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回来了。”
两个月以后，来自湖广、江西方แ面的新า的奏报，证实了李自成确实已在九宫山下被百姓杀死，这件事自然就不了了之。又过了一些日子，多尔衮恢复了阿济格的亲王爵位。
在这篇短短的后记里，我不能ม不提到เ与父亲患难与共。相濡以沫近7๕0载的母亲。母亲无愧是父亲的忠诚伴侣和贤内助。早ຉ在19๗57年的那场政治风暴中ณ，父亲因敢于说真话而被错划ฐ为ฦ“极右派”，母亲忍辱负重，仍一如既ຂ往地鼓励、支持父亲将来一定要写出《李自成》断言“欧洲已๐响起幸福的丧钟”，社会改革的关健在于“尊重，重新点燃了父亲对未来的希望之光；6๔0年代初，即在父亲摘掉“右派”帽子后，为ฦ保证父亲安心创น作，解除后顾之忧，毅然辞去她所热爱的职业教育工作，来到父亲身边，成为家庭主妇；在她花甲â之年，学习打字，用已迟钝的双手，起早ຉ贪黑，用老式打字机一个字一个字，为父亲敲打出了二百多万字的书稿；在“文革”初ม期抄家风正盛时，是母亲与姜弘、周勃同志一起冒着风险把部ຖ分二卷手稿藏匿在朋友家楼顶的隔层中，而免遭劫难。直到七年前母亲突发中ณ风，操劳辛苦了一辈子才算得以“休息”。父亲患病前，每日都不时来到เ病榻前久坐，拉着瘫痪失语的母亲的手，常常含着眼泪深情地对儿孙们说，一定要侍候好你们的母亲、奶奶，没有你们的母亲、奶奶，就不会有我今天的成就，就不会有《李自成》……有时候，竟像孩子一样失声痛哭。父亲有这样一位伴侣，我有这样一位母亲，怎么不令人肃然起敬。如果说《李自成》为ฦ祖国的文学事业树起了一座丰ถ碑，那ว么碑上应该有许许多多人的名字，上面也应该镌刻๑上我母亲的名字：王梅彩。
饮完水，正牵着马继续寻找出路，忽然听见有伐木的声音。他仔细寻去，看见有一个人，正在砍一棵小树。既ຂ然只有一个人，他便决定冒个险，去找这樵夫问路。樵夫也看见了他，正注视着他的行踪，但并不怕他，因为ฦ看见他也是一个人，何况樵夫手中还拿着砍刀。他一直面带笑容，向樵夫招手，表示他并无一点恶意。那ว樵夫也不逃走。等他走到近处时，他便要求樵夫替他引路，走出这个地方แ。可是樵夫并不完全懂他的话，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又似乎不明白。而樵夫对他说的话，他也听不懂ฦ。他赶快从怀里掏出来一些碎银子，递到樵夫手里。樵夫看见银子，明白确是要自己้帮助他走出这个地方แ，便领ๆ着他，从一个ฐ根本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沿着一条很难走很隐蔽的小路，走了出来。又向另一个ฐ地方用手指一指，他尽管听不懂ฦ话，但明白是要他沿着那ว山上的小路继续往前走。他连说了几声感激的话，又向樵夫拱手施礼，并且问刚才那地方叫什么名字。樵夫连说了几遍，他才恍然明白，哦，原来这地方叫葫芦套。多年来他纵横半个ฐ中国，遇到许多这样的地方，山口进去比较宽大，像口袋一样，都叫作葫芦套，而这个ฐ地方也叫作葫芦套。他念诵了几句“葫芦套，葫芦套”，想着将来一定要差ๆ人寻找这个ฐ地方，寻找这个ฐ好心的樵夫！
“皇爷，皇爷……”
这时刘体纯跪在地上，刘宗敏、宋献策、顾君恩坐在下边，没有人敢说一句话。而宋献策和顾ุ君恩更害怕皇上疑心，几乎连呼吸也停止了。
许多人都感到诧异，但又不能不相信，也有人认为是军师又出的什么花样，正不知是不是要跪下恭贺，忽然看见刘ถ宗敏已๐经跪下，大家只好一起跪下。刘宗敏说：
