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离开芷萱院后,便头也不回的,直接出了大门。及至第二天、第三天都没回来。等待看热闹的,见芷萱院不声不响的做成了,十分惊奇――柔柔弱弱的三姑娘,是怎么劝说胆大包天的杨嬷嬷?
婷瑶咬咬唇,不解的问,“母亲,那ว杨嬷嬷自持身份不同,何等跋扈嚣张,三妹妹怕是徒劳无功。母亲何以非让三妹妹去约束杨嬷嬷呢?”
大老爷,是包养戏子,与人纷争时死的;二老爷,也是俞清瑶的祖父,懦弱无能,至今没读全四书五经;三老爷、四老爷是收养来的,同样读书不成,趋炎附势本领ๆ一流。明知道长房、二房不待见,还紧紧巴着,无非是想借俞家的势力在外耀武扬威;有这样的长辈,下一辈的更别ี指望。
人心都是肉长的,钱氏的心,真真比铁石还硬啊!亲祖母一样侍奉,也不曾捂暖一点!
转眼功夫,喝掉大半碗。
“她蹦q不了多久,尽管让她去。等她出了糗,就消停了。”
“姑娘姑娘,奴婢糊涂!姑娘饶过这回吧,奴婢保证,再也不敢了。”
经历过最坏的,眼前这点惊吓倒也算不上什么เ。是她才重生,对所谓的亲人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她们没那么坏。大约是家破人亡后,每每怀念过去,把曾经的亲人面孔自动美化了。
是不是祖母知道昨天她受了委屈,特意避了人让她过去安慰安慰?
她能挽回祖母的心意吗?
“你少胡说!我、我什么时候说担忧祖母身体,是拍马屁了?”
这个关头,祖母挺身而出,扯乱自己้的衣裳,当着抄家的官兵大骂皇帝,
翡翠亲生父母早逝,跟叔父婶婶的感情差了很多,并无什么牵绊。后来跟着去了京城,也的确用心谨慎的办差,对她言听计从。唯一的一次差ๆ错,就是“不慎”将她书写的一诗遗留แ到某位世家公子经过的路边。
少顷,在《女论语》“凡为女子,习以为常。五更鸡唱,起着衣裳。盥漱已了,随意梳妆。拣柴烧火,早下厨房。摩锅洗镬,煮ุ水煎汤。随家丰俭,蒸煮食尝……”的郎朗声中,俞清瑶止住了思绪,随着姐妹们一起诵读。之后,开始了习字课程。
“胡说!大家不要信她!”
正说着,胡嬷嬷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红漆托盘,上面放一白釉小盖盅,盖盅上有一个小孔,正徐徐往空气中散香甜气味。
胡嬷嬷惊讶的表情收敛的很快,若不是面对面,根本现不了。
俞清瑶短暂的失神了。
“我、我也是为了姑娘好。若是金簪的冤魂不去,也好找个ฐ道士做做法,为ฦ她度度。姑娘也不用受委屈。”
父亲得罪了端亲王,被变相的流放,去边疆ຆ那等苦寒之地!无诏不得返京!
纵然重生了,俞清瑶不是杏林高手,无法挽救病重垂危的母亲性命,更不能对抗皇权,把贬去边疆的父亲救回。她只能眼睁睁的,认命的等待那两ä个消เ息。
父亡……母丧……
痛,不会因为ฦ经历了一回,就减少了少许。她仍然恨,仍然不甘,仍然祈求上天!既然让她重新活过来,为什么เ不让她在有生之年,亲眼见见父母的音容笑貌!
夜越来越深了,俞清瑶抱着膝盖呆呆坐在床上,忽然心底疯似地升一个念头:父母现在都活着,还活着啊!
若是不能亲眼见到父母,怎能ม甘心!
祖母是皇帝ຓ的救命恩人,可不是父亲的生母,是不会想办法救父亲的。曾祖父一心“韬光养晦”,也不会冒犯皇权。能帮她的,只有舅父――安庆侯了!
舅父那么疼爱她,为她与端亲王过不去或许做不到เ,但一定会答应,让她去见母亲的!那样,至少有一年的时间,能ม陪伴母亲的身边……
只是想想,便觉得浑身热,激动不已๐。
这个俞家,有什么?脑中闪过一张张或敷衍、或冷淡、或防范的面孔,没有一点真心!不是当她眼中钉ล,就是当她钱罐子。需要的时候好言好语,不需要的时候横眉冷对!她凭什么要为这样的家族拼死效命?
前世的经历,她不曾辱没“俞”这个姓氏,除了迟迟不曾嫁人外,没有其他可以指责之处。她,不亏欠任何人,尤其是钱氏。那ว么เ,现在她是不是可以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了?
她,要脱离俞家。
说得简单,做起来,未必容易。
等两年后父母双亡的消息传来,再被舅舅接走――那ว一切都晚了!她必须赶在之前。可那样,用什么理由呢?
一个ฐ十岁女孩,能用什么理由,带着弟弟光明正大的离开帝师家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