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在原始时代，人们生来就具有真正的平等，但是这种平等却不能长久地存在下去。社会使他们丧失平等，而他们只有通过法律才能恢复其平等。
罗马的人民具有诚实的性格。这种诚实具有强大的力量，所以立法者常常只需向人民指明正确的方向，让人民遵循就足够了。对于他们似乎只要劝告，并不需要命令。
法律应该使贵族具有世袭性质，但不应成为ฦ君主权利与人民软弱性之间的界标，而应成为ฦ两者之间的纽带。
贵族团体抑制其他人轻而易举，然而抑制自己้并非易事4๒。这种政体的性质就是如此，似乎ๆ将贵族置于法律权威之ใ下，又将他们排除在法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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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酷爱号施令，罗马的野心是征服一切。它过去总是欺世盗名，它此时仍然是强取豪夺。它不断有大事生，不是它的敌人阴谋反对它，就是它密谋反对它的敌人。
罗马只能在行动上一方แ面要表现出英雄般的勇敢，一方面要有充分的智慧。事态的展要求元老院掌管国家大事。人民在立法权的各方面和元老院展开抗争，因为ฦ人民惟恐失掉自由。在行政权的各个方面和元老院没有争议，因为人民担心失掉荣誉。
元老院拥有极大的行政管理权，以致波利比乌ไ斯44出这样的议论说，外国人都以为罗马是一个贵族政治的国家。元老院负责管理国家财政和税收。它是同盟国争端的仲裁é者。它决定战争与和平，并在这方แ面指导执政官。它规定罗马军队和盟国军队的人数。把行省和军队分配给执政官或行省总督，并在管辖期满之年提出继位者，并为他们举ะ行凯旋仪式，它还接纳和派遣使节。它任命国王，并对这些国王实行奖励惩罚和审判，授予或剥夺他们作为罗马人民同盟者的称号。
执政官们征集他们作战所需要的军队，他们统率陆军和海ร军，支配各盟国，他们在各行省享有共和国的一切权力。他们允许被战败的民族求和，强迫被战败者接收条件，或者把他们交元老院处理。
初期，人民参与战争与媾和问题决策，与其说他们行使的是立法权还不如说是行政权。他们几乎ๆ只是核准国王们和国王之后的执政官或元老院所做的事情。他们远非战争的决定者，我们看到执政官或元老院常常是不顾护民官的反对而进行战争。所以，人民自己新设了军团军官4๒5，这些军团军官当时是由将军们任命的。在第一次布匿战争的前夕人民规定只有他们有权宣战46。
第十八节
罗马政体中的司法权
司法权曾经赋予人民、元老院、行政官和一些法官。应该了解这一权力是如何分配的，我们从民事案件谈起。
先是由国王负责司法，接着是执政官47司法，此后又是大法官负责司法。塞尔维乌斯·图里乌斯放弃了对民事案件的审理。执政官们除了极少的案例48外，也不审理民事案件，为此，人们称之ใ为“非常案件”49。执政官们满足于任命法官和组成要进行审判的法庭，从《迪奥尼乌斯ั·哈利卡那ว斯全集》中ณ所载50阿比乌斯·格老狄乌斯的演说知道，好像从罗马259年起，已经变成罗马人的习惯法。人们把它追溯到เ塞尔维乌斯ั·图里乌斯ั，这并不算久远。
每年大法官拟定一份名单或表格5๓1，提出在他的任职年限内担任法官职务的人员。人们就从这份名单或表格中选拔足够数量的法官去审理每一案件。这和英国的做法差不多。它其所以对实行自由有利52๐是因为大法官所作出的判决是经当事人同意的53。今天在英国的许多讼诉中可以申请回避，这和罗马的这种做法差不多。
这些法官只认定事实54，例如一笔款是否已经还清；是否有过某种行为。但是涉及法律的事55，因为它要求一定的判断ษ能力，所以由“百人法庭审判官”审理。
国王保留对刑事案件的审判权。执政官继承了这一权力。执政官布鲁图斯正是根据这种权力把他的子女和塔尔克维纽斯派的阴谋者处死的。这是一种越法律界限的权力。执政官们已经拥有了军权，他们把这种权力带到เ市政机关的行政活动中ณ去了，他们的做法没有正义可言。与其说是判ศ决不如说是暴力行为。