“可是我没有使桑梓父老享一日太平之ใ福。”
“太好了！果然是山川险固，控扼南北！”
王长顺ิ叹了口气，含着眼泪说：“娘娘不必难过，我尽力挑起这副担子，等娘娘身边有得力将领ๆ时，赶快将这副担子交给年轻能干的人。我虽然随时准备着为ฦ大顺受伤、流血，头颅ๅ落地，可是娘娘，万一在路途上突然碰上敌人，为保护辎重，拚死冲杀，我到底比不上年轻人啊！”
“好吧，就听你们的，我去走这一遭。然而没有用处的，日后你们不要说我不智就是了。”
听见太监传禀：“叔父摄政王驾到เ！”小博尔济吉特氏不禁有些心跳。她虽是圣母皇太后，可是多尔衮非同别ี的亲王，她不得不站起身来，迟疑一下，走出暖阁迎接。多尔表向她行了简单的满洲请安礼ึ。她面露微笑，略为还礼，便将摄政王让进暖阁坐下。
晋王朱求桂站在阶下，仍旧咬定以前的供词，说这个少年他不认识，确非真太子。太子又驳辩他说：
经过商议，决定陈永福专守太原，将散在附近各州县的人马都调回太原，各州县的治安由á各州县官自理。李自成对陈永福说：
多尔衮忍一忍，抬起头来定睛向小博尔济吉特氏望了一望，微微笑着说：“商议的时候，有人说，皇上幼小，虽是我的侄子，也同亲生儿子差不多……”
李自成望望牛金星，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牛金星佩服李岩的议论有理，但是他明白李自成因为战败，心中多有疑ທ忌，河南的事不愿叫李岩染指，自然不会派李岩前往豫北，他沉吟一下，顺着李自成的意思回答说：
“这案子范学士知道么？”
吴三桂的关宁兵走在大军前面。一天晚上，崇祯太子混在乱ກ民和溃兵里边，带着一个ฐ太监前来寻访吴三桂。吴三桂听了亲信中军的禀报，吃了一惊。怎么办呢？他知道，如果他不救太子，太子八成会死在乱军之中；或被清兵提去，绝不可能活下去。他是世受明朝皇恩的大将，按良心应该搭救太子，可是他又害怕救不了太子，反而被多尔衮知道，说他怀有二心。他沉默片刻๑，下了决心，对中ณ军悄悄地说：
李侔问道：“皇上倘若当面问起来，你如何答复？看起来这题目是非做不可的。”
李自成很快地沉沉入睡。
“刚ธ才紧急召集大家，有的刚ธ吃过晚膳，有的没有。现在各自回营休息，准备明日大战。至于如何杀敌，自有主ว管的权将军、制将军分头下令。现在，各归本营！”
“从崇祯ງ二年以来，东虏几次入犯，都是从蓟ต州、密云一带进入长城，威胁北京，深入畿辅，横扫冀南，再入山东，饱掠而归。臣担心我军正与吴三桂相持于山海城下，东虏精锐之ใ师已๐经来到北京近郊了。”
“启奏皇上，方圆十里以内的老百姓都逃光了，荤素菜全找不到，除非明天能ม够攻开山海ร城，否则两ä天后连这样的伙食也没有了。”
“你也要祝愿满洲兵顺利ำ地进入长城，与我军从东西夹击流贼。”
“啊，我知道了。你赶快回复平西王，唐通兵力很小，无足重视。但平西王差ๆ人前来禀报，足见对大清具有忠心。唐通倘若从九门口前来袭扰，我前进大军自然会立即派兵剿灭。至于山海卫西郊大敌，嘱咐平西王务加小心，不可使流贼得逞。倘若李自成猛攻山海ร卫西罗城，情况真很紧ู急，本摄政王已经对豫亲王多铎ດ与英亲王阿济格——他们都在前边——有过交待，可由平西王请两亲王率两白旗精兵进关，决不会使流贼得逞。倘若李自成并不攻城，西罗城也很平安，今日满洲兵到达后就在欢喜岭扎营休息。明日本摄政王自有消灭流贼良策。你赶快回山海关去吧！”
敕书快读完了。读敕书的官员特别放大声音，庄严地读出下边几句：
