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黄瑾琛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二胖，”他说，“我难受。”
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一句“殊途同归”而已๐，如果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会遇到无数个岔路口，他需要做的选择题是无穷无尽的。
大概一个人是不能占用太多社会资源的，按照一些男ç人的想法，三宫六院七十二宫妃应该是极致梦想了，可是嘉靖皇帝不是照ั样差ๆ点让宫女给勒死么เ？对于一个天天晚上要翻牌子，打算休息一阵子都会被各路人士怀疑有问题地皇上，仔细想想，其实跟鸭子也没什么区别。
只听底下传来一片“嘎啦嘎啦”的声音，随后顺着黄瑾琛脚下的裂缝，小路上面铺的石板居然就这么一路裂了出去，黄瑾琛嬉皮笑脸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躲开！”
寇桐眼睛没离开屏幕，嘴里说：“精通月球的火星的和78星云的，北斗星七颗我会四颗，另外三颗两ä颗初学，一颗正在备考四六级。”
黄瑾琛乐่呵呵地想，哎呀，正中下怀，意外收获。于是也不抢他的腰带了，一只手掐住了寇桐的腰，一只手拢过他的后脑，把他按在了自己身上。
他就像个刚刚学会了喜怒哀乐的机器人那样，带着某种好奇，万分仔细地品位着这种感觉，那是和那ว种激烈的、像是过电一样的麻不一样的感觉，好像自己้被注入了某种奇异的药品，心里含着某种说不清明的期待，这种期待让他的态度出奇温柔，耐心出奇地好起来。
黄瑾琛是个神奇的人，无论从哪个层面看。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每一个正常人都明白的常识。
“人过中ณ年，生理情况慢慢开始走下坡路，而事业上升空间不再向年轻人那样宽广，按道理来说，这个年龄应该是一个人事业到达顶峰的时候，可是金字塔形就是这个ฐ社ุ会的结构，越往尖上走就越艰难，大多数中年人将在这个年纪遭受事业上的打击，可是无论是他们的妻子，还是正处于青少年时候的孩子，都很难理解他这种压力。”寇桐说，“这就是所谓的‘男ç人’更年期，失落、茫然、困惑、封闭、强烈的不甘心，如果他始终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能为ฦ力，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压力释放方แ法，就会变成姚â硕这样。”
秦琴直挺挺地从它身上摔了下去，然后又被一群乌鸦托了起来，悬在半空。
黄瑾琛想了想，坦诚地说：“还行吧。”
常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来接我么？”
黄瑾琛想了想，回答说：“动物都有寿命，什么เ机器用百八十年也该报废了。”
曼曼的视线略微放低了一点，诡异地停在了黄瑾琛的小腹上，又说：“可是一被被不是为了有小宝宝么？”
寇桐说：“她把这里视为她自己的世界，而我们都是入侵者，所以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我们。”
按照这个逻辑推算下去，黄瑾琛就知道，寇桐通过一个何晓智，两ä条时间轴和一对镜子，最多只能ม做到“缝合”，很难像人的静脉瓣膜那样，只像一个方แ向打开——而且寇桐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软禁在房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革命同志的信任太让人感动了，只见何晓智对着镜子看了一会，然后镜子里原本映照的东西都消เ失了，里面出现了寇桐家里客厅的陈设，镜子对面还站着一个ฐ人——抱着小熊的洋娃娃曼曼。
寇桐说：“你还好意思说，是谁那么不小心一出现就被现的——你不来我也有办法脱身。”
“绊马索，玩过么เ？”寇桐几不可闻地小声说，“我观察他们每个人走路抬腿的高度都是一致的，觉得可以用这招让他们‘稍息’一下，最好能把这些排队生物放倒，我们趁机从这里跑出去。”
寇桐说：“不，我不是说这个地方，我说的是这整个世界的维度，你没有现，我们现在所处的维度并不是真实世界的维度么？”
戴帽子的人伸出一根手指，用他那ว总是透着忧郁๗的眼神笔直地看着寇桐，他说：“嘘——”
寇桐想了想，把车开进了一个ฐ小巷子里，停在了路边，从车里的d盒里拿出两张湿面巾纸，递给黄瑾琛一张：“擦擦脸上的灰，我们一会想办法回去看看。”
黄瑾琛：“……”
寇桐说：“大哥咱们先聊重点问题行么เ？”
黄瑾琛忧伤地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幽幽地说：“坏人也是有自尊的，能ม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么两位大爷？”
夏天有冷气，冬天有暖气，每到เ节日的时候，会在一起搞一些简易但是有趣的纪念活动，为了应景，皱着眉吃那些明明不爱吃的东西，比如月饼，比如粽子，或者又粘又不好消เ化的汤圆。
于是他心满意足地晃晃脑แ袋，近乎ๆ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那一摊事面前，还转头对不远处正往这边看的方修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
寇桐蹲下来，非常耐心地问：“老鼠是开了坦克的那只，还是开了飞机的那ว只？”
寇桐在他脑袋上拍了拍：“跟我走吧，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等出去了，你爱跳楼跳楼ä，爱割腕割腕，都随便你。”
黄瑾琛：“……”
黄瑾琛找到寇桐的时候，寇桐身上除了一件敞开的长袖衬衫之外，基本已经不剩下什么เ了，从窗帘的缝隙里能看见他细却看得出很有力量的腰，以及半遮半露中显得更加修长笔直的腿，无论是撩拨还是挑逗，都显得有条不紊，性感非常。
