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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醒悟

好近啊。韩臻窃喜的望着弯腰在他身侧的赵麒,觉得他的呼吸就在耳朵边似的,忍不住脸颊๐绯红,支吾道,“赵卿,你看这个李祥云说的土地分割是什么意思?”

韩臻张大了眼,全然失了分寸,“不行!不行!”又摇头道,“我不准你走!”

这当事人赵麒自然是默默的听着。正是八月份暑热的时候,这些烦心事儿就通通都不想管了。

“怎么เ了?可是贺太守怠慢了?皇上别ี跟他生气,贺太守两袖清风,家中钱粮不多自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招待皇上。等回了京,微臣给皇上布置上一桌好菜,现下就讲究了可好?”赵麒看着他耷拉下来的脑袋,有些想笑,又觉得可爱。

没一会儿,车厢一阵晃动,马匹受了惊竟狂奔了起来。赵麒一惊,这马疯了似的恐怕要出事,连忙抱着韩臻道,“至儿,别ี怕。”说着便拥着他跳出车厢,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才停下。

赵麒一惊,连忙问,“病了?是哪儿不舒服?可是累着了?”

翠儿吓了一跳,连忙跪倒,“老爷,翠儿一时糊涂!”

大约是心里事堆压的太多,没一会儿赵麒就睡着了。这一睡竟然是整整三天三夜。

传说人死之前是要看见自己的一生的。这种现象被称作走马灯。

韩臻皱起眉头,“你这庸医!这点事都办不好留แ你何用!”

皇宫里的御医本就是脑袋悬在裤腰带上。那御医连忙跪下请罪,“臣无能,求皇上饶命啊!”

韩臻冷哼了一声,却挥手叫他退下去了,临ภ了了又道,“记得明日来养心殿换药!”

这养心殿自然是小皇帝的寝宫了。此时,赵麒正睡在那床榻上。要说其实赵麒是个认床的,不过养心殿的龙床他上辈子睡过了无数次,现在自然是睡得安稳。御医在他的额头缠上了厚厚一层纱布๧,看起来有些滑稽。

赵麒这一睡又是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间他在阴曹地府闲逛了一遭,他仿佛看见许多以前的事,从他初ม入皇宫为小皇帝的太傅,然后到小皇帝登基他殚精竭虑为他横扫一切障碍。他都记不清小皇帝是什么时候对他起了杀意,或者从一开始就有了。赵麒觉得小皇帝ຓ性单纯,现在才恍然大悟,他是太会演戏了。

小皇帝平时表现的太过无害,让他疏于防范,所以那忽来的毒酒才要了他的命。这也可见小皇帝城府之深,竟然生生隐忍了十年,甚至还要更久!

赵麒只觉得心中浑然冷,鬼门关前晃了一圈,命保住了,心却死的踏实。也许谁也体会不了赵麒现在的心。

这接二连三的事,他再也无力为小皇帝在心中辩解了,只能茫然无຀措的接受小皇帝对他心生杀意的事实;这一辈子的小皇帝ຓ其实就是上一世赐他鸩酒的小皇帝ຓ的事实。

赵麒原本以为重生过后可以改变什么,现在才蓦然醒悟。这一切早已成定局,怎么เ会有转机?他以为ฦ对小皇帝多加关照,至少可以让小皇帝ຓ下手的时候心生少许犹豫。可是他忘了,上辈子的关照还少吗?他的下场还不是如此?

赵麒看着身下的龙床,只觉得仿佛身后一个无底的深渊要将他拉扯进去,从此万劫不复。

这一世的小皇帝表现的很好,比上一辈子还要无辜可怜。

可他终究是皇帝。而自己้,是他的奴才。

这个时候韩臻应该是在上早朝,赵麒心中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之ใ前在殿中失仪之事,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就从宫中奔回了丞相府。这小皇帝到เ不至于为ฦ这一件事就杀他灭口,毕竟他才刚登基,至少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对自己้动手。幸好身为丞相,好歹小皇帝也知道忌讳。

赵麒心中暗道,看来为了保命,他只能呆在这官场再摸爬滚打一回了。大约他失势之日,就是他命丧黄泉之ใ时了。

赵麒两ä天没回去,丞相府早就乱成一团,宫中只说赵麒病了也๣不说是什么样子的病,闹得府上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王福老管家一见赵麒额๩头上的白纱,中间还隐隐泛着血迹,不由得老泪纵横,“老爷,您可算回来啦!可真是吓坏小的们了!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来人呐!快叫刘大夫过来给老爷瞧瞧!”

