，”江承宇说，“我马上叫人去他家看看。”
“行，有消息给我电话。”林城步挂了电话，飞快地洗漱了一下，换上衣服出了门。
开车往沉桥去的时候，他给大头妈妈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但是欠费停机了。
再给元午的那个手机打了一个，关机的。那手机自打他给了元午，就再也没看到เ过，也不知道元午是收起来了还是干脆给扔水里去了。
好在今天是周一，往沉桥去的路上几乎没有车，他一路飞着就到เ了，连土路的颠簸都没太体会到。
老码头一切如常，唯一有些变化的就是初秋的颜色，浓烈的绿色变得淡了一些，风也透着凉。
乡下的季节比城里来得早ຉ，也来得更清晰。
大头就像老码头的一个ฐ标志，还是背着葫芦蹲在那里，只是身上的小背心换成了长袖。
“小步哥哥！”大头听到车子的声音回过头，惊喜地蹦了起来。
“大头乖，”林城步跳下车，跟大头拥抱了一下，揉揉他的头发，“小午哥哥来过吗？”
大头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地垂下了眼皮：“没有来过啊，我好久没有看到过他啦，妈妈说他回城里了。”
“这样啊，”林城步有些失望，说实话，除了沉桥，他真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找元午了，“我们去他船上待一会儿好不好？”
“好。”大头很开心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