于是产生了瓦烈利ำ法。这项法律使得能够把执政官们的所有危害公民生命的裁定提交人民公断。按照民意，执政官再也不能宣告对一个公民处以极刑了56๔。
在塔尔克维纽斯ั派第一次阴谋复辟时，人们看到执政官布鲁图斯审判了罪犯。在第二次阴谋复辟活动中，召集了元老院和民会进行了审判57๕。
被称为神圣的法律，为平民设立了护民官这一官职。护民官们组成了一个ฐ机构，这个ฐ机构开头有许多主张。平民提出请求时大胆、放肆，元老院在应允时又是屈尊而容易，简直很难说二者谁的责任更大些。瓦烈利法曾准许提交人民公判，该法的所谓人民包括元老院议员、贵族和平民。平民认为，请求公决要向他们提出。不久，平民是否能审判贵族的问题出现了，它成了争论主题。争论由科利奥兰奴斯ั案件产生，并随着该案件的结束而告终。护民官在人民面前控告科利ำ斯奥兰奴斯ั，认为他违背了瓦烈利ำ法的精神，说他是贵族，只能由执政官审判。平民违背了同一法律的精神主张科利奥兰奴斯ั只能由平民审判，于是平民对此案作了审判。
十二铜表法对此作了修改。该法规定，只能由人民大会58对公民的生死问题作出决定。所以，平民团或者是与它同样性质的，按照ั部落划分的民会只能审判以罚金惩办的犯罪案件。处以极刑靠的是法律，以罚金惩办则只需“平民会议表决法”。
十二铜表法的规定是非常审慎的。它在平民团与元老院之间形成了一种和谐。因为二者的权限取决于处罚的轻重和犯罪的性质，因此，他们就必须共同协商。
瓦烈利法清除了罗马政府中ณ一切和希腊ຘ英雄时代的君王们的政府有联系的法规和残余。执政官们不再有惩罚犯罪的权力了。虽然一切犯罪都是涉及公众的，但是布把那些对公民彼此间和利ำ害关系较大的犯罪和那ว些在国家与公民的关系上对国家的利害关系较大的犯罪区别开来。对前者称“私罪”，而后者则叫做“公罪”。公罪则由人民来亲自审判ศ；对于私罪，则由一个ฐ特别委员会为每一个案件选定一个ฐ检察官进行追诉。通常由民众从行政官中或从普通老百姓中选一人担任。人们称之为审理“公罪”谋杀罪检察官。这在十二铜表法中有说明59。
由检察官任命主审法官，由于主ว审法官抽签定下其他法官，组成法庭，在主审法官的主持下进行审判ศ60。
最好在这里也指出元老院在任命检察事宜中的参与情况，这样就能使人知道在此问题上各方แ权力如何得以平衡。有时候元老院挑一个官来担任检察官；有时候元老院命令护民官召集人民开会来任命检察官；有时候人民委派一个行政官向元．老院就某一犯罪案例作汇报。并要求元老院任命一个检察官61，这在狄特·李维的着作中ณ路西乌斯·斯基比欧的审判案里有记载。
罗马604๒年，上述这些委托有一部分变成永久性的职务。人们逐步把所有的刑é事犯罪问题划分成各个ฐ不同部分，称之为永久ื性问题62๐。又新设了不同的大法官，每人分管某一类问题。授予大法官在一年内有审判与分管问题有关的犯罪的权力。之后，这些大法官去各自的行省出任总督。
在迦太基，百人元老院是由终身法官组成的63๑。但是，在罗马大法官是按年任命的。而法官的任期甚至还不到一年。因为，他们是为每一个案子选派的。在本章第六节中可以看到在某些政府中，这条规定是多么有利于自由。
直到格拉古兄弟当政时代，法官们都是从元老院的议员中ณ挑选的。提贝留斯·格拉古则规定从骑士选任法官，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因此，护民官自夸说，只凭提出一个法律草案就割断了元老院议员等级的神经。
应该指出，尽管在同公民的自由的关系上处理不那么好，但是同政体的自由相比，三权的分配还是很好的。在罗马，人民拥有立法的绝大部分权力，还有一部分司法权和一部分行政权。这是一种很大权力，需要另一种权力来抗衡。元老院确实拥有一部ຖ分行政权和某些范围的64立法权。但是，这些还不足以与人民相抗衡。元老院必须拥有司法权。当法官从元老院的议员中挑选时，它就参与了司法。当格拉古兄弟剥夺了元老院议员的司法权时65，元老院就不能再与人民相对抗了。他们损害了政体的自由，为ฦ的是维护公民的自由，但是，结果是二者均告消亡。
