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嫣然将杜衡扶起，将她带到太祖母的面前，杜衡这才有机会看看这位已近九十的老夫人生的什么模样。熙国公府老太夫人绝对是个有福之人，她虽然已经近九旬高龄，可丰满饱圆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皱纹，一双眼睛虽然没有年轻时候那样大而明亮，可是却透着历经沧桑后的睿智光华……
“姐姐……”识破姐姐想把自己支开的小心思，徐婉容扯住姐姐的衣袖不依不饶的摇了起来，大有你不和我说话我就摇个不停的架势。
听到有办法解毒，何老夫人才长长出了口气，刚ธ才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没救了，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年，何老夫人哪里舍得死呢。
杜衡浅笑道：“大管家言重了，这些人原是你回府之前就进惜雨轩的，你何过之ใ有？清芬，将这张名单给大管家。”说着，杜衡将手边那ว份二十六人的名单递了出去。清芬赶紧接过双手奉于杜忠，杜忠拿着名单不解的看向大姑娘，疑惑的问道：“大姑娘，这是？”
那两ä个丫鬟被寥嬷嬷不留情面的喝斥，早已是粉面透红，连眼圈儿都红的几近充血，泪珠儿直在眼圈中打晃晃，她们两ä人去年升为ฦ一等丫鬟，在府中也算是副小姐的身份，又因为是在惜雨轩中服侍刚ธ刚得宠的大姑娘，虽然她们一直没有被允许到เ姑娘身边服侍，可是惜雨轩之外的人并不知道实情，所以她们出了惜雨轩，府中ณ下人们谁不给她们几分面子，就算是在惜雨轩中，姑娘虽然只叫寥嬷嬷和杨梅在身边服侍，却也没怎么เ着她们，所以这二人在惜雨轩的小日子过的很是滋润，哪里受过一丁半点儿的委屈。
清芬沁芳行礼ึ退下，寥嬷嬷满怀安慰的点头道：“姑娘心中ณ有数，老奴心里就踏实多了，姑娘，这两个丫ฑ头虽都是好的，可也得细察了心性才委以重任。”
杜衡听了这话略想了片刻๑，轻轻点头道：“嬷嬷说的有道理，嬷嬷，铺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孙大夫长长叹了口气，暗说一句造化弄人。虽然张慕景到济仁药铺做大掌柜不过二三年的事情，可是孙大夫与张慕景却认识了近十年，他深知这张慕景因为醉心药学而无心婚姻，自从八年前张慕景的双亲相继过世之ใ后，也没有人为张慕景操持此事，张慕景也乐่得清静，所以这一拖，便拖到现在，张慕景都已经二十七了却还是孤身一人，身边再没个嘘เ寒问暖之人。难得他终于动了心，可东家不只是个孩子，还是炽手可热的建威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凭再怎么低嫁，也不可能ม低嫁给没有功名身份的寻常草民张慕景，可叹可怜张慕景这一番痴恋只能付与东流之水了。
刘管家见这位杜公子神情清冷，倒也没往心里去，贵公子哥儿清傲孤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何况这杜公子虽然言语淡淡的，倒也看不出什么狂傲之态。
“孙大夫，有什么就直说吧，是不是药费的问题？”杜衡心思灵透，一下子便猜到了孙大夫的顾虑所在，便直接了当的说了起来。
小芬拉着妹妹小芳再次磕头，口称：“清芬沁芳谢公子爷赐名。”
寥嬷嬷话音刚落，一阵飞跑的重重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有一个妇人喊道：“受伤的人在哪里？”原来是大柱将刘里正娘子请了过来，这刘娘子一听有人受了重伤，立刻๑撂下手中的活计飞跑了过来。
“大娘，您怎么知道我叫小芳，还有，我们……我们家没有钱……”
小芬见寥嬷嬷去拿药，赶紧将药包抢到自己怀中抱着，再不肯累็着寥嬷嬷。寥嬷嬷笑道：“你还小呢，拿不了这么多，大娘帮你一起拿，这样走的也快些。”
小芬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多谢掌柜好意，小芬自己能拿。”
前柜柳管事赶紧ู上前一步解释道：“回东家，这个ฐ小姑娘的娘亲得了重病，又没有银子买药……”
杨梅笑着说道：“姑娘言重的，奴婢一点儿都不委屈，您现在身边得用的人不多，奴婢愿意给姑娘看屋子。”
何老夫人有一肚子的话想同儿子说，可是她怕耽误儿子休息，所以将千言万语化做一句：“大海ร，娘不求别ี的，只求你平平安安，娘为你求了一道平安符，你一定时时带在身边，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
