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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卫家姐弟二

卫芍儿顿时拉下了脸,一把甩开青儿的手,说:“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还把她带到家里来做什么?我们家可不兴做这种善事!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家的闲事。我看你啊,是和你的那些朋友在一起惯了,学了那些公子。人家看见谁家的俏娘子,有心想帮一把,那是人家有那个钱财。你也๣不看看我们卫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随随便便带个女子回家来,要是娘๤知道了肯定会被你气坏的。”

正在我犹豫着的时候,她却先开了口,道:“我听青儿叫你‘盈袖姐姐’,听闻最近长安城有个红极的长乐่坊头牌叫香盈袖,唱了个什么歌,犹如菊花仙子,从楼上随着落花飞下来,不会就是你吧?”没想到她已๐然猜到,我心下却顿时有了主意,对她回答道:“是,民女就是香盈袖。”

我“扑通”一下给蕙娘跪了下来,她一惊,忙扶起我,问道:“盈袖,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哭着抓着她的衣角求道:“蕙娘๤,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要我腹中ณ的这个ฐ孩子,我没有家,我也不想回去。您就帮帮我吧。”蕙娘๤满是不解和疑惑,犹豫着看了看郎中。那ว郎中却是一脸的惊恐,立马摆手道:“不,不,这绝对不行。这按律是要当斩的,老朽不能ม做啊!”

“朕知道了……不是您给不起朕的爱,而是朕给不起你想要的爱。可是……可是如果朕可以给呢,如果朕能够给你白头偕老、如平凡人一样的爱呢?你也不愿意随朕走吗?”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灼热、诚恳,甚至带着一丝乞求。我忍痛还是摇了摇头,对他说道:“不,民女只问陛下两ä个问题。第一,如果陛下要怎么给民女白头偕老、平凡人一样的爱?那阿娇姐姐呢,难道陛下忘了金屋藏娇的誓言?”

只见湖边有一处草木搭成的凉亭,亭中有一男子正对着高山流水在专心致志的抚琴。兴许是察觉出了有人过来,琴声戛然而止。男子起身转过来,阿彻朗声笑道:“子文,原来你一个人躲在这里抚琴。我一听这琴声就知道是你,看来你还是抚琴时心不在啊,否则怎会知道有人来访呢?”那男子见到阿彻,刚欲叫出口,忽见身后的我们,突然住了口,看向阿彻。

我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那你那个ฐ还未出嫁的姐姐叫什么เ名字?”“我姐姐乳名叫芍儿。”卫青一脸不解地看着我,笑着问道:“盈袖姐姐今日怎么เ忽然对我的家人这么有兴致了?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些?”我刚想着怎么敷衍他,阿彻却在一旁冷冷地打断了我们,挤到我和阿青中间,推开卫青,搂住他,指着前方แ说:“你看,那边有个算命的。你不是说你有将相之命吗?那不如我们一起过。”还没容卫青点头,他便拖着他过去了。

他愣了一下,旋๙即哈哈大笑说:“对啊,我是姓卫,名青,字仲卿。说我叫仲卿,也๣没错啊。如果姐姐怪罪,那ว卫青在这里给姐姐赔罪了。”“姐姐?这位……”张汤被我们弄糊涂ิ了,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和仲卿,不,应该说是卫青了。卫青忙解释道:“奥,忘了给张兄介绍,这位是我姐姐,长乐坊的盈袖姑娘。因为ฦ女子出门多有不便,于是便换了男装。”张汤仔细打量了我一下,这才明白过来,笑着说道:“原来是盈袖姑娘,久仰姑娘๤芳名了。听说盈袖姑娘๤歌声如仙乐一般,改日຅张汤有时间一定去一听姑娘清歌。”

“那ว你可知道这条街上除了这些酒肆、商铺,可有哪些朝廷重臣的府邸?”对于人生地不熟的我,有些事情还是问仲卿的好,到底他是生活在长安城的人。“朝廷重臣的府邸่?”仲卿努力地想着,突然,他一拍脑门说,“有的,左拐的那条街的尽头就是魏其侯窦婴的府邸了。其他的,仲卿就不知道了。就这一家,最大,来来往往的人最多了。”