“向前后传，摄政王爷令旨：大军加速前进，明日赶到เ山海城下，一战杀败流贼！”
范文程因为是大清国的一位重臣，又同洪承畴来往甚密，所以只问一声洪大人是否已๐经起身，不需通报，将随身的仆人留แ在大门口，便匆匆向里走去。
王瑞芬立刻奔回寝宫，将窦妃接来。窦美仪按照ั礼仪，跪下叩头。李自成命她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说道：
“谨遵圣谕，臣马上就办理妥当。”
李自成又对窦妃说道：“你是娘娘，应该给费珍娥一些陪嫁之ใ物，如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首饰之ใ类。民间叫做添箱，在你就叫做赏赐。你想赏赐什么，命王瑞芬告诉传宣官，吩咐宫内大臣吴汝义แ，他就替你办了。孤心中ณ明白，你很关心费宫人的婚事，理应赏赐从优！”
“就是汉高祖？”吴三桂问。
“捷轩，武将们有何主张？”
吴三桂问道：“以大人看来，我军赶到北京，还来得及么เ？”
“林泉有何意见？”李自成又向李岩问道。
1中外——朝中ณ或朝外。或称朝野。
1拶——音zaທn,是一种酷刑刑具，此处作动词用，用绳子穿五根小木棍，套入五指，收紧绳子，极其疼痛。
周后本来还只是热泪奔流，竭力忍耐着不肯大哭，为的是不使皇上被哭得心乱，误了他处置大事。到了这时，她再也忍耐不住，放声痛哭。
费珍娥回答：“亡国宫人费珍娥。”
魏宫人浑身打颤说道：“因为ฦ宫中规矩，任何人不准进人养德斋中奏事，所以吴祥此刻๑在乾ດ清宫中恭候圣驾。”
李岩和吴汝义说了声“领旨！”向他恭敬地行了叩头礼，然后退出。虽然李自成明白叩头下跪是任何臣工对帝王的应有礼节，但是他仍然有一点不很习惯，不自觉地对他们拱手还礼ึ。
“有旨ຈ！”
“在院中等候多时了，不敢贸然进来。他请儿臣启奏圣上，有旨ຈ方แ敢进来。”
1长安右门——又称西长安门，同它相对的是长安左门东长安门，都是三阙，称东西三座门，这两座门均在民国年间拆除，在明代紫禁城的南门是承天门，而大明门今中华门是皇城南门，所以东西长安门之内也是禁地。
崇祯正在想着今日李自成可能大举ะ攻城，可能城破……所以不但没有听见御前牌子请用早腊的话，甚至没注意这个ฐ太监跪在他的面前。等太监第二次请他去用早膳，他才心中ณ明白，摇头说：
“对，近三年来李自成所向无敌，难道都是假的？”
崇祯不由á得握住魏的一只手，语调真挚地说道：“倘若蒙上天与祖宗保佑，北京平安无事，事定之后，朕将封你为贵人，使你永享富贵。”魏宫人当崇祯ງ握住她的一只手时，由于事出意外，不觉浑身一战，又听皇上说出了这样的话，赶快挣脱皇上的手，跪地叩头，颤声说道：“叩谢皇恩！”此时此刻๑，她一方面感激“天语恩深”，一方แ面也明白已经晚了，认为ฦ是命中注定她不能受封，只能ม以宫女身份为皇上殉节。所以在照例叩头谢恩之ใ后，小声地呜咽痛哭。崇祯ງ明白魏宫人的伏地呜咽包含着即将亡国之痛，也跟着叹息洒泪。但是他不愿使太监看见，有失皇家体统，便将魏宫人拉了一下，小声说：
大家不忍将他丢下，又将他推扶上马。到了水西门，他知道万难走出；同时看出来有人想把他拉去投降。他怒目斥责：“你们是想陷我于不忠吗？”突然滚下马来，坐在地上，不肯动了。
李自成不觉动容，轻轻点头，向群臣问道：
高桂英心中放宽了，就说：“既ຂ然他们说沿路守将都会投降，我就放心了。”
洪承畴同范文程拱手相别，各回自己公馆。范文程猜到เ睿亲王的用心，一定是等李自成攻破北京之ใ后，才让洪承畴看两年前一个ฐ潜伏在北京城内的细作抄回的这份文件，更觉得睿亲王真是智谋、聪明过人，不禁在心中绽开了一股微笑。
