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摆弄手机，头发在枕头上蹭得滚来滚去，拜年短信收了好几茬，就是没有顾从见的。
大年三十，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在这个伟大而隆重的日子里，就是小偷都不出来工ื作，要猫在家里啃猪蹄，大街上都是赶着回家的行人，手里提着年货，脸上期盼又幸福的光芒晃得顾从见睁不开眼。
他咬咬牙，退出收件箱，准备把手机丢â回裤兜里。
顾从见如释重负般坐回床上，又盯了半晌屏幕，最终按下了关机。
不论发生什么เ事，他都不能再给顾从见一丁点错误的暗示了。
顾从见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空调，他一个人在家时即使是三伏的天气都没怎么เ用到过空调，他总是奉行心静自然凉，在这个ฐ庸庸碌碌，生活节奏极快的城市中，他难得抱有一份类似于对自然的虔诚和禅意。
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可以慢慢讲，顾从见不行。
拥挤的教师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顾ุ从见悬挂起戒备，缓慢而坚定的把手抽了出来。
“哦，”顾ุ从见往前翻了翻，“78。”
他纠结了一番，还是按下了号码。
这一折腾，就折腾出事来了。
daniel也不客气，依旧笑嘻嘻：“我没有车，你来学校接我好不好？gx大学。”
他是那么เ的崇拜这个ฐ人，简直就是把他当做了毕生的目标。顾从见，顾大导演，圈子里的人一提起这个人，一提起这个名字，没有不竖大拇指交口称赞的，他也想成为ฦ这样的人。
顾从见低头看了眼门口满地的烟头，又看了祝青颂一眼，算是提醒。
祝青颂一跃而起：“啊，我还没吃饭，好饿。”
肩膀又被捏了一下，顾ุ从见淡定的声线有些发颤：“没事。”
反观之自己，早已๐丧失了从前的意气风发，在庸庸碌碌的生活中ณ磨平了棱角。
被点名的王同学用力挺直腰背，一点头，装ณ得老谋深算，啊不，是老气横秋：“是，我叫王所安。”
老妇人对赞美来者不拒，笑得更加开怀，不过一会儿又看向睡着的宝宝，有些郁闷道：“诶，可惜呀，我可能ม不会有重孙了，”迎着顾从见礼貌性的疑问眼神，继续道，“我外孙前几天刚正式出柜了，你也知道，我们这种人，”她用下巴指指顾从见，“这种事也没什么เ，可是哪来这么多我们这种人，估计他和他家那个，应该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额……”顾从见道，“您也是龙族，额，我的意思是，您外孙不能、”顿了下，怎么也说不出“生孩子”这三个字，面色微赧道，“不能ม那什么吗？”
老妇人摇摇头，叹气道：“我父亲是龙族，可我是个女人，有个ฐ女儿，嫁个普通人，基本上，我孙子身上已经没有那种能力了，你知道，这种血统一直在消เ失中ณ。”
顾从见有些迷茫，算不太过来她孙子生不了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过最後一句还是明白了，当下点了点头。
老妇人又道：“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他受这种苦，毕竟生育是女性的天职。伦理上讲，我们这种存在，确实不是顺应天命而为ฦ……你是过来人，应该懂ฦ我的意思。”
顾从见沉默地把目光收回，看向婴儿床里无忧无虑做美梦的宝宝，轻轻点了点头。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强迫症无意间好像好了许多，比如说这次宝宝生病，他按门把手时，就只按了一下。
有些东西不是不能改变，只是看让他付之改变的东西在他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唯二改变了他的人，除了宝宝，就是宝宝的另一个父亲。
气氛瞬间有些僵硬，隔了半晌，老妇人转移话题道：“你家那ว位呢？没跟来？”
“……他、他比较忙，”顾从见勉强咧开嘴笑笑，“一个小发烧而已๐，用不着兴师动众的。”
老妇人笑呵呵调侃了几句，看着宝宝打个哈欠，悠悠睁开眼睛，在顾ุ从见伸手之前先把她翻了个ฐ身，见小宝贝对自己嘿嘿笑，慨叹道：“啧，要是我孙子出柜的对象是你就好了，我还白捡个重孙女，诶马我太喜欢你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