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室里并排有两张床，两个医生同时替病人检查。老吴因为躺着的，对方向感不太敏感，不清楚这个“啊呀”一声是哪个医生嘴里出来的，他微微地抬起身体，想看看究竟，但是医生随手把他一按，不要动。现在老吴听到是他的医生在对那一个医生说话，他说，现在的人也弄不明白他们，怎么非要拖成这样才来？
老吴迎着初升的太阳走出来了，空腹，因为要检查肝功能，不能吃早饭，办公室负责福利的同志在医院门口等着大家，看到自己单位来参加体检的，就叫住了，每人一袋牛奶和一包饼干。叫到老吴的时候，老吴还有些愣，手里被塞了东西，捧着，却是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单位提供的早饭，老吴心里有点感动的，感觉到温暖。
来娣的家，在东采莲巷。这条街巷的民居，是那种前门沿街后门面水的格式，来娣和她的妈妈那时候临水而坐，刺绣的绷子正架在临水而筑的那间屋子里。隔壁小孩的哭声，是先传到河面上，再从河面上传到来娣家的。
来娣十二岁，她坐在自家的房问里，她妈妈教她做刺绣，来娣不大喜欢做这样的事，但是她没有理由不做，一个女孩子，不做刺绣干什么呢。后来来娣有点生气地将手里的针线一扔，烦得来，她说，吵死了，隔壁的小死人吵死了，来娣很气愤。
因为邱小红穿着的是那一件新款新潮的连衣裙，使得她的妈妈哥哥和嫂子，顿了一下才认出她来，老妈妈当即就哭了起来，小红啊，小红啊，你把妈妈急煞了，你把妈妈急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