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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一千块钱玫瑰的浪漫求婚

当兵的第一年,冯宁就被军区选中参加备战国际侦察兵比赛的特殊训练。虽然后来因为训练受伤,再没有机会参加每个特种兵都梦寐以求的国际特种部ຖ队侦察兵竞赛,但他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兵,如果有可能,有机会,他愿意继续努力做一个好兵。但世上的事情怎能尽如人意。训练受伤,给了他在特种兵生涯的一次致命打击,他再没有机会参加任何国际赛事,尽管他曾是选阵容,也曾经拿过这样那样的奖项。但比他更年轻的兵象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不断补充进来。他不到22岁,在那个群体里,已经成了老人。领导给了他一个机会,保送他去了军校,这个时候,他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也就是那个时候,招他的长意味深长地和他谈了次话。这次谈话,正如当初ม让他热血沸腾地加入特种兵行列ต的那ว翻话一样,对他的人生有了更深刻的影响,令他知道,现实比理想更来的快而残酷。

地方แ不是部队,不会看你立了几等功或是什么战斗英雄,他们只要年轻的,好使唤的,任何一个单位都是这样。而冯宁觉得自己幸运,因为自己尽管算不得年轻,总还不算十分老。但也不幸运,因为他听到风声,很快中央军委就要进行大裁军,明年,将有大批的转业军人到地方แ,就业的难度和竞争可想而知,所以,冯宁要赶在今年这一批走,找个好单位,从头开始。

但更让校长夫人着恼的还在后面,有几个被初试刷掉的学生很凑趣地知道了消息,当然也知道了孙校长的正直无私,居然联名写了一封申ã诉信,孙副校长拿了这封原汁原味的申ã述信,只恨当初忘记教导他们摁上血手印以示愤慨和悲壮,但有各种奇怪风格签名的字迹,已经足够让张校长难堪。这里面,当然就有若翩的狂草体。若翩动员舒简也๣签字,舒简借口自己不是宁大的学生,拒绝了。但若翩三天之ใ内连续带来了消息,说孙校长已经正式和张校长交涉,取消了这女生的面试资格,但张校长坚决抵制孙校长的正义举动,而孙校长又鼎力为他们这些被影响的学生们力争,最后达成了妥协,以前全部笔试面试结果作废,所有投送简历的应聘学生一律重考。

在舒简面试这件问题上,张校长自觉问心无愧,虽然他惧内是生活习๤惯的一部ຖ分,肯亲自打电话确实也是校长夫人的命令。但从内心里,他觉得人事处拒绝外校学生的求职是门户之见。张校长本人是宁大的好出身,但并不以为天下间只有宁大才是王牌正宗,越是真有学问的真学者,越有不以出身论英雄的识见。因为他并不怕旁人抢了饭碗,反而惺惺相惜知音难求的雅量。只有底气不足的苦出身,得到点东西不易,万分地珍惜,要传给子孙,生怕来个外人抢了去。

对比起来,舒简她们学校简直是天堂。学校依山而建,四处是绿树浓荫,虽然也在市中心,但不是宁大所在的商业区,而是市๦政府所在的政治文化中心,大环境庄严气派,小环境清新幽雅。门前一条马路两旁都是书店和小饭店,到了晚上闹闹攘攘都是学生,再没有闲杂人等,饭店里谈的也๣多是今天交的作业,和下个礼拜要听的讲座,再不就是谁和谁又分手了,谁又现了一个ฐ巨好玩的新游戏之类的花边新闻。不仅舒简和汤小涵຅喜欢这样的氛围,全宁城的学生都喜欢这里的氛围,所以每个晚上这里到处都是流连的学生。

自上次面试后,陈若翩隔三岔五地和舒简有联系,若翩是宁城大学的,离舒简学校不过几站路,若翩往往借着到图书๰馆和书店的堂皇理由理直气壮地来蹭饭。汤小涵有一次很有礼ึ貌的问若翩,是否宁大的食堂实在没有油水,若翩很老实地说:“隔锅饭香。”汤小涵຅故意逗若翩,是不是想追求舒简,还居心叵测的悄悄许诺自己้可以帮忙悄悄边鼓,若翩又很老实的结结巴巴地说:“她这么好,我们做朋友已经很开心了,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舒简觉得若翩老实得可爱,尤其受用他完全倾慕的眼神,所以每次都充当好客的主ว人,和若翩的友谊与日຅俱增。经常约在一起去书店。

冯老太太本来不想亲自过问,她的思想和她的衣着一样不落伍,知道女博士的雅号原本叫做灭绝师太,在她的设想中,舒简这女博士兼大龄女青年在她那英俊雄武的上尉儿子面前,很应该倾倒,迫不及待地去定做婚纱才是。可是冯宁在这件事情上屡败屡战,让老太太很不以为然。她很自然地把大儿媳林红玉又拿出来比较了一下,当初ม林红玉可是以市委常委千金的身份倒追冯军的,老太太觉得女博士不应该比市委常委的女儿难对付,那ว就是她这个儿子太没用,老太太决定亲自出马,也就这时候,舒简的应聘给了她一个ฐ出场的机会。

