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白的带领下，我七拐八拐走进一个房间。“斯~~~~”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人躺在我面前，不能说是一个ฐ人，应该是半个ฐ人，不，也不能ม说是半个人。他的整个头盖骨被整齐地揭开，露出红红白白的脑แ浆，剩下的半张脸血肉模糊，一只眼眶是空的，只剩个眼球仍吊在脸上，另一只眼睛还算完整。v字形的割痕从肩上延续到两乳中间，再往下直直横切到小腹，这样割开的肉往外扩张，不知用什么เ工具支撑住，很方便地看到เ内脏，完美得好似法医解剖的尸体，不同的是肋骨没有取下，红红的心脏也在微微跳动。活人？他还活着？恶！我开始吐。胃强烈地翻腾，心脏ู强烈地跳动，头剧烈地疼，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我开始烦躁不安：这就是我要面对的生活？这就是我挑选的路？夺去无数条活生生的生命，无视他的善恶，无视他爱过和爱过他的人的伤痛，无视他是个活蹦乱ກ跳的鲜活的生命，我竟然选择这样的道路。关节僵硬地像打上石膏，我缓缓地往后倒去：杀手不是很帅的职业？昼伏夜出、十步一杀、杀人于千里之外、取人级于无形之ใ中。可眼前的是什么？眼前的才是我今后要面对的生活么？莫白见我不对劲，一把扶住我，眼睛里快地划过一道光，嘴角微微上钩：“怎么了？”我被他的声音惊醒，慌忙地推开他，绷紧软的腿，站直：“我没事。”也许是注意到เ我不寻常的表现，领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杀了他。”我惊愕地看着领，指向半死不活的人：“他？”领点点头。我的身子像秋风中的落叶，不受控制地摇晃。莫白掏出一把刀，塞入我手中：“拿着。”我拿不住，刀“叮”地落在地上。领ๆ皱皱眉，提高声音：“杀了他，他不死，你死。”像是一声春雷炸在耳边，我猛地看着领。领ๆ回视我，狭长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我低下头，捡起刀，抵在红红的心脏前。半死不活的人出哀求的告饶声，声音回荡在空气里，似乎荡漾出回音。我看着他仅剩的眼睛露出的惊慌，期盼时间就这么停顿。人的期盼是永远不会实现的，尤其是在你用尽所有的思想呼唤时。时间没有停顿，我的脑子里混杂着各种思想，好似要死的人是我。“杀！！！”领大喝一声，我的手一抖，神经比思想快，刀就这么เ送进他的心脏。杀人很简单，像扎破牛皮包成的水袋。刀进入心脏时，能ม听到细微的“滋滋”插入声。在杀人与被杀时，我选择了杀人。心里鬼使神差地蹦出这么几个字，我便两眼往上一翻，彻底地晕死过去。“喂喂。”剧ຕ烈地摇动，使我从昏睡中醒来。眨眨眼睛，调整目光的焦距，看见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然后是上挑的细眉，精致的五官，尖尖的下巴，白白的皮肤，这所有的一切，散出奇异的知名诱惑。莫白？真没现，他长得真勾人。玫瑰色的嘴角弯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继而张开：“醒了？回去吧。”忽地一声咆哮从他身后传来：“哥，人也送到了，我们开离开这。”我浑身一抖：这、这不是长得鬼斧神工ื的那位仁兄么？偷偷看向那ว位仁兄，他正愤怒地看着我。示威般地挥舞一下拳头，他又抓紧ู手指，关节出甭劲特有的“咯咯”声。我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莫白又弯弯嘴角：“黑！！！”那位仁兄放下手，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转头，看向花花草草，好似再看我一眼便会污了眼。莫白看着我：“你刚才晕过去了，我送你回来。”我想起刚ธ才的经历，低下头，喉咙紧，不出声。“拿着。”莫白递给我那ว把杀人的刀：“你会需要的。”一会，脚步声走远。我坐在地上，脸朝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一个温柔、平和的声音响起：“记住杀手的第一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恍恍惚惚地抬头，想看看是谁，谁才会用这么优雅的声音说出这么เ惨酷的话。“领ๆ？”“叫我萧屠。”他直着身子，轻轻抚摸我的头：“慢慢你会适应地。”温柔的腔调，听不出他要表达的，是事实还是希望。“嗯。”我低低地应声。“刚才是不是不舒服？头疼、心跳过快、想吐，然后晕倒？”他温柔地问。“嗯。”“你身体还不强壮，注意点这方面。”又摸摸我的头。我苦笑：肾上腺素分泌过高，对身体产生副作用。如果那是次任务的话，一百次也不够我死的。萧图又摸摸我的头，走了。我呆坐一会，起身，进入结界，走进小屋。把所有生过的事远远地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