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打了个哈欠，起身道：“董事长的次数理论非常有意思，亨利、阿萨德和左衡一致认为应该把次数作为卖点，以发动机使用寿命和次数定价。另外，考虑到城市消防机构才是主ว打客户，大家一致认为没必要再采用坦克底盘，而是采用轮式驱动。”
“看来资本家赚钱也不容易。”
令他倍感意外的是，托管局研究了一样天都没有一个明确报价，而是请他和欧洲区总裁丹尼尔回柏林面谈。
不玩游艇、不开豪车，从未在八卦杂志上出现过，没有哪怕一丁点绯闻。更不像其他富豪一样，总是因为ฦ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时不时收到“香烛”和“元宝”等特殊礼物。
“你好你好，欢迎来特区。”
到处都是讨厌的油雨油雾。消防员们下来时满脸满身一层黑，鼻子里流出的是原油。嘴里吐出的也是原油，睫毛都凝着油珠，一身黑亮再配上一对烟熏火烤而成的红眼睛，活像一只只“黑兔子”。
听章程这么一说。暗想电影不用看了，那美国老家伙看来是真厉害。
一向以严谨、死板而著称的德国人，居然声称可以协助科威แ特在四个月内把油田大火灭掉。
所以在柏林nb实验室成立之初，就组建了“工业自动化与驱动技术”、“火力发电与可再生能源”以及“输配电”三大项目部ຖ。后来为了争取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拨款，不得不对研究方向进行了一些调整。诸如“燃气轮机”和“蒸汽轮机”等在当时看来不切实际，在现在看来仍不切实际。同时又有些敏感的项目全被砍掉了。
不仅第一个投资东德。还把一帮前东德科学家团结起来，搞了一个政府拨款的研究机构。甚至像德国公司一样托管了一家前东德国有企业，通过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业务，奇迹般的扭亏为盈，俨然成为东德人自主创业的领头羊。
他前脚刚走，海克少校后脚便进来汇报道：“章先生。埃米尔一行已于半小时前抵达白杨宫（科威特王宫），这会儿正在召开新า闻发布会。美国、英国、沙特和埃及等国的驻科威特外交官也相继重返各自使领馆。迄今为止，仍没有德国方แ面的消息。”
“谢谢，非常感谢。”
跟他用不着客气。客气反而会给人以居心叵测的印象。
等候已久的阿里早利用港湾里的几艘拖轮清理出三个泊位。船一靠岸便爬上来急切地说：“章。身后的两个岸吊检查过了。仍能使用。但我们带来的发电å机功率不够，想用它还得靠你们自己想办法。”
章程满意到极点，紧握着他的手说：“辛苦了。伯纳德先生，看到เ它们像新的一样，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เ您不能修的。”
“有什么说什么เ，别藏着掖着。”
与沙特王子和穆罕默德达成战略๓协议。并把纳素夫扶持成nb电气最忠实的代理商。从长远上看，他的中ณ东计划已获得巨大成功。
“总理先生，去肯定要去，但现在去合适吗？”
“……专家们说手术很成功。接下来要好好休养，等身体养好再照ั几天光巩固一下，最多两个月就能ม下地。该休息休息，该吃药吃药，一切听医生的。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更不要感觉有什么เ过意不去，千万别辜负了孩子们的好意。”
“很贴切的比喻，事实上我也不太喜欢美国人。”
“还有，提醒一下霍尔博士，消防车辆改装ณ很重要，涂装同样重要。在他们抵达在库克斯港补给前，总公司企划部会拿出一套涂ิ装方案，这涉及到公司形象，请他们一定要落实到位。”
海克少校不失时机地补充道：“周围二十公里没有任何军事目标，就目前而言，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少校。欢迎你加入nb电气这个大家庭，我想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嗯，腊月二十八走的。昨天早ຉ上还给我打了个电话。”
虽然不关自己的事。但这些授信额度一旦用完，就意味着nb电å气已经走到了资不抵债的边缘，丁文明再也忍不住了，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什么设备这么เ贵，一下子好几个亿！”
东广省、西川省和江南省都相继与nb电气签订了用人协议，杨副市长不想错过这个创汇机会，指着身边的陈正淮说：“这件事就由陈主任负责，你们比较熟悉，要多少人、要什么方面的人尽管开口，市里一定会从各单位抽调精兵强将，想方设法满足贵公司的用人需求。”
“博士，您需要战斗ç机和坦克？”科研部ຖ代表显然没认真看项目计划书，居然提出这么个问题。
