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我觉得他的话实在是自相矛盾,“你说你要我做你们的宝宝的母亲,又不想要宝宝?”
“托力!”我大叫着跑过去,可是这声音被欢呼所淹没,没人注意到เ我。
士兵们兴奋的大叫着,根本不为他们的将领担心。这一是因为他们本身缺乏感情,二是由于托力平日魔力强大,一起对付七只麒麟即使有困难,也不会出现生命危险。可是当时托力是一种什么เ状态呢?士兵们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不知道三岁的托力曾在那天遭受过什么,更不了解他的精神情况。
顺着走廊那条长长的黑地毯,我跟在托力和阿加雷斯ั身后。他们当时没带士兵,也没回过头看我一眼。可我精神恍惚,变得更加愚蠢,甚至连逃跑都没想到เ。
我又在回忆,也或许是做梦。
“混蛋!”雷米勒被激怒了。在我拉住他的同时,阿加雷斯阻止了托力再说下去。
我望着阿加雷斯ั的眼睛,他那ว双眸本是银灰色的,现在更显得灰蒙蒙的。然而表面上他还在笑。笑得很淡有点冷漠。
再见……我看见他的口型,他的唇吻上去好温暖。
再见,我在心里重复着,看了阿加雷斯,又看看仍然在不甘心的托力。永别了。他们也在注视我。
短短的瞬间变成很长。
“天之门打开了,大人。”
雷米勒搀扶着我,一齐朝蓝色漩涡状的时空之门走去。与此同时,交换的俘虏安士白也又天界ศ边界走来。
安士白要回到魔界,我们要回天界ศ去。
我转过头,在踏过那漩涡的边界ศ时最后回望他们。他们两ä个站在军队前面,好像两樽雕塑似的,也很模糊。
真想挣脱天使长的手臂跑回去,再抱他们,永远不分开。
而我只是颤抖着,泪如泉涌。我们与安士白同时踏过时空门,我不禁悲恸的叫出来。
“不要紧ู了,不要紧ู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雷米勒拍我的背,安慰着。他不懂我为什么เ悲伤,他误解了现实。
“他怎么了?”迎接的天使军队将领走过来。
“被魔鬼伤害了。”雷米勒说。
在天使的军队中,“被魔鬼伤害”包含着多层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含义自然是隐晦却又显而易见的。
“哦。”那军官既ຂ理解又同情的看着我,点点头。
“巴比勒,那两个魔鬼本是针对我,贝贺莫特尔是代替我受苦的。”雷米勒又道,“我对此深感内疚,并且,贝贺莫特尔是个非常勇敢的战士,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总之请你立即派人护送他返回至高天,我休整一下随后便到,有关上次战斗和九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我要亲自向父神报告。”
“是!”巴比勒。
就这样我被巴๒比勒送回至高天,休息几日后便由一位德天使带去“圣泉”。
所有因为ฦ战斗被俘的而遭魔鬼强暴的天使,获救后都必须去那些泉水中ณ浸泡一年。
泉水是纯蓝ณ的清澈,如果它不只能洗净身体,还能洗净记忆该多好?……
不久之后,哥哥被叫来陪我。可那ว段日子我心情很差,几乎没同他说什么。现在回忆起来他当时很兴奋,应该是跟那ว个叫他怀了蛋的不负责任的男性天使处于热恋中的缘故吧?
又过了些时候,上面叫我去晋见七大天使长之一的乌列ต。
我去了。
这位统率天使不但加封我为力天使,又给了我一只翅膀——金黄色的第三翼。
“嗬,这个样子,简直跟拉菲尔天使长差不多啦!好威风啊。”周围一些天使对我说。
总领天使长之一的拉菲尔天使长,据说也是三翼的。但他是血统纯正的炽天使,我当然无论如何也不能做这样的对比。
被增加一枚新翼,力量肯定会加强的。
给我加封的理由是“战斗英勇”,完全没提及真正相关的事情。所有这一切的“嘉奖”和“恩赐”,目的不过是为了封住我的口。
天使长们十分委婉的暗示ิ我,不要将被俘后的一切透漏出去,这一方แ面是给雷米勒天使长遮羞,另一方面,导致我们被俘虏的是上级的失误……但是上级——原则上来说(特别是舆论上)——都不能有失误的。
这我全都懂ฦ得。
一年之后,我被委任为圣灵看守天使军第四师师长的副官之一,前往圣灵异界。
我在那里呆了将近一百五十年。
这是非常麻木的一百五十年。
我们与暗灵和魔兽打过数次仗,但从未跟真正的魔军交手。
我并不英勇,一点都不。
我想,热爱生命的人才配得上勇敢这个词。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杀敌,只是很想阵亡而已。
结果是,我没阵亡,反而在步步高升。很多战友——那些真正该活着的天使们——却阵亡了。其中也包括我的上司。
我被提升为ฦ第四师长。
一日,新来的第五师师长权天使雷威俄单来见我。
他是个真正的高位天使,金黄的发,时常眯起的蓝眼睛。“您就是有名的贝贺莫特尔……如传闻一样,不但是优秀卓越的战士,而且还是个美人儿呢。”
“大人!”
那ว双眼睛,好像很容易看透别ี人似的。
他时常话中有话。
但更多时候,他在肆无忌惮讨论着上级政策的种种不公,甚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他要造反。
“就像那路西菲尔殿下——或者说路西法、撒旦,哦哦,多难听的名字啊——,说不定我能完成他未完成的愿望,推翻现有政权呢!”——他敢于这么เ说,而且是经常性的。
我认为,有一天雷威俄单真的会造反。
却没想到เ,我却成为ฦ那叛乱的主谋。
“贝贺!”
我的思绪又回到魔界ศ边缘,这个我和其他堕天使们现在生活的地方。
“卢斯……”
“九九的妈妈死了。”卢斯脸色苍白的走过来。
“是吗?”
“嗯……就这样,”他发出两声异样的大笑,“死了。”
“别这样,卢斯ั。你不是早ຉ料到它会死的吗?”
“喔,是啊。”他走开我,到一块石头边,像远处眺望,“你哥哥和其他同伴在处理它的尸体,九九也在。我不能帮他们的忙,只想来找你。”
“哦,卢斯,不要紧了。”我抱过他,抚摸他的头发。
“为什么不要紧?我们还活着。”他淡淡的道。
我拍他的背,无声的安慰了他一会儿。
他仍向别处看。
“哭出来,会好过些。”我对他说。不过他没接受我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