这时,蕊儿抱着一盆菊花从门外进来了。她见我趴在桌子上,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喝着茶,忙放下花盆,过来关切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是蕊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姑娘๤生气了吗?”我摇摇头,垂头丧气地说:“不关你的事,是三天后蕙娘让我去唱歌,我不知道该唱什么好。”蕊儿想了一下,笑着说道:“听说长乐坊从来没有新来的歌姬,一进来就做了四景美人的。盈袖姑娘๤刚来,蕙娘就让你做了秋美人,可见姑娘的歌喉一定很惊人,蕙娘的眼光一定不会错的。”

我跟着蕙娘往里走着,从刚ธ才的第一眼和她的背影,我可以看出她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听她刚才那ว糯懦๢软软足以让男ç人为之骨酥的声音,也许她以前๩也是个歌姬,只是现在有了点年岁,或者说已๐经有了名气,却没有找到好归宿,于是转到幕后,做大老板去了。

“啊?”少年一脸疑ທ惑地看着我,“啊什么เ啊?”我看着他那疑惑不解的样子,忽然反应过来,既ຂ然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那ว说明他也๣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看着他这一身灰突突的打扮,可以看出他肯定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八成也是哪家大户人家的下人吧。混得这么惨,如果他能回去,他肯定早就回去了,何必留在这里受苦?看来他一定也和我一样,是阴差阳错穿越过来的。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的小火苗就这么被无情地浇灭了。我叹了一口气说:“哎,你也回不去了是吧?”、

他听见我了刚才梦中ณ惊醒的话语,回头看了我一眼,已从酒劲中清醒过来的他,依旧ງ浅浅地笑着,温和地对我说了一声:“你醒了?”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去想他到底会怎么打算这件事情。我害怕看见这种浅浅的笑,温和的语气,一如雷宇,就连说出分手也๣是那样的波澜不惊,好像一切错的都是命运。

我在酒肆的一个角落里找到เ了他,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憔悴,满脸຀愁容,一点不都不像先前那个英俊倜傥的剑客。他不停地倒着酒壶里的酒,桌上已经摆了很多罐酒,看来他已经喝了很多。他对着酒保大喊:“给……快给大爷我上酒!没酒你还开什么酒肆!趁早ຉ关门滚蛋!滚!你们都滚,都走!”我叹了口气,无奈地对酒保说:“再拿再拿。”

刘陵没有回答我的话,却一个ฐ人跌坐在地上,抱着膝大哭起来。这是我第二次看见她哭,看见那个坚强果敢、连男人见了都要让三分的刘翁主流泪,而且还哭得这么เ伤心和无助。想起那ว天逃婚在马车里,我也是这样无຀助地哭着,她轻轻地抱着我,让我枕在她的肩上。我抱住她,像抱住自己唯一的亲人。是的,在这个世上,我真的没有亲人,对我好的人就那ว么几个,我不愿意看见她们中的任何一个ฐ人受到伤害。

等我把这些东西端上去的时候,刘安、太子还有八大门客等人早就已经坐在那ว里等候多时了。看着他们疑惑、好奇地试探着吃进我做的豆腐,苏非最先竖起大拇指,对我说:“雪柔,你真是太聪明了,这东西到เ底是什么เ呀?真是美味啊,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吃过?”“是啊是啊,白白滑滑的,入口即化,简直如琼浆玉液一般。”毛周也这么称赞道。