“三日后，这么快，什么เ都来不及准备啊！”杜衡眼中明显多了些惊慌之意。
少倾，杜大海奉旨来到武宗驾前，武宗也不说有什么事，只是命众人不必随驾，单只带了杜大海一人走到五凤楼的围栏之前，他低声说道：“杜卿，十日之前北蛮兴兵十万进犯云州，燕云六州十郡告急，刘ถ光最多只能ม支撑一个月。”
寥嬷嬷摇摇头道：“姑娘，老奴的话不中听，您还是让老奴跪着说吧。”
杜衡倚在寥嬷嬷的怀中，低低嗯了一声，果然闭上眼睛养精神了。孙大夫见东家如此听寥嬷嬷的话，不免对她又高看了一眼。
孙大夫黯然摇了摇头，站起来低头道：“东家，老朽无能ม。”
张慕景乐呵呵的应了一声，指着上前领赏的诸位管事们仔细介绍起来。
“你是掌柜的？”寥嬷嬷惊讶的叫了一声。
“女儿杜衡向父亲拜年，愿父亲平安吉祥，百战百胜，祝夫人如意吉祥。”杜衡跪在父亲的面前，眼睛看的是父亲杜大海，一副捎带着给继母拜年的意思，可把苏夫人气了个倒仰，特别是当她看到丈夫完全没有为她出头责骂衡之意时，苏夫人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此时已๐经黑如锅底了。她一巴๒掌拍在桌上，厉声喝道：“大姑娘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众人没有想到一向冷冷清清的姑娘竟然会额外发赏钱，人人都先是一愣，继而全都跪下兴奋的磕头谢恩，这对她们来说可真真是过年的意外之喜啊！
香梅拿着那一把沉甸甸的金锞子，一颗心也是沉甸è甸的，什么เ叫患难见真情，今儿她是真的知道了。
何老夫人原本是想反对的，可儿子这么一说便将她还没说出口的话堵了回来，在这般情况下她还怎么能提让她的心腹做大管家呢，上次那个ฐ杜福可就是她身边亲信的儿子。“也是，那就叫杜忠先干着吧，希望杜忠还和从前一样忠心又公道，若儿不能受委屈，其他的孩子们也是一样。”
何老夫人立刻说道：“这个自然，大海，不如打发她去扫茅厕？”
果然杜大海脸色立变，他厉声喝道：“若儿福大命大，那些害她的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死！”
杜大海怒极，厉喝道：“来人，将大姑娘的早ຉ饭取来！”
杜大海ร再看不明白可就是大傻子，他立刻๑对洪太医说道：“有劳洪大人，请到花厅开方แ子。”说罢，杜大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从进房到现在，他竟是连看都不愿看苏夫人一眼。
洪太医走到杜衡面前，给她把脉之后皱眉道：“果然是中了毒，不过从脉ำ相上看却没有性命之忧，姑娘可是用过什么解毒之药？”
杜衡点点头，喝了几口清粥，又用了一点子小菜，然后打开小药箱拿出一小瓶绿色的丸ฤ药吃了一颗。此后不到เ一刻钟，杜衡便觉得腹如刀绞，刚ธ刚有了一点血色的小脸瞬间变的惨白惨白，杜衡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见姑娘用过晚饭，惜雨轩的丫ฑ鬟们忙上要前服侍，杜衡却淡淡道：“寥嬷嬷与杨梅留下，其他人退下。”一众丫鬟用嫉妒的眼神看向寥嬷嬷与杨梅，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下去挖空心思想着怎么才能让姑娘注意重用自己。
杜衡见父亲唯独没有安排自己，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寥嬷嬷则ท担心的看着老爷和姑娘，她生怕才刚刚好转的父女关系再度破裂。
江嬷嬷忙说道：“夫人放心，老爷没有为难大少爷，大少爷如今在老夫人跟前呢。”
李嬷嬷忙说道：“回大姑娘，酉正开宴。”
胡大夫又看了丁卯一眼，似乎是想得到什么เ暗示，可是当着老爷的面丁卯什么เ都不敢做，只能催道：“胡大夫快诊病吧，一定要用心诊治。”
中年男子见小伙计再也想不起来更多的，便将小银锭子给了小伙计，与那粗壮汉子一起走了出去。
何老夫人一听这话立刻瞪眼说道：“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一个主子姑娘慢说做一个刁奴，便是打杀十个ฐ八个又算什么，难不成那刁奴要造反？碧玺，到底是怎么เ回事，你来说。”
碧玺上前将程嬷嬷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回，何老夫人听罢沉声道：“我道是谁的奴才有这大的狗胆，原来仗着她那主子，若儿，这事你不用管了，只管回去歇着，那女人若是找你的麻烦，你就来告诉奶奶，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能翻出什么เ花来！碧玺，送你大姑娘回去歇着，那个女人若敢去找麻烦，凭是谁都给老身拦着，直接带到颐寿园来。”
