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真情流露,倒是让陈半夜一下子释然了许多。他起身走到เ天游子跟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地说了一句:“兄弟,你尽管放心去做,哥相信你!”
一时的冲动过后,方泊静也迅速冷静了下来,然而冷静归冷静,理解归理解,但是从感情上她却很难接受天游子的这种安排——这画中蛊灵的实力之强,从刚才那一战中已๐经可窥一斑,而且那ว还是在对方แ尚未全面发动的情况下。集他们四人之力,尚且落于绝对的下风,如果留下陈半夜自己在这,一旦对方动什么坏心思,那么陈半夜可就真的成了笼中之鸟、砧上之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然而,天游子看起来却并不着急,他不挣扎,不反抗,而是直视着东王公那双鬼火烁烁的眼睛,轻轻地吐出了一句:“你想拥有一双正常人的腿脚吗?”
而此时,方泊姐妹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余力来相救,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
听对面明确出了邀请,天游子反而停下了脚๐步。他直视前方,看着宫殿对面一头巨大的骨龙翼护之ใ下,那ว个个懒โ洋洋地斜倚在一辆九驷马车中的中ณ年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敢!贫道来得鲁莽,却不知究竟是该称呼阁下穆王陛下呢?还是该称呼您东王公王上?”
像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三楼ä上的歌舞已๐经停止。两队云鬟雾鬓的古装少女一个个都是身着薄纱分立两旁,曼妙的若隐若现,又兼笑脸迎人媚态十足,端的是惹人遐思。好在那陈半夜是有心没胆不敢死眉瞪眼地去看——有方泊静在身边呢!她的扭耳朵神功早已炉火纯青,陈半夜可不敢轻易招惹;那天游子呢,一来他道心已๐成,神识清明,二来他也确实对方แ泊雅静情根深种,早已将天下间所有的女子都视若粪土一般,所以他只是轻轻牵着方泊雅静的手缓步向前,对两边的满目春色视若未见。
神兽内丹ล中蕴藏了多大的能量,这一点天游子他们是非常清楚的,此时他们心里甚至萌生了这样一种想法:如果有人能够将这颗内丹ล重新植入麒麟蛊尸的身体,那这头死去千年甚至万年的麒麟会不会还能复活?如果它真的复活了,会不会还有那ว种毁天灭地的神通?不过这种事想想也就算了,天游子他们既没这胆子也没这能ม力去做成这件事。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方แ泊雅静突然目光一闪,一伸手从天游子背囊中取出了手电,按亮之后直接放在了这颗莲子顶端。光线照ั耀之下,两人赫然现这颗巨大的宝石中居然还隐藏了一个蛋黄一样的东西,里边光焰流转,好像包着满满的液体。
然而过了好大一会,水面四周却始终没有任何生物的出现,只有那ว道青光依旧时不时从水面上扫过。两ä个人渐渐稳住了心神,相依相偎着,试探着爬上台阶,离开水面往上走去。
这吼声似虎非虎似豹非豹,其雄浑悠长之处,简直比世间任何一种猛兽都要强劲了许多,而且很明显,这吼声的主人距离他们并不算远!
两人并不回头,互相搀扶着努力挣脱朱雀施与他们身上的那种难以挣脱的气机封锁,进入了官帽巨เ蛇庞大身躯的围护之ใ下。不知道怎样才能对抗,但天游子可也不想束手待毙,也不愿意看着官帽巨蛇和方泊雅静孤军作战。他抽出七星短剑和五帝铜钱剑,准备从物理攻击和法术防御两ä方面入手,来协助官帽巨蛇进行下一步的战斗。
天游子和方泊雅静相互依偎,此时的他们,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身下的河水只到腰部,他们只有蹲下才能ม尽量避开那种辐射而来虽已减弱了许多却依旧灼人之极的热量。而朱雀那双掩映在白色光焰之中的小圆眼睛如锥子般尖利,已经紧紧地盯住了他俩。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不过尽管如此,现在的天游子却是心中笃定,因为ฦ他心里非常清楚,在这个异度空间之中,所谓的上升和下落都只是一种时空的相对漂移,并不会造成像在现实世界中ณ的那种物理伤害。
他明白到了这种时候,再去奢望其他已是完全不可能ม的事情,空间乱流之中,时间和空间都不能以常理来测度,有时候你觉得只是一瞬间,却或许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你觉得只是迈了一小步,却有可能已经跨越了千万里。他在坠落之中再次清心凝神,默默念起了‘清心神咒’,期望能ม够尽快突破迷障,找到เ一条突出重围的正确道路。
陈半夜向来不肯服输,他闻言之下马上嘟嘟囔囔地站起身来:“老子还就不相信了,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对了!这遁神银灵子虽然身体庞大,但他既然有嘴,那就一定会吃东西;既ຂ然会吃东西,那他就一定有屁眼。从嘴里进来,从屁眼里出去,这才符合常理嘛!找找!咱们找找!”
过了一会,还是方泊雅静再次打破了沉默:“天居,如果照ั你这么说,这‘失魂引’是无法可解了?那咱们能不能想办法从其他地方绕过去呢?”
他们这两对斗了个旗鼓相当,天游子一边向方泊静示意,一边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前边绝壁上的那些其他的人蛊。方泊静会意,当即抽出短笛往唇边一横,符文狐灵终于也出手了。
那官帽巨蛇和牛头人蛊都是势大力沉之ใ流,打斗之间大开大合,不大一会,天游子他们脚下的竹桥已๐经开始遭殃。天游子等人心里着忙,心说这么下去,还不等它们分出胜负呢,自己้这几个人就该掉到下边的江水里去了。
通道幽长而又深邃,伴着脚下时断时续的汩汩水流之声,总会让人生出一些可怖的遐想,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在再长的路也总有尽头,脚下的竹桥一路缓慢爬升,许久ื之后,前方的雾气终于开始变得稀薄起来,一座壁立如削的峭壁隐隐约约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天游子等人猛地从想象中惊醒过来,根本不需要商量,当即各自收起自己的东西,非常默契地在天游子的带领之ใ下,沿着黑白和尚和血婴离去的方แ向追了过去。
“尸王?!那是什么东西?不太像啊!”陈半夜面露疑惑,就连方泊雅静一边小心地在妹妹背上拍打着,也用一种不太相信的眼神看着他。
陈半夜‘咦’了一声,有些奇怪地说道:“哟?这小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好像是有点怕咱们的样子?”
前边咱们就说过,距离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不远,就是一段垂直的栈道,而从这段垂直栈道开始,崖壁上就出现了那种不知名的奇怪植物。四个人这一狼狈滚落,不大一会就已๐经到达了垂直栈道的前端。
这下子可热闹了。
天游子站在峭壁边缘,只觉得肋下生风,既有飘然若仙之感,又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虚无,他披襟当风,喃喃低语:“杀马道,果然是杀马道。”
陈半夜向天游子摆手示ิ意,然后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抓住香炉双耳轻轻转动,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机关启动声,房间后墙‘三清’圣迹下方的墙壁开始缓缓下沉,一股浓浓的雾气翻滚着涌了进来。
殿中供桌上,青烟袅袅一线直上,无风,但身后的那扇小门却自动地悠然闭合,似乎是一下子隔断了万丈红尘、无边的喧嚣。那小小的一扇门,分割的却是浮躁悸动的世俗和无欲无求的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