寇桐沉默了一会，问：“哪个是我？”
正困在未知程序里的三个ฐ人这一天晚上过得很平安，这个ฐ空间就像是人心里的蛔虫，想要什么有什么，不想要什么เ就没有什么……哪怕只是潜意识里，一个ฐ一闪而过的念头。
黄瑾琛问：“寇老大，你认识怎么回家么？”
钟็将军驴拉磨似的，围着大锅炉转了两圈：“你说，现在怎么办？”
黄瑾琛摸了摸鼻子：“那ว是因为当时你本来就瘸了。”
“哦……”寇桐点了点头。
战争中，这个ฐ男ç人就像一块放哪都不怯场的万金油，谁倒下他都能扛上似的，他挑起眉盯着寇桐因为身体前倾而微微弯曲的后背，对方身上除了研究院那ว件蒜皮一样的袍子外，只有一件衬衫，使得他的脊柱突了出来，黄瑾琛出神地盯了半晌，就得出了“腰真细”的这个ฐ结论。
老头还很体贴地从旁้边抽了张面巾纸给她。
黄瑾琛眨眨眼。
大石头一下子砸中ณ了小小的后门，无数飞沙和石头碎屑好像子弹似的四处崩人。地面震动地越来越剧烈，几个人趴在地上几乎一动不敢动，不一会功夫，就被埋了起来。
黄瑾琛的手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腰上别ี枪的地方摸，听见寇桐的话音，立刻顿了顿，仿佛回过神来似的，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走，最后非常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寇桐的大腿上，还冲他挤挤眼睛：“黑灯瞎火，你说呢？”
可谓是人比人气死人，黄瑾琛看着眼前的高楼ä大厦，霓虹街道，对比头一天的经历，感觉自己终于明白了达国家和展家的差距。
黑暗里面散出阴冷潮湿的空气，略๓微有些腐烂的味道，他的手电å光照在墙面上，只见上面用颜料画ฑ了很多的壁画ฑ，就像是某种宗教壁画的手法，色泽鲜艳，画面真实，内容却很诡异。
“嗯……嗯？”寇桐愣了一下，不在意地说，“不要紧ู，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黄瑾琛立刻亮出自己身后背着的木吉他，显摆着自己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复古小青年的中二造型：“那你看你能ม跟我随便随便么？”
科技飞快的进步，科技恐怖主ว义也仿佛应劫而生似的，在这个世界ศ上，一个被称为ฦ“乌托邦ะ”的科技恐怖主义组织刚刚落网——不，与其说是落网，不如说是经过了一场艰难的战争，国际联军勉强胜利ำ。
所以青少年们打算对他致以最高的敬意——邀请寇医生到村南口的大斜坡处，参加他们的传统活动，飙车。
何晓智立刻把话吞了回去，乖乖地做好一个苦逼传送阵的本职工作——送黄瑾琛去老田那。
等人已经不见了，寇桐妈才拎着个铲子冒出个头来，对何晓智招了招手：“哎哎。”
何晓智：“？”
寇桐妈扭了扭手指，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怎么跑了？哎，你觉得我是不是太直白了？是不是把他说得害羞了？”
何晓智沉默了一会：“应该……没有……吧？”
……阿姨您真是想太多了。
姚硕听见动静，却没有出来，他只是端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小水枪——这是寇桐给他的，据说也是破除恋人选择规则的终极武器。
寇桐说：“你看，这么เ小的东西，其实也有自己的用处，您拿着吧，想家里人可以拿出来看看，我会尽快送大家出去的。”
姚硕默不作声地接过水枪，看着一夜之ใ间又重新活蹦乱跳起来、好像准备好继续祸害人间的男人，突然想，世界上是不是老有一种人，天生高贵冷艳，自己的事还没料理清楚，一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总想着做别人的救世主呢？
于是面无表情地对着寇医生招财猫一样的脸关上门，却轻手轻脚๐地捧着那好像脆弱，又好像不可思议的小小水枪，点着了一根烟，自顾自地沉默。
黄瑾琛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老田的地方，自来熟地自己钻进木屋，自己倒水喝茶。
老田：“来了啊？”
“嗯。”黄瑾琛说，“我们家那口子把我吓着了，过来喘口气，休息休息。”
老田默不作声地等他往下说。
“我看见他掉眼泪，整个人就傻了，什么เ办法都没有。”黄瑾琛叹了口气，“今天见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เ好了。”
老田听了一笑：“胡话。”
“怎么是胡话？”黄瑾琛皱皱眉。
“人一出生的时候，就哇哇大哭，那是孩子在他妈的产道里挤的，你想想，小娃娃一生出来就有那么เ大个ฐ脑แ壳，出生的时候得受多大的罪？”
“那谁知道？”黄瑾琛嗤笑一声，“早ຉ忘了好不好——这有什么关系？”
“一样的。”老田说，“你生出来受罪，长大的时候受罪，变老了以后还要受罪，等将来有一天嘎ะ嘣一下死了，就不知道谁受罪了。”
老田看了黄瑾琛一眼：“一辈子跟谁再好，也不能变成谁，除非你把他切吧切吧炖成一锅，煮ุ下去吃了，不然就算在一起过一辈子，有些时候，仍然他是他，你是你。”
黄瑾琛默默地喝水，不知道是不是在考虑切吧切吧炖一锅的那个建议。
“他碰破了皮，你看着心疼，也只能ม是心疼，不可能替他肉疼。”老田à轻描淡写地说，“总有生离死别ี，到那时候，你就会现，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
“所以？”黄瑾琛问。
“事事求个明白，那你就什么เ都不明白。”老田说，“得过且过，他过不去的坎，你要是重情义，就拉他一把，或者在旁边等等他，可是你不能代他跳过去。等他过去了，你也不用老回头看，老放在心上。”
“别回头。”老田轻轻地说，“人不老，就别回头，你心里知道一回头，故人故事就都不见了，但是感情上还是不愿意相信，那就别看，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人不能ม总是叹气，叹气多了，要折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