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骨头上有没有我的名字？有没有相爱却即将分离的刻骨悲伤？
可是他们别无选择。
而当这一切进行的时候，新任门主的小桃独自于房中ณ饮茶，等待手下来报一个“行刑完毕”的结果，然后带着这具骨断筋折的身体上路。控尸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本来要一具尸体就够了，毕竟小麒麟见了飞觞，不管是死人还是活死人，都不可能不出来的。
等十六看清眼前的景象，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的飞觞全无知觉地瘫在地上，也不知有没有听到เ这句话。小桃有点忧愁地轻叹一口气：“放心，等你把朱华临ภ夜给我，我会把他和你埋在一起的。”
然而他们不说话，有人说话。
他并没有昏过去……只是片刻之ใ间，乌衣山的天，和他的天一起塌了。
“想好怎么做了？”十六看着眼前不断撕扯着薄雾、试图突破出来的黑气，内心有些紧张，面上却很平静。
“不用说话，”十六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细细想一遍吧。”
“不是说好要一起守护这座山么？”十六俯，湿漉漉的睫毛扫过翁楷的脸。
十六见了忍不住咬牙，终于还是没忍住，对他直说道：“飞觞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忘了他。”
师弟被他吓到เ，一时住了口，飞觞看也不看他迈步便走，也不知到เ底在对谁生气。大概一半是厌弃自己，一半是因为“师父”两ä个字如同尖刺๐，鲜明地戳在胸ถ中。
“糯米藕很好吃的，”小麒麟笑，“酒也好喝。”
“顾师兄说笑了，”即使玄门分裂ฐ已久ื，紫ใ麟城弟子对飞觞依然执同门之ใ礼ึ，“我们本来也不想对师兄不敬的，只是三天前紫ใ麟城几个ฐ弟子在进山的路上被朱衣堂的人打伤，师兄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翁楷戳戳他：“那里是哪里？”
这份记载他早ຉ已看过，知道那上面说却月于妖邪横行之ใ时弃正道于不顾，独辟乌衣山大阵，只是为了给自己回魂，之ใ后神思耗尽魂飞魄散。而玄门于大战之ใ后亟需重振，为ฦ防人心涣散，却月的事就被封存起来，成了秘密。
“他……”小麒麟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唇道，“他对我也挺好的。”
“他还会来么เ？”十六皱眉。
十六“哦”了一声，过一会儿又道：“小麒麟很好看。”
“你到他前面来，”看不见的少年摸摸十六，“这个姿势不行。他筋骨不全哪里能ม一下子贯通全身，还是先护住心脉ำ，其余再根据情况一点点修补。”
可是这次，翁楷不在，小麒麟也不在。
布阵之ใ人负荷极重，它看见过大战之后一连数月翁楷都偷偷地吐血，而这个认真的孩子……他还只是孩子。
还真是看不懂ฦ。看样子像是记载修行法门的札记，可是十六认得的字太少，更加无法读懂这么艰深的东西，只反复看了几遍，确定上面没有“翁楷”两ä个字，才有些不甘心地放下了。
但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清晨的天光一点点亮起来，趴在他身边的小神兽神情安谧，它半闭上眼睛，一字一字缓缓道：“千秋风露兮归来故墟，月明无人兮苍石与语……”
“还是不行么？”十六问他。
石人一怔。
总有些事是想不到的。
他从不知道变成人以后身体可以这么软，就像从前头顶的花瓣一样软，他戳戳自己又戳戳飞觞：“你也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