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小丸子愕然回头,看见来人却立即换了副表情,要表白他没有对不应该自己吃的糖果产生觊觎之心,那人却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轻嘘了一声,然後把糖果递到了他的面前。
何海澄啊地惊呼一声,总算给自己找著点事了,手忙脚乱的把那副视若瑰宝的画ฑ抽出,“我忘了,这个,给你的,嗯……礼物。”
“哎呀,你怎麽这麽死心眼?我那是夸张一点的说法,过来过来嘛,让哥哥教你几招,让你给他留个好印象,这总行了吧?”
“那我明天做提拉米苏。”
很可惜,何海澄很快就让她绝望了。半小时後回电å话说家里小弟咳嗽,他得回家帮忙照看。为了表示歉意,他送了程蓧燕两张自助餐券,让她另约朋友一起去。
祈安娜也是同样的心意,泪眼朦胧的看着真正能够决定这件事的大侄子,“安安,姑姑知道你是心疼我们。你就当这是姑姑最后一次任性,成全我们,好不好?”
可──那又如何?这男ç孩所需要人关注的,不就是这层皮相吗?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那也只是为了诱惑更大金主的外衣,根本不是发自本心。
作家的话:
可是这一回,他想偷一颗心。
如果可以选择,何海ร澄宁愿下到更深更痛苦的地狱中去,也不想再听到เ这样的声音!
叭!
眼前出现了一片炫目的白。
奇迹般的,声音消失了,血海也消失了。在何海澄刚刚ธ觉得庆幸的同时,那无比的沈重与疼痛就如瞬间涨上来的潮水般吞没了他。
就算他曾经以为自己很坚强,也忍不住被这肉体上的巨大痛苦逼得发出沈闷的呻吟。
“澄儿,澄儿你醒了?”旁边,又惊又喜呼唤著他乳名的声音无比熟悉,是爹地。
这是出了什麽事吗?何海澄费力的想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却感觉脖子完全不是自己的,连眼睛也痛,眼皮上象压著铅块,连眼球最轻微的转动都变得那麽困难。
这到底是怎麽了?
“海澄你别动,没事了,没事的。”何家悦主动把脸凑到了儿子的面前,眼泪扑籁籁的掉在到他的脸上,热热的很快积成小小的水洼。
爹地你别哭!你怎麽憔悴得这麽厉害?脸色苍白浮肿得他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何海澄想说话,但喉咙里除了呜呜的呻吟,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海澄你等等啊,爹地先去叫你爸爸和医生过来,让他们来看看你!”何家悦暂时离开了何海ร澄的视线,按了他床头的召唤铃,然後冲外间叫喊,“乐之,乐่之你快进来,儿子醒了,海ร澄醒了!”
爹地的手一直握著他的手,何海ร澄感觉得到,只是这只胳膊好重,怎麽也抬不起来。不止这只胳膊,手脚四肢都好重,象是绑上了超出最大负荷的沙袋,难受之ใ极。
闭上眼睛定定神,何海澄开始慢慢的回想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啊,记起来了。
模糊视线的眼泪,突如其来的大货车,刺耳的刹车声,然後是金属剧烈摩擦的火花,最终,结束於几乎要震破耳膜的轰天巨响……
那麽自己现在应该是出了车祸。那麽,严å重程度呢?
何海澄心中苦笑,应该不会轻,否则,不会把爹地吓成这个样子。
医生很快的过来了,检查之ใ後,确认了之前的判断,“病人神智清醒,大脑没有任何问题,剩下的,就是需要时间康复了。”
“谢谢医生。”何家悦忍不住捧著儿子的手又哭开了,“海澄你没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不见得吧?何海澄想问,却苦於ไ无法出声,幸好爸爸读懂了他的眼神,握著他另一只手,祈่乐之ใ轻声但坚定的告诉他。
“海ร澄,你出了车祸,虽然别的问题还好,但四肢骨折的情况很严å重,有几处还是粉碎性骨折。眼下断裂处虽然都已经接起来了,但康复效果却要一个月後才能看得出来。爸爸已经给你联系了最好的骨科专家,一定会尽力帮你恢复。”
微微眨了两下眼,算是感谢爸爸的诚实。可何海澄心里清楚,自己这样四肢俱毁,哪里都用不上力,只怕康复起来相当的麻烦。
想起将来很有可能落下残疾,心头不觉一片苦涩。尤其连爸爸的脸色也那麽差,又听著爹地那样隐忍而哀恸的哭声,何海澄更是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别哭了。”祈่乐之拍拍何家悦的背,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温柔而善意的提醒,“儿子醒了是好事,你再哭就该把他的心情也哭坏了。小丸子丢在慕阳家里有两ä天了,也该去把他接回来了。一会儿你去问问医生,最近能给海澄弄点什麽吃的,我让大哥来接你去慕阳家,你也歇会儿,晚上再把小丸ฤ子带过来看看他哥。”
何家悦不敢再哭了,竭力的忍著,在爱人怀里用力的点了点头,又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出来时不忘对病床上的儿子尽力笑了笑,“爹地真是老了,变得又好哭又没用,不过澄儿可不许嫌弃笑话哦。”
何海澄不会笑。事实上,他现在想笑也笑不出来。麻药渐渐过去的疼痛是噬心刺骨的,他只能ม尽力给爹地一个温柔安抚的眼神,让他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