“那北伐诏书的稿子，可拟好了么？”
众人一听这话，喜出望外，心想毕竟太太是从闯王身边来的，用银子大手大脚๐，和袁将军很不一样。像这样的赏法，在小袁营是破天荒的事。这事决定之后，慧梅对朱成矩说：
“你为ฦ何阻挠大计？”
过了片刻，邵ๅ时信来到了。由á于他的身份不是袁时中ณ的部ຖ下，而是奉闯王和高夫人之ใ命前来护送慧梅的，因此袁时中和刘玉尺、朱成矩、刘ถ静逸等一向对他都很客气。让他坐下后，袁时中先说道：
王燮说：“我已经在准备十几条大船，并准备了两ä船粮食，请大人放心。我现在心中ณ感到奇怪的是：开封久ื困之ใ下，城门必然堵塞很严，黄水如何能ม够进城？何况闯贼必欲得到开封，而开封早已๐粮尽，破城只在旦ຆ夕，为什么เ他要掘黄河淹没开封？且听探子禀报，黄河决口之后，流贼移营不及，淹死甚众。有人说死了一万多，有人说死了二三万。既ຂ是闯贼掘堤，何以粗心如此？”
几天前黄澍秘密地派人向巡按御史严云京送去蜡丸ฤ书，送书人没有返回，河北的消เ息沓然，使他十分放心不下。是不是那个ฐ人中途被闯王的人马捉去？是不是过黄河的时候淹死在黄水中？现在看到黄水滔滔而来，他不但放下心来，而且还为ฦ自己庆贺。他想着事过之ใ后，朝廷对“壬癸之计”必将重赏，今后飞黄腾达，已๐是指日可待。
李来亨看他一眼：“此事绝密，你不要问吧。”
这天午夜时候，李来亨听说高夫人还没有睡，怕她年纪大，过于疲倦，就来到高夫人住所劝她安歇。当他进去时，高夫人同慧英正相对坐在灯下，神色怆然，默默无语。看见他进来，也没有理会，他也不敢张口说话。他只是在灯下发现高夫人突然衰老了，衰老得出人意料，脸上充满着极度的疲惫和痛苦之色。在他的记忆中，像这样的情形曾经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十八九年前，高夫人同他爸爸李过、舅爷高一功率领人马到了松滋一带，忽然得到禀报，说先皇帝在九宫山下被害。全军大哭。那ว时候他看见高夫人突然问老了，虽然不过四十岁年纪，可是就像五十岁的样子，那么忧伤，几乎不能支持。第二次是从广西来兴山的路上，遇着孙可望的伏兵，混战起来，打了几天，高一功阵亡了，原来带着他爸爸李过的棺材，也失落了。突围出来后，高夫人看到身边许多将领都没有了，老弟兄剩下很少几个ฐ，还大多带着伤，流着血，她又哭了。如今是第三次，李来亨又看见她突然老了，变化非常厉害。白天当她来到เ九莲坪时还没有这么老，而现在忽然老了，头发好像也白得多了。他心中像刀剜ຄ一般刺痛，小声说道：
“太后，夜已๐经深了，你同忠婶娘休息去吧，明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太后主持呢。”
高夫人说：“你来了很好，我正有话要对你说。”
李来亨说：“请奶奶吩咐。”
高夫人说：“今日幸而我及时下山，来到เ九莲坪，避免了一场大祸。你自己้当家做主ว，已有七八年了，可是在紧急时候还是不能考虑周到。今日众将会议，商讨大计，有人打算出降，你就忍耐不住，想动武。你没有想到เ，这恰好合乎胡人的心愿，他们正巴๒不得我们自家窝里先杀起来。何况，如今大兵压境，内无粮草，军心不可能ม还像以往一样。倒不如愿走的就让他们走吧，留下的能ม够一心一意同胡人打仗，如果硬把愿降的留下，等到胡人攻寨时，他们竖起白旗，整个ฐ寨子就没法守了。这不是动武的时候。好合好散，不看今日，多看昨日，以往二十来年，这些人都在闯字大旗下边，出生人死，立过功劳，纵然没有立过功，也吃了不少苦。今日就让他们走吧。还有那些妇女老弱，留下白白地死在九莲坪寨中ณ，对我们也没有好处，何必呢？让他们都走吧。你今日心也太窄了，几乎ๆ出了大乱ກ子。”