夏凝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又是送营养品，又是接咱妈去看病，人好，心好，工ื作好。嘴又那ว么甜，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海滨市人民医院的条件不比省级医院差多少，章程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更不想把病情折腾得更严重，可又不能ม什么都不做，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突然抬头道：“王院长、许主任，请稍等片刻。我出去打几个电话。”
章程回忆了下开战时间，轻描淡写地说：“不打几十万大军去干嘛，也就是个把星期的事。打打好，打了才知道差距，才知道什么是高科技战争。”
“我家夏瑶运气也不好。”
事情想通，打完电话，章程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可以落下。
“他不卖你可以找别家呀，非得跟人家耗半个月。”
几十年前的决定，让几十年后的英国人民受益，而这一切又都要由西德人买单，想到统一税不知道要收多少年，想到เ交税给西德人带来的优越感很可能会让东德人成为二等公民，安格拉很不是滋味儿，立马岔开话题：“章，你真接手‘克林斯曼的修理厂’了？
“是的。”
“章，你什么เ时候回来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夏瑶很不是滋味儿，半卧着身子轻声道：“白天还好，主要是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是有些点寂寞。”
章程指了指他办公桌边的地球仪，似笑非笑地说：“我只知道沙特去年工程发包额达160亿美元，是中东地区最大的工程承包市场，居世界第18位。随处可见上亿美元的大项目，10亿美元以上的超大型项目也不在少数。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前，沙特刚制ๆ定完1990--1995年第五个五年计划，其国家预算中公共领域投资达965亿美元，这还不包括阿美石油公司和沙特基础工ื业公司高达85๓8๖亿美元的投资。
似乎刚ธ收了人家礼物，没点表示太过意不去，穆罕默德又补充道：“现在外面乱成一团，业务根本没法开展，如果将来有这方แ面的机会，我会优先考虑采购贵公司的高压产品。”
回想起夏瑶做的干豆角炒腊肉、咸菜鸡蛋汤，章程会心地笑道：“平淡的爱情就是你在她身边，她很幸福，你出门，她不会闹着不让你走，更不会非跟你一起走；平淡的爱情就是两ä个人都能各自保留แ一片自己的天空，谁也别左右谁的方向；平淡的爱情就是情谊两心知，而不把爱挂在嘴边。”
各公司财务、人力资源、采购和生产主管都在，各抒己见，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办。章程听得很仔细，记录得也很详细，直到李晓山协调完最后一个问题，请他发言才放下纸笔。
“夏瑶，这名字好听，”吴秀兰又拿起照片，边看边问道：“三儿，跟妈说实话，你俩是不是好上了？”
另一个员工接口道：“章工，我们文化程度低，才初中毕业，不懂啊。”
“我们的质量、成本和品牌，决定了产品的价格定位，跟那些低档货打价格战是取死之道，所以宁可让出一部分市场也不能砸自己้的牌子。”
“给我写，被你女朋友知道了怎么办？”夏瑶脸色越发变得红艳，眸光温柔似水，却没有望着他，而是将头偏向窗外，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蒙蒙细雨。
夏瑶一边给他盛稀饭，一边解释道：“以前带冷饭，现在改带米，油盐酱醋和菜钱基金会出。路远，孩子们一下子背不动，所以每天带点。这段时间天气不好，不然他们还会在路上捡些柴火。”
接待过好几拨义工，卢校长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没有邀请他去自己吃晚饭，而是带着他到食堂转了一圈，告诉他米在哪里，油在哪里，菜在哪里。章程也按照张徐南珍女士定下的规矩，掏出五百块钱，作为ฦ这一个月的伙食费。
夏瑶被搞得手足无措，连连摇头道：“我……我……我能ม干什么？”
“你要干的事很重要，除了你我们谁都干不了。”
胡美琪脸色一正，异常严肃地说：“田老师和夏师傅来这么久，应该知道公司是靠技术创新发展起来的。无论最开始的开关插座面板，还是现在的涡喷消防设备，都离不开技术。章程每次回来，绝大部分时间也都泡在三大实验室和实验车间，那里都是人才，都是公司的宝贵财富。
而研发部门自成体系，我和晓山都无权过问。董事长那么忙，也没时间和精力过问。所以你必须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帮章程守好后院，那里是我们的根本，不能出哪怕一点闪失。”