它引起了无穷后患。在内乱纷争中ณ，人民改变了政体，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几乎不存在什么政体。骑士们也不再是联系人民与元老院的中间等级，政体的锁链被打断了。
当时甚至有一些特殊理由阻碍着把审判权转移给骑士。罗马政体基础的原则是骑士必须是当兵的，要当兵就要有相当的财产，以便在行为ฦ上为共和国负责。骑士们作为最有钱的人组成了罗马的骑士团。当他们的威望提高时就不再愿意服役了。马利乌斯ั不加选择地把什么人6๔6都纳入军团，共和国随之走向灭亡。
另外，骑士是共和国的税收承包人。他们贪得无厌，他们在灾难上面增加灾难，在社会贫困中ณ制造社会贫困。绝不能ม给这种人授予司法权，相反，他们时刻应受到เ法官们的监视。这里应该赞扬一番๘法兰西的古代法律，它规定对公务人员的不信任就应该和对敌人的不信任一样。当罗马的税收承包人拥有审判权时，就再也不存在什么道德、保安、法律、行政官和法官了。对此，狄奥都露斯·西库露斯及其着作的一些片段中有极为逼真的描写。狄奥都露斯说6๔7，“穆蒂乌斯·斯开沃拉希望恢复古代的风俗并用自己้的钱过节俭廉正的生活。因为他的前任们与当时罗马掌管司法的税收承包人勾结在一起在行省作恶多端。不过斯开沃拉给这些包税者以应得的惩罚，将那些曾把别人投入监狱的人投进监狱。”
狄奥68๖告诉我们，他的长官普布里乌斯·路蒂利乌斯ั同样被骑士们所厌恶，当他回国时说他已收受贿赂而受到เ指控，于是处以罚金。他很快作了财产的让与，人们这时现了他清白无罪，因为ฦ他的财产比控告他非法占有的财产要少得多，而且了其财产的合法证书。他不愿意再留在这个城市与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在一起。
狄奥都露斯又说69，“意大利人在西西里买了大批的奴隶来耕种他们的田地并为他们照料牲畜ไ，但不给他们东西吃。这些不幸的奴隶们被迫手持长矛和棍棒，身穿兽皮到大路上抢劫，个ฐ头很大的狗将他们团团围住。整个ฐ行省都遭到เ破坏，当地人，除了在城内的东西外，不能说有属于自己้的财产。无论是行省总督还是法官都不能或不愿意反对这种混乱，也不敢惩罚这些奴隶，因为这些奴隶是罗马掌管司法权的骑士们的奴隶。”然而，这正是奴隶战争的根源之一。我只想说一句话：干骑士这一行道的人惟利是图，常常要对别ี人提出要求，而别人对他毫无所求，他们这些人冷酷无情，使资源枯竭，使灾难加重，这些人不应该在罗马享有司法权。
第十九节
罗马各行省的管理
三权分立在罗马城区的分配就是这样。但在各行省则远非如此。在中央所在地是自由的，而在边远地区则实行。
当罗马只统治意大利时，各地的人民是作为联盟者而受到管理的。人们要遵守每个共和国的法律。但是当罗马征服了更多的地方时，元老院无法直接监督各行省，住在罗马的官员就无法再治理这个帝国了。就必须ี派大法官和行省总督到เ各行省去。这时三种权力的那种和谐就不复存在了。派出的官员拥有一种综合各种官员职能ม的权力70่。他们属于专制性的官员，非常适合于派驻边远地区。
我们在别ี的地方说过71，同样的公民在共和国内，根据所从事工ื作的性质分为文职和军职。而当共和国进行征服后，就不大可能推行共和政体，并不能依照ั共和政体的形式统治被征服国。因此，派去治理被征服国的官员拥有地方和部队的行政权，他也确有必要掌握立法权，因为除他以外谁能ม制定法律呢?他也应该拥有司法权，因为没有人能离开他而独立审判ศ。因此，共和国派出的总督，像罗马各行省的总督一样必须拥有三权。
君主ว国比较容易推行自己的政体，因为ฦ它所派出的官员有的拥有地方行政权，有的拥有部队行政权，这样就不会导致专制统治。
罗马公民只能受人民的审判，这对罗马公民来说是一大特权。如果没有这一特权的话，在各行省里，罗马公民就得提交总督或大法官裁é决。在罗马是感觉不到เ专制统治的，因为这只施行于被征服的民族。