李来亨说：“奶奶说得很是。孙子今日一时忍耐不住，几乎ๆ互相残杀。”
高夫人说：“你知道就是了。你走吧，我同你忠婶娘也要赶快休息，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上午巳时不到，清方的劝降使者果然来了。一个是高夫人的本家侄儿高守义，现任辰常道总兵，这次也是前来围攻茅庐山的一个重要将领ๆ；另一个ฐ是李国英手下的文官，候补道衔，姓陈。他们只带了二十名亲随。
当他们进人九莲坪寨中时，从寨门到寨内站了很多兵将，十分威武。李来亨坐在他的国公座上，没有出来迎接，由他的中军总兵带着使者进去见他。这使两名使者心中ณ略为ฦ感到เ屈辱，觉得自己้是堂堂大清朝的官员，而李来亨已经走到เ穷途末路，居然还这样傲慢。可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เ。施和之ใ后，李来亨让他们坐下，说道：
“今日我李某困在九莲坪一带，只能ม同胡人决一死战。我自己决不投降，你们二位不必开口。我部下有愿意出降的，我不阻止。至于有多少人愿意出降，什么เ时候出寨到เ你们胡兵营中ณ，以后应该怎么办，我手下人会同你们详谈，订出妥当办法。我的事忙，恕不相陪了。”
他拱拱手，站起来走了出去。随即有一位武将将两ä位使者带到เ别处，同李来亨指定的将军谈判。原来他们以为整个ฐ九莲坪的人马都会出降，没有想到愿意投降的人并不很多，都是一些不怎么เ能够打仗的，或手下已经没有什么兵的将领。不过这也很好，既ຂ然有一部ຖ分人愿意出降，就可以减少九莲坪守寨的力量，也可以奏报朝廷。对于李来亨这边所提出的条件，使者都答应了，即：不许杀戮投降的人；不许劫掠他们随身带走的财物；不许欺侮妇女。他们认为ฦ这都很容易办到。只是他们还不能ม最后做主，还需要回去禀报上边，才能算是定局。现在他们初ม步商定，出降的人于明日下午申时正出去，前边有一人手执小白旗。清军方面派人在路上照料。
商定之后，他们又一起来见李来亨。李来亨问道：“都谈妥了吗？”
手下将领ๆ说：“启禀国公爷，一切都谈妥了。”
高守义接着说：“所提各款，都容易办到。只是我们不能ม最后做主，需要回去禀明主帅，黄昏以前再派人来传话。还有令堂大人，原是我的堂姐，她老人家出去之后，我一定尽心照料，活着养老，死后送终，请你放心。”
李来亨到这时候才掩饰不住他的感情，拱手说：“拜托了，拜托了，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她没有在闯字旗下呆过，只是近几年我才从家乡把她接来此地。她从来不问军国大事，只会做一个ฐ慈母，如今年岁已๐高，身体也不好，倘若你念在至亲分上，代我养老送终，我在九泉之ใ下也不能忘了你的好心。”说罢又作了一揖，再说了一遍，“拜托，拜托！”
高守义又说道：“请你放心。还有贞义แ夫人，我的姑母，如今也在这里，可否容许我拜见拜见？”
李来亨说：“她住在山上，不在九莲坪寨中，恐怕不能ม相见了。”
高守义说：“倘若她肯出去，我可以担保，决不使她受害，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