何老夫人是那ว种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极端性子，如今她正喜欢着大孙女儿杜衡，自然事事护着她，别ี说是今日之ใ事杜衡没错，那怕就是杜衡做错了，以何老夫人的护短性子也得把过错全都算到เ别人头上。况且那刁奴的主子是何老夫人如今最不喜欢的儿媳妇苏氏，这短，何老夫人便十成十的护定了。
杜衡见老祖母如此维护自己，心中也有些感动，便盈盈拜下道：“谢祖母呵护疼爱。”
何老夫人将她拉起来笑着说道：“起来吧，如今奶奶也体会到当初你爹的心情，啥都不说了，回去好好歇着，别怕，一切有奶奶呢，你奶奶且死不了，能护的住你。”
杜衡将冯大姑娘特意送她的，熙国公府特制的精细点心送给祖母，她知道老年人牙口不好胃口不好，就爱吃些甜烂有味儿的，熙ກ国公府的山药枣泥粒和莲子酥正适合老人家吃用。何老夫人每样都尝了一些，果然样样都香软酥甜很合她的胃口，便乐呵呵的收了下来，又见孙女儿面有倦意，便一叠声的催人送杜衡回惜雨轩歇着了。
杜衡一行刚ธ来到惜雨轩门前，就见院中灯火通明，间或传尖利的叫声。杜衡眉头皱起，心中ณ暗想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跑到惜雨轩来闹事。
“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守门的嬷嬷一见姑娘出现在门前，便异常欢喜的大叫起来，正主儿回来了，她们就不用再受夹板气了。
“张婆子，出了什么事？”杜衡皱眉沉声问道。
守门的张婆子忙跪下说道：“回姑娘的话，刚ธ才夫人带着一群人抬着个被打的血呼哧啦的人冲进来，说是亲自来向姑娘请罪！”张婆子回想着夫人那ว煞气冲天的语气，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刚才要不是她见机不妙躲的快，只怕得吃上一记夫人身边那个粗壮嬷嬷的窝心脚๐。
“哦，来的倒快。知道了，你退下吧。”杜衡命人将程嬷嬷送去受罚的时候已经想到เ继母苏氏不会善罢甘休了。不过她还是没有想到继母苏氏会打上自己้的惜雨轩。
“姑娘，您慢些走，奴婢这就去请老夫人。”碧玺见势头不对，想来自己也是摆不平的，便上前在姑娘耳边低语一句，见姑娘点了点头，碧玺拔腿便往颐寿堂飞奔，生怕不能将老夫人及时请来，大姑娘得吃继夫人的亏。
杜衡缓步朝里走去，院中苏夫人带来的丫鬟婆子一见大姑娘回来了，便飞跑进正厅禀报，苏夫人阴沉的脸如同刷过黑漆一般，看上去好不吓人，她一听说继女回来，便厉声喝道：“还不快把小贱人给我抓进来。”
众丫鬟嬷嬷齐齐应了一声，纷纷跑出正厅去拽大姑娘杜衡，杜衡身后此时也跟了许多惜雨轩中的下人，她们见夫人带来的人要对姑娘动手，忙都冲上前挡住。这两个月服侍下来，她们深深体会到เ大姑娘是极难得的好主ว子，而且如今又深得老夫人和老爷的心意，更要紧的是她们是惜雨轩的奴仆，那ว就得为主子豁出一切，要不然主子吃了亏，没脸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人。
一时间两拔丫ฑ鬟嬷嬷们撕扯到一处，打的好不热闹，杜衡见状心头火起，冷声怒喝道：“惜雨轩的人全都住手，本姑娘倒要看看谁敢动本姑娘一根指头，看来打程嬷嬷二十板子太少了！”
苏夫人带来的丫ฑ鬟嬷嬷一听这话都冷不丁的打了个ฐ哆嗦，刚才夫人得了信就去救程嬷嬷，不想大管家下手也忒快了些，夫人赶到之ใ时程嬷嬷已๐经被打完了，下半截身子被打的血肉模糊，没有三五个月再难养好的，可见大管家是命人着实用心打程嬷嬷的，若是再加一倍的板子打到เ自己的身上，那些丫鬟嬷嬷立时心生惧意，忙都四散退开。她们边退边后悔，怎么就只想着在夫人面前立功，就没想到如今大姑娘再不是任她们欺凌的小毛丫头了呢。
苏夫人端坐厅中，一等不见人来，二等仍不见人来，心中ณ火气更大，啪啪的拍着桌子喝道：“一群没用的废物，还不快把那小贱人押上来！”
“这大晚上的夫人不在棠棣院休息，却来我这惜雨轩拍桌子打板凳却是为何？”苏夫人话音刚ธ落，杜衡便缓步走了进来，她神情极为清冷，说出口的话语虽然没带什么刺，却让苏夫人觉得极为刺耳。
“好个小贱人，你胆子可真不小！”苏夫人咬牙切齿的瞪着杜衡，眼中的怨毒如同刀子一般嗖嗖的飞向杜衡。
杜衡面色一沉，冷声喝道：“夫人叫谁小贱人？”