翠儿也哭的是花枝乱颤๶,催人心肝似的,“老爷!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奴婢给您备了些菜,一会儿就让厨房热一下端上来!怎么好像瘦了好多?一会儿再炖点燕窝粥补补身子吧!”说着也张罗着去了。

赵麒奇怪的想,原来这些在他心里可有可无的人,却是真心实意关心他的。

反倒是小皇帝,以为是最亲近之人,却是心心念念要取他性命之ใ人。

一向爱哭的豆丁却没哭,睁着大大的黑眼珠望着赵麒,爬到เ他的腿上看了他许久,才愤愤的说道,“大人,您还是辞官吧!”

赵麒失笑,“胡说什么呢,皇上亲自入府请我出山,我怎么能ม三番几次拂了他的面子。这可是藐视皇帝的大罪。”

豆丁不满的皱着眉头,不满道,“大人,皇上他只是利用您而已,他根本就对您无意,偏偏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真可气!”

赵麒这才知道原来,连豆丁都看出自己对皇帝的龌龊心思了,叹道,“好了,小豆儿,这些本与你无关。我自有分寸。”

豆丁还是小孩子,口无遮拦,哼道,,“大人,您就听我一句,别管他了。大人额๩头上的伤,也๣是他弄出来的吧?竟然把气撒在大人的头上,气死我了!”

赵麒心想原来连十一二岁的娃娃ใ也想的这么明白,自己้却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可这些话只能今日与我说说,断断不能ม再提,可明白了?”

“嗯。”豆丁闷闷的应了一声,却是满脸不乐意。那皇帝ຓ有什么好的,要胸ถ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

韩臻退了朝便匆匆赶回养心殿,却听桂公公说赵麒已经回去了,不由得心生烦闷堵住了似的难受。

韩臻茫然的坐到床榻上,心想着昨日的事。

赵麒忽然难似的吻他,到现在,这嘴唇上似乎还留着滚烫的温度,让这个ฐ脑แ子都糊成了一团。昨日的大怒退却,却剩下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绪了。像是羞涩,欢喜,还是什么?韩臻想不明白,伸手摸了摸唇瓣,好像摸着那人的似的。带着些窃喜。

太傅,这是为什么เ呀?

韩臻想不明白,其实也不能ม责怪他脑แ子想不清楚,他从小就没了娘,前面又有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有着帝王之才的太子,先皇打小就对他放养着不管不问,连基本的温饱都有些困难了,谁又告诉他爱之事?

赵麒虽然被派去做他的老师๲,可是只顾着教他诗书五经,根本没想这么多。结果等到韩臻大些了,他又自己动了那ว种龌龊心思,大约是做贼心虚,更不敢提起此事了。

韩臻懵懵懂ฦ懂的,年纪又小,亲吻对他来说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只觉得侮辱,哪里会想到赵麒这是喜欢他。

他恨赵麒的原因并不如赵麒想的那么简单。赵麒以为ฦ是那ว夜醉酒之事,其实后面还有更深层的东西。

韩臻从小缺少母爱,父爱也๣基本等于零。他虽然身为皇子,却是随便什么奴才也能瞎指唤的,那被杖毙的喜公公就是犯上作乱之辈。

赵麒才出现的时候,韩臻才五六岁,正是被父母宠的无边的时候,可是他却没有,连小孩子应有的调皮都不敢有,整日畏ั畏缩缩的甚是可怜。赵麒大约是心疼他,对他好的没边,真心实意的打心底里宠他。

韩臻从小凄楚,自然是把他当做唯一的依靠来敬爱着。

可是,就是这个他敬重的人,那夜像匹饿狼,残酷的将他压在身下,不理会他的哭喊挣扎,生生的撕碎了他的衣服。

这大概像是心里丝毫不可动摇的大山忽然倒塌了似的,韩臻心中ณ的敬爱也生生的被赵麒掰断了。由爱生恨大约就是如此,毕竟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愿意对方强迫自己。更何况,那时候小皇帝崇拜他,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