陈由突然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对着头顶的苍穹吟道:“天圆地方,地是一个ฐ棋盘。人生就如一个棋局,天下苍生都是在棋盘上的棋子啊。”刘安赞许地点了点头,说:“是啊,所以黄老之学说的多好。无຀为,无຀为ฦ而治。棋局都是苍天在摆,你我都是棋子,那又有什么เ好挣扎?万事万物都有他的定律,它该怎么走就会怎么走,人是强求不了的。想开了,心也就自然逍遥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还说呢,我前天还和苏非打赌来着,说我能忽悠你让你穿上女装ณ在他面前๩晃悠一圈;结果呢,压根儿就没看到你的人影,害得我昨天和今天都只能ม躲在屋里装病不出去。要不然看见苏非,我肯定要被他那巧舌如簧的刁嘴狠狠地羞辱一番。”

另外一个默不作声的人开了口,疑惑的看了看我,对刘陵说:“翁主,刘嫖身边的人?”我心里一慌,知道这个人是在怀疑我的底细,他一定是把我当成刘嫖派来的奸细了。我心里暗暗叫道:冤枉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刘陵看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说:“晋昌叔多虑了,雪柔只是阿娇็身边一个ฐ婢女,平时受尽欺负;阿娇大婚后,刘嫖就给她说了门亲事,是个瘸腿的鳏夫,这不逃婚出来被我撞上了。我答应过阿娇关照她,索ิ性就带她来了淮南。反正府里也不多婢女,在我身边端茶送水,意思意思就好。我也把她当妹妹看,长远的不说,暂且就住在府里吧。”那个ฐ叫晋昌的还是将信将疑ທ,见刘陵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小厮说着就过来,把翠儿扛到肩上,朝门外走去。“嘿嘿,这个看她的丫头还听聪明,给她眼睛捂上一块红布,到时候朝马车里一送,她可就连回来的路都不知道了。”“就是啊……”听着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也顾不得什么包袱细软了,逃命要紧啊。现在从大门跑等于是送死,我记得阿娇姐姐告诉过我,这个ฐ院子的后面有一个后门,平时偶尔会有人看守。现在府中的主ว人都不在,那些家丁一定不会在那里守着。

阿娇็一向冰雪聪明,一听母亲的话,心下便明白了。她失落地低下头,小声地说:“娘,是不是荣哥哥不要我了?”刘ถ嫖没有想到自己光顾着撒气,忘了顾ุ及阿娇的感受了,于是蹲下来慈爱地摸着阿娇的头发说:“傻孩子,怎么เ会呢?你荣哥哥最喜欢我们娇娇了。不识好歹的是你荣哥哥的母妃栗姬!没事儿的,就凭我们娇็娇的美貌,想给我们提亲的王公贵族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呢。娘娘明日຅就去找你舅舅,给你重新指一门好亲事。”

她想了想,说道:“我呢,叫阿娇。爹和娘๤都希望我能像我的名字那样,做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可惜啊,她们都说我这几年是越来越骄横了。连外祖๢母都说,我是那个骄,不是这个ฐ娇。”说着,她失落地手拖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在一旁轻轻地笑了,心想:也对,汉武帝的傲娇皇后嘛,不过傲娇也挺好啊,至少我挺喜欢这种傲娇็女的,只不过我喜欢归我喜欢,那个刘彻可不喜欢,要不然怎么เ会废了阿娇呢。一定是两个人傲娇帝对傲娇后,夫妻俩天天打,天天闹,最后刘彻忍无可忍了吧。

哎,果然是够敦厚够老实,够……窝囊啊。也难怪后来等他死了以后,馆陶公主就肆无忌惮地开始养男宠了,和那个俊俏的小男人董偃过着幸福的小生活,真是可笑可悲啊。

晚上,我听了导游的话,早早就睡了。“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子夫!”、“姐姐……”,“娘……”“啊!”金戈铁马、深宫冤魂……“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从梦中惊醒,“电å视剧ຕ看多了吧?”我一边骂着自己,一边起身掀开被单,扇着风。这该死的乡下,连个ฐ空调都没有,破电风扇转啊转的,我当然会梦见马蹄声了。我不满地抱怨着,可惜抱怨也没有用。本来就热得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倒被噩梦惊醒了。现在好啦,困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