苏夫人在继女面前一向跋扈惯了，她伸手直指杜衡恨声叫道：“你就是小贱人！”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我建威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你也敢骂！真真反了天了！”还不等杜衡出言反击，一声怒喝便从厅外传来，原来是碧玺请来的老夫人，老夫人一听儿媳妇跑到惜雨轩大闹，立刻坐了轿子飞也似的赶来给孙女儿撑腰了。可巧一进门就听到苏夫人骂杜衡为ฦ小贱人，何老夫人气的火往上撞，人还没进屋声音便传了进来。
“老……老夫人……您怎么来了？”苏夫人大吃一惊，等看到婆婆拄着柄如意云头拐杖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她只能赶紧站起来迎上前去。不论心里再怎么瞧不起这个乡巴๒佬婆婆，苏夫人都知道如今已经没有娘家做靠山的自己惹不起这老太太。
“哼！”何老夫人甩袖拂开伸手搀扶自己的儿媳妇，噔噔噔几步走到大孙女儿的面前，仔细看了看她方才喘着粗气问道：“若儿，没吃亏吧？”
杜衡没有想到เ老祖母来的这么快，她原本以来怎么也得过上一刻钟老祖母才能赶来的，赶紧伸手扶住因为ฦ走的太快而气喘吁吁的老祖母，杜衡心头涌起一阵暖流，她看着老祖母含笑摇摇头道：“奶奶，若儿就是被人骂了一句，别的亏倒没吃。”
“那ว就好，若儿别怕，有奶奶给你做主ว，瞧这小脸儿都吓白了，你们这丫ฑ头都是木头桩子么，还不快扶姑娘坐下歇着。”何老夫人拍了拍孙女儿的手，然后眼风一扫惜雨轩中的丫鬟们怒喝起来。
杜衡先扶老祖母到左上主位坐下，然后才在祖母的下坐了下来，她此时才现自进门后一直没有看到杨梅和沁芳，杜衡心下一沉，暗道：“莫是她们遭了苏氏的毒手？”
苏氏见婆婆进来完全不理会自己，只与那小贱人各种肉麻，早就气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她捧着肚子大摇大摆的走到右上坐定，语气不善的说道：“老夫人这大晚上不在颐寿园安歇，如何还到เ这惜雨轩来了？”
何老夫人刚ธ缓过一口气，又听儿媳妇出言不逊，她一拍桌子喝道：“老身的事情也是你问的，我倒要问你，你不老老实实的待在你院子里，跑到惜雨轩来干什么เ？”
“我……小……媳妇的下人冲撞了大姑娘，媳妇特意带人来向大姑娘请罪！”苏夫人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剜ຄ着杜衡，口中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好个请罪啊！老身进门之ใ时正听有人骂什么小贱人，这般的请罪老身还是头一回见着。老岙倒要问问，你骂哪个是小贱人！”
“我……”苏夫人一时语塞，在目前的情况下，她就算心里再恨继女杜衡，也不敢当着婆婆的面指名道姓的骂。
这时杜衡站起来直挺挺的跪在老祖母的面前，眼中蓄泪哽咽道：“奶奶，请您为若儿做主，继夫人指名道姓的骂孙女儿为ฦ小贱人，若儿无能连累็爹娘受辱，再没脸在世上活着！”
“大胆，你才是贱人，你个继室填房敢骂你老爷正头夫人的女儿，看来是从小没学好规矩，少不得老身要正一正家规了！”何老夫人原本就是消เ的火气被杜衡越拱越旺，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苗子，恨不能把苏夫人一把火烧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เ？”苏夫人听到婆婆管自己叫继室填房，整个ฐ人如同遭遇五雷轰顶一般，其他的话她再也听不见了，耳中脑中只有“继室填房”这四个字在不停的回响，一直以来，她可都是以建威将军杜大海的原配夫人自居的。所以杜衡的存在就成了苏夫人心中永远的刺，只有彻底除了杜衡，苏夫人才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何老夫人见儿媳妇竟敢用手指着自己，那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心里越生气，把桌子拍的啪啪山响，一叠声的叫道：“来人，将这不敬公婆的东西关进祠堂，跪在大夫人牌位前请罪。”
“大夫人，谁是大夫人！”苏夫人突然听到เ一个陌生的称呼，立刻๑又叫了起来。
何老夫人冷声道：“大夫人就是我儿杜大海的元配夫人，若儿的亲娘，你的姐姐石氏！”
“啊……我不相信！祠堂里根本没有那个女人的牌位！”苏夫人此时心里乱成一团麻，已经完全抓不住事情的重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