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靳云鹤想了想,“吃顿饭,睡一觉吧。”
因此他悻悻地从靳云鹤身边走开,竟然愁得连找乐子的心情都没有了。
那也太不是人了。靳云鹤如是想。但仍是决定劝劝他,只不强求,还是得遂他的意。
习惯了这样的忙碌,他倒是很快就可以把大半天给对付过去。转眼到了傍晚,他还在外面晃悠。
“死了也合你心意,你留着小桃园,过自己觉得很好的生活。”
他大概真是想多了。自从他投了军,便一场仗都没打过,连挨打都挨得敷衍了事。中国军队自始至终地都在撤退,如今撤着撤着,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念也给磨没了,心想,爱怎么着怎么เ着吧。
关敖和田中小二郎是有旧怨的。当初他就曾投靠过田中小二郎,没想到投靠过去之后,田à中小二郎不仅答应的好处没给,还折了他手下不少人,他一气之下跑回了自己的地界,死死守着,叫日本人毫无办法。
薛覃霈再也不敢说一句硬话,一路上对余绅嘘寒问暖,关切不已。他已经后悔那么久ื了,他也知道余绅永远不会是那个先低头的人,因此他便不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于是抬头看了余绅一眼,转过身去,放下袖子把胳膊上的针孔遮住。
余绅点点头,没有异议。毕竟他从来也没有过什么เ异议。
而石头划到的地方——那ว道口子里面,肉都翻了出来,脸上鲜血模糊,几乎分不清五官。
两人要给小狗取名字,薛覃霈想也没想就那手指着两只说:“一个大狗,一个ฐ三狗。”
他看着安静睡在床上的余绅,白嫩的面庞因为发烧染上一丝酡红。他的手还紧ู紧揪着被子一角。
“是的,没错,但是田中先生现在不在家。”符小玉即刻恢复了冷静,淡淡答道,“你可以到晚上再打,或者直接打去日领事馆。”
靳云鹤扭头看了薛文锡一眼,突然改变主意了,他隐隐觉得自己知道了也许并不一定是好的,并且薛文锡此刻是如此的认真,他又不忍了,因此摇摇头,轻声道:“算了,不勉强。”
靳云鹤咂咂嘴:“那就奇了怪了,我方才起床,突然就看到屋里多了个箱子,这是怎么回事?”
薛文锡一忖度,觉得这次才是对了——自己本来就是喜欢男ç人的。
然而交欢过了,酒肉也在肚中消化殆尽了,烟雾缭绕处,靳云鹤自己为ฦ快意地无声微笑——是啊,人生苦短,是该及时行乐。
变成雄鹰也不好,靳云鹤想,接着眉头舒展开来笑了,还是做条大狗吧,不会离开家太远,又雄壮又老实,可爱。
薛覃霈走在前面,稍稍放慢了步子,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别怕。我爸平时不是这样的。”
“哦,我爹是余子蟾。”余绅也有些奇怪,他只是想交个朋友,和他爹有什么เ关系?
薛文锡很久没有看报纸的习惯了,因为ฦ报纸上没什么好消息,看也是白看。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薛承福总是自告奋勇地为他朗读报纸,所以他对这不传捷报的玩意儿也多少起了些兴趣。
这天一大早,小报童又过来送报纸了,薛文锡起得早ຉ,随手抓起一枚孙大头就往他手里塞。
小报童受宠若惊,看着手里凭空多出的一枚银元,抬起头对薛文锡眨巴了一下眼睛。
薛文锡接过报纸,张口却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内心挣扎一番๘,他开口问道:“吃过饭了么?”
“还没有。”小报童摇摇头,把银元摊在手里,又抬头看他,“这一枚银元太多啦。”
薛文锡低头把他五指合拢:“没事,你收着。”
小报童点点头,转身跑掉了。
薛文锡看着小报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关门回屋,展开了报纸。
今天的报纸纯粹只是一张报纸,没有什么特别的。薛文锡随手翻了几翻,自己找到沙发坐下,翘了二郎腿读起来。
读了没有一会儿,薛文锡突然皱起眉头,盯着报纸愣住了。
末了他放下报纸,匆匆换上衣服就出了门。
此时薛承福睡眼惺忪,刚刚从床上起来。他穿了一身睡袍站在客厅里,先是迷迷糊糊看着薛文锡匆忙离去,而后有些醒了,他才趿拉着拖鞋,自己找东西吃去。
薛文锡走出饭店门口,拦了辆黄包车直奔天河园而去。
接近中午时候,薛文锡抵达了天河园。天河园变了不少,他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来这里,这里还只是小桃园,充其量不过几个院子那么เ大,除此之外也就有一个戏台子,几步就能走完。
然而现在,天河园似乎是发达了。
还没等接近,薛文锡就被门口森严的守卫拦住,仔细盘问了一番。他胡编乱造一通糊弄,好容易才被放行。
进去之ใ后便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在前面领着他走,同时口中就说起了客套话。
薛文锡内心急得有如火烧,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道:“我来找人,靳椋秋,有吗?”
那姑娘显然是一愣,接着停下步子,转身回道:“您且在这里一等,我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