因此，在罗马就像在拉栖弟一样，自由者，极端自由á，受奴役者，受到极为ฦ残酷的奴役。
当公民纳税时，征收的办法是非常公平的。它沿用塞尔维乌斯ั·图里乌斯ั的税法，即根据财富的多寡把所有公民分为六个等级，并按每个人在政府享有的待遇确定税额。其结果是，有声望者遭受高税额的苦恼，小人物少缴税，以此zi9ei。
还有一件值得赞扬的事，就是塞尔维乌斯ั的等级划分可谓政体的基本原则。因此，征税的公平和政体的基本原则联系在一起不可能将二者去掉一个而留下另一个。
但是，当罗马纳税很顺ิ利或根本不纳税的时候72，各行省被骑士们践踏得不像样子，这些骑士们是共和国的税收承包人。我们已经说过他们欺压百姓的事，他们的倒行逆施充斥史册。
米特里达特说7๕3：“整个ฐ亚洲等着我去解放。总督们的掠夺74，公务人员的勒索ิ，审判中的诽谤，激起对罗马人的无比仇恨。”
正因为如此，各行省不但没有为共和国增加力量，反而削弱了它。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各行省把自由在罗马的丧失，看做他们自己自由时代的开始。
第二十节
本章小结
我想研究我们所知道的所有温和政体中ณ的三权分配情况，并依此来评价在每——种政体中能够使人享有自由á的程度。但不应该老是对一个问题要追根问底而不留给读者什么，应该不是让人去阅读，而是让人去思考。
1้西塞罗说：“我效仿了斯开沃拉的法令，这种法令使希腊ຘ人依照他们自己的法律解决他们之ใ间的争端。这使他们把自己看做是自由的人民。”
2๐俄罗斯人对沙皇彼得要他们剪掉长胡子而难以容忍。
3卡帕多细亚人拒绝了罗马人向他们提出的共和政体。
4一个认为没有外部敌人，或者说认为敌人已被阻挡于国门之外的国家必然应有的目标。
5“我否认自由”带来的弊病。
6在威尼斯。
7例如在雅典。
8这是由人民每年选举ะ产生的民政官，见伊田à·德·拜占庭的着作。
9罗马的官吏在卸任之后是可以受到控告的，见狄欧尼西乌斯·哈利卡尔拿苏斯，《罗马古代史》第9卷中的护民官格奴梯乌斯案。
10塔西佗在他的着作中说，小事问长，大事问民众，因此就成了平民做主ว，长执行。
11《政治学》第3卷第14๒章。
1้2见查士丁《世界史纲》第17卷。
13๑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第5卷第9๗章。
1้4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第3卷第14章。
15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16见《蒂塞乌斯传》。又见《杜西狄德斯ั着作集》第1卷。
17参见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第4卷第8章。
18๖迪奥尼乌斯ั·哈利卡那ว斯《罗马古代史》第2๐卷第120่页，第4卷第242-ๅ243页。
19参见狄特·李维《罗马编年史》第1้卷，前十年所载唐纳吉尔的论文和迪奥尼乌斯ั·哈利卡那ว斯《罗马古代史》第4๒卷第229๗页所载塞尔维乌斯·图里乌斯制定的条例。
20参见迪奥尼乌斯ั·哈利卡那ว斯《罗马古代史》第2๐卷第118๖页和第3卷第171页ษ。
21้正是根据元老院的决议，杜露斯·霍斯蒂利乌ไ斯遣人毁灭阿尔巴。见迪奥尼乌斯ั·哈利卡那ว斯《古代罗马史》第2๐卷第167๕页、172๐页。
2๐2同上，第4卷第”6๔页。
2๐3同上，第2卷。但是人民不能任命任何官职，因为瓦烈利乌斯·布不利哥拉曾制定一项着名法律，它禁止一切未经人民选举ะ的公民担任任何职务。
24《罗马古代史》第3卷第159页。
25《罗马古代史》第4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