来了就没想回去，就算想大家也不会让她回卢家湾。尽管如此，夏瑶还是愁眉苦脸地说：“胡总，可……可……可是我不懂技术。”
“不要你懂技术，只要你出现在那ว里就，事实上也就你才能被他们接受。”
田秋菊越听越糊涂ิ，禁不住问：“胡总，您这话是什么เ意思？”
胡美琪暗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解释道：“研发部门像是一个ฐ‘乌托邦’，财务和人事全部ຖ由á他们自己做主，随着研发项ำ目越来越多，投入的资金也越来越多，迄今为ฦ止已经上亿。作为ฦ一家靠技术发展起来的企业，我们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舍不得那里的人和那里的技术。
不是我们以小人之ใ心度君子之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尽管公司有这样或那样的规定，但谁也不敢保证人员和技术不会外流。而且这半年来，柏林实验室和香港三大实验室相继与柏林洪堡大学、香港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和香港理工大学达成合作协议，其中ณ就包括博士和硕士学位的授予。”
夏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地问：“nb实验室可以授予博士学位？”
“实验室无权授予，但合作大学可以，事实上柏林nb实验室和香港基础研究实验室的很多研究人员，在几所大学都有授课任务。有的本来就是大学教授，有的是大学聘请的客座教授或讲师。
他们带的研究生中，有四分之一是我们的职员，可以想象一两年之后，我们会多出多少个博士员工，这些人都是公司的宝贵财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外流。”
“可我能做什么？”
胡美琪又叹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苦笑道：“虽然在实验车间呆了半年多，虽然作出各种各样的努力，但我依然没能融入那ว个圈子。而你能代表章程，能被他们所有人接受。只要你或者章程在，实验室就有凝聚力，就不会出现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吴小莲重重点下头，确认道：“夏瑶，胡总没跟你开玩笑，他们谈理想、重感情，吃软不吃硬，就服章程一个，可章程又不可能总在那儿盯着。”
李晓山接过话茬，意味深长地说道：“明天一早，就有一位留德的女同事回来，姓姜，叫姜梅梅，今年28岁，没结婚，刚获得计算机博士学位。没成家的女同志，容易受方方แ面面影响，夏瑶，相信我，你出面比我们出面好。”
夏瑶沉思了片刻，欲言又止地问：“那章程是怎么说的？”
“他什么都没说，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其实没那么难，”陈宝琳放下筷子，大大咧咧地说道：“就是接待一下，问问她需要些什么帮助，对她而言你就是老板娘，肯定受宠若惊。何况这些事本来就应该你出面，左衡和阿萨德出事那会儿，他们的家属就是大姐安抚的，整整陪了十几天。”
看着吴秀兰满是期待的样子，夏瑶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道：“好吧，我试试。”
一直没插上口的吴小柱乐了，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嘛，男主外、女主内，夫唱妇随，家和万事兴。”
众人顿时爆笑起来，陈宝琳更是指着他鼻子笑骂道：“还夫唱妇随，什么乱七八糟的。”
吃完晚饭，跟母亲田秋菊和父亲夏志高说了一会儿话，正准备上楼休息，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吴小莲抓着电话一个ฐ劲做鬼脸，夏瑶意识到是章程打来的，连忙一把接过。
“习惯吗？”
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平和，夏瑶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轻声道：“还好，你呢，刚到美国习不习惯？”
“天天在外面跑，到哪儿都一样，就是想你。”
“真的？”
她显然是问后面那句，章程在电话那头笑道：“真的，非常想，恨不得把所有事一天办完，好尽快回去陪你。”
夏瑶心里甜滋滋的，吃饭时的那些乱七八糟想法随之被抛到九霄云外，捂着话筒，用蚊子般地声音说：“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