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师离开的第四天……他家发大水了。】
曾晓辉看他那动作才猛然想起之ใ前那一个销魂的夜晚,瞬间“无视大法”就被破了。
撞在他身上的,应该就是他的了吧?
于博湿身以后仍不罢休,就那ว么厚着脸皮甩甩毛,闯进屋里握着曾晓辉的手,深情款款道:“后天就是圣诞节了,能一起过吗?”
秦寅对着那条消เ息,反复看了很久。
秦寅觉得他的心脏已经超负荷运转了,而做完这一系列惊世骇俗的动作的方锦毅却没事人似的继续淡定地往前走,好像这事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一回生二回熟,再自然不过。
于博停好自行车,走到他家楼下的信箱处,因为有棚子遮挡的关系,曾晓辉看不见他的身影,不禁将身子又往外探了探,然而就在这时候,塞好信恰巧走下台阶的于博若有察觉地抬起了头。眼神撞上的一瞬,曾晓辉惊慌失措地缩回脑袋,窝囊地躲在帘ຈ子后头努力平复骤然加快的的心跳。他忽然十分害怕,害怕于博上来敲门质问他为什么躲在窗边偷窥,却又懦夫似地不敢相见。
这一段路很漫长,秦寅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忆与方锦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也是不想你担心吧!毕竟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
秦寅点了点头,便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之后冯瑛便去了方小培的房间,母子俩抱着小狗絮絮叨叨地说些贴心话,随后方小培依偎在母亲怀里睡了一个这些年来最踏实的午觉。然而醒来时,他又不得不再次面对离别。
“方แ先生真看得起我!”
秦寅再跑到门边听动静,已经没声音了,估计方แ锦毅是回房间了,于是开了房门取了门口还冒着热气的晚饭和显然清理过的笼子,去敲方小培的门:
“都出去吧!”
“你妈亲口说的?”
感谢汶汐妹纸给我画的小培!
秦寅在接到冯瑛的电å话时,本该松一口气的,却反而觉得堵在心口的那一团理不清的思绪愈加沉重了。之前还说要一起过年的,这下是连心平气和地交流也难了吧?
虽然口口声声是为ฦ了方小培,但抽身事外地俯瞰便明白,令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有心里某处叫嚣着的疼痛。
在方锦毅的眼中ณ,对同性萌发的恋情是如此的罪不可赦,非要斩草除根、赶尽杀绝不可。他和那ว些社会上的“大多数”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些秦寅早ຉ就知道,可当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逼着他去面对时,才发现,他无法冷静、理智地去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他爱这个男人。
这份感情,几乎掏空了他,原本坚持的东西,都可以为之无条件地退让,但即使如此,仍旧被弃之敝履。这种灵魂被活生生割裂的惨痛,令他下意识地选择了以牙还牙。两败俱伤也好,就趁这个机会彻底地做个ฐ了断,各自回归到原本的生活轨迹,从此再无瓜葛。
“小培,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秦寅将争取来的结果告诉方小培时,心中忐忑不安。他是打着替他着想的幌子,来弥补一时冲动的后果。
“秦寅哥哥,谢谢你……”对于方แ小培来说,走和不走,并没有本质区别ี。他已经决定不再打扰傅晔的生活,只是他十分不放心此时看起来情绪尚可的秦寅。
“我爸爸他……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仿佛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狠狠剜了一刀。仿佛谁借由方แ小培的口,宣判了这场感情的无疾而终。
参加葬礼ึ的人,或同情或冷漠地说着“节哀顺变”,秦寅却只自嘲地笑着,怎么也哭不出来。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方小培的房间的。这一晚,注定是要失眠的。
秦寅翻来覆去许久,终于还是披衣坐起身,开始清点行李。这时候才发现,这次回来竟是只带了些必须品,没有再增加任何负担。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也认为,总会有这么เ一天的。
秦寅蹲在行李箱边抱着胳膊想,要不要趁着夜深人静就悄悄离开?
他害怕了,害怕方锦毅的横眉冷对,更害怕他的若无其事。
脑中不断假设着明天相见的情景,越想心里越慌。
可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他会一辈子都瞧不起自己。
这样矛盾纠结着,不知不觉,窗外透进来的光,已照亮了半边的脸面。
干涩的眼,布满血丝,身子已有些支持不住了,精神却仍旧亢奋。被回忆与假设占轮流占据着,根本无法冷静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