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点的时候，陆老头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到เ这儿吧，公车到十点半，你这会儿出去正好还有车。”
项西起床的时候，程博衍已经把早点弄好放在餐桌上了，他洗漱完坐到桌子旁边，程博衍又给他拿了杯果汁过来。
“就算你说的都对，都有道理，”程博衍说，“所以呢？你就打算躲开？好，就让你躲，你愿意跑跑，爱散步散步，然后呢？”
项西又在窗台上趴了一会儿，以前他没这么看过这个小区，今天这么一看，小区绿化还挺不错的。
“他也没忍啊，我给他放开他一回身连踹我三脚，那速度，太阴险了，也不是什么好鸟，”宋一笑着说，想想又说了一句，“我们这帮人里就一只好鸟，让你捡着了。”
“我特别喜欢这样。”项ำ西闭着眼睛小声说。
屋里灯光暗，这个动作没让项西吓着，不过他还是转头看了程博衍一眼。
“我也知道这事儿就只能ม这样，就是心里总有点儿不舒服，”项西轻声说，“也怕他真出什么事儿。”
没错，好好的，这是他能做的也应该做的最重要的事，任何能够维持和帮助他继续在这条“好路”上走下去的机会，他都不能ม放过。
“要不你……”程博衍想了想，从兜里掏出钥匙扔给了他，“自己去我那儿吧，弄完了把钥匙给我放楼下门卫那儿就行。”
算吧？
“哦，”程博衍说，“什么时候能吃？”
他慢吞吞地凑过去看着，最多的就是英语，还有德语法语，各种小中初课程补习，然后就看到了什么西点，烹饪，服装设计，电脑制图，化妆，还有张昕说的插花，最后他还看到เ了摄影。
“那我找谁，”程博衍眯缝一下眼睛，“找你么？”
他不知道程博衍是怎么了。
“叫……”程博衍轻轻咳了一下，“大棒骨。”
“嗯，小学劳技课缝了个ฐ沙包之后就再没这么เ缝过东西了，”程博衍笑着说，“怎么样？”
项西听得很羡慕。
估计着差不多该看完了，他才换了衣服走出了浴室。
“你跟着我说的试一下，”程博衍轻声说，“吸气，一……二……三……四……停住，一……二……三……四……呼气，一……二……三……”
“大概知道。”程博衍皱了皱眉。
“说什么？”程博衍问。
“我……”项西翻了翻衣服，都是挺新的，t恤和运动裤，长裤短裤ไ都有，一摸就知道料子都很好，“多不好意思啊。”
“走廊上透透气儿再进去。”程博衍冲了冲手。
“嗯？”程博衍接了电话，听声音是在走路。
这是种什么感受，项西体会不出来，自己的伤捂不过来，顾不上别人的了。
程博衍换了衣服，也没开车，走到小区北门口，看到路边停着两辆车，还有几个人站在车边。
“挺快，车刚ธ过去一趟。”项ำ西看着他。
“睡吧，你现在这病需要多休息，别熬夜了。”程博衍说。
瘦肉粥最好做，冰箱里有现成的瘦肉末，淘好米扔锅里放上水再按一下煲粥键，就算完事儿了。
女人没有说话，大概是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所以才会给程博衍打了电话。
程博衍愣了愣，展宏图？多么熟悉而又五味杂陈的名字啊！
程博衍把出院手续办好了回到病房，项西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他用勺在汤里捞了几下，山药玉米排骨汤，闻起来很香，顿时就感觉自己饿了。
项西看不到เ时间，隔壁床的告诉他现在是中午，他躺这儿两天了。
程博衍调整了一下心情才去停车场取了车。
抬腿打算再踹一脚的时候，歪嘴又一声惨叫，这声比之前那声惨多了，听得项西都想跟他一块儿哭了。
但就算是这样的人，也还是会有仇家的，毕竟混得好混得不好都是在混。
“左小腿。”这人指了指自己的腿，声音很平静，跟他一直嚷嚷着让人脑浆都快熬出泡了的朋友形成鲜明对比。
好在这个时间拍片的人不多，大妈加急的片子出来了，程博衍看了看片子，骨折情况不算太严重，做个外固定就可以。
项西跑得很快，程博衍一路都没看到他的影子，到了车边才看到他已经靠在车门上等着了。
“你没事儿吧？怎么哭了？”程博衍走过去。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儿激动。”项ำ西已经擦掉了眼泪，眼眶和鼻尖还有些发红，不过说话声音已经听不出来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