相隔不远的两家每年总要聚会几次,十年前是冯老太太的天下,而现在是丁松的妈风头出足。冯老太太只能安慰自己,我两ä个儿子比她强多了。的确,冯老太太有两ä个高高大大前途无量的儿子,而丁松的妈只有丁松一个,还成天读书不成,靠花了大钱送去国外镀金。现在冯老太太跟妹妹没什么好比,只能比着儿子,自我安慰一下。而丁松他们母子一起看中ณ的媳妇,却被冯宁轻巧巧的横刀夺爱,冯老太太天真地得意地开心了一回,心里笑了妹妹百遍千遍,在这么件最最重要的事情上,冯老太太占尽了上风,所以她恨不得马上挑个ฐ黄道吉日给儿子大办喜酒,用描金的帖子请妹妹一家来看新娘๤。

舒简大概地了解冯宁的风格,还是被自己已经订婚这个ฐ消息给吓了一大跳。不过,心里甜甜的感觉。冯宁这股子直截了当的劲头让她觉得很靠的住。大概是考试经历太多,大脑经过了英语、政治等等变态的摧残,舒简的小资水平不是很高。和汤小涵一起看韩剧ຕ的时候表现尤其明显。汤小涵因为女主角伟大地隐瞒自己的病情,把心爱的人推给另一个男人都哭的稀里哗啦了,舒简还在旁边嗑着瓜子边说:“她那裙子真难看,韩版的衣服怎么都搞的跟孕妇装似的。”曾经有个男博士生,学文学的,狂热地写诗给她,汤小涵每次翻阅都哇哇乱叫,舒简呢,一篇一篇地跑去找原文出处,最后感叹:“学文学的真强,愣有几个出处,就是没找着。”后来这学文学的哥们成了舒简的铁杆朋友,诗也不写了,改学李白斗酒。反正说来说去一句话,人家觉得很浪漫的事情,舒简好象天生有免疫力似的。

丁松很委屈地追问:“上次话没说清楚你就跑了,打电å话也不接。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我要不是赶着回日຅本,我早就找你了。”停了停,叫:“服务员,给我加副碗筷。”汤小涵拼命忍住笑做隐形人,低头猛吃。丁松絮絮叨叨地继续他的满腹冤屈。原来丁松并不认为那次晚饭舒简的态度算的上是拒绝,他觉得那ว只不过是女生的矜持。他对冯宁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才不信她真的看不上我。她要看不上我,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跑去上海和我见面。我这条件,想找我的女孩子一大把。”丁松的妈,也๣就是冯宁的姨妈,力挺宝贝儿子:“就是,我儿子条件这么好,她要看不上才怪。女孩子,就是拿乔,冷冷她,免得以后相处起来你老要让着她。”

舒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找工作以来,都是自己死气白赖地塞简历给人家,还恐人家转脸做了废纸扔去垃圾筒,主动要简历的,这还是头一遭。舒简对这个老师๲的印象分一下子打到了1oo分,恨自己没有象若翩做本象样的图文并茂的简历,以答谢这位老师的好意。于是战战兢兢地把那三张纸的简历拿出来,上面只是简单地列了一下自己的学习经历和表论文以及专长。

递过简历,冯宁的电话追来,舒简说要等面试。冯宁又问她,是不是知道招人的具体是哪个学院。舒简回想起若翩说过,是研究生院和法学院,冯宁建议她直接去学院问问情况。舒简为难的说:“这怎么去呢,也不知道找谁,去了说什么呢,我不敢去,还是等人事处的通知。”冯宁给她打气:“你去一下没坏处的。你就带简历去,简单介绍下自己,然后了解一下对方的需求。这样直接接触一下,会比较好。不要怕,胆子大点,脸皮厚点。老师也๣是人啊。直接用人的学院对你有了印象是好事。”舒简心里嘀ถ咕:“要是给人家不好的印象,不如没有印象。”拖到下午,舒简也没有鼓起勇气去两ä个要人的学院。冯宁电话又追来了,问她为什么เ不去。舒简说不想去,很尴尬,气的冯宁在电话里数落她:“你平常胆子不是挺大的,正经事上这么胆小。要不是时间紧,我就请假回来逼你去了。”舒简挨不过,知道冯宁说的出做的到,就说,那我去就去吧。冯宁说:“什么เ叫去就去,要信心百倍的去,现在就去。”

说着就到了赵晟家。这是学校附近的一个ฐ老居民区,住的都是附近高校的教师๲。赵晟家这栋,据说是他父亲单位的家属区。赵晟父亲是这个区一个小学的校长,现在已经退休在家,房子是一楼,带个小院子。舒简和汤小涵刚走近这个院子就听见孩子在笑,院子门没关,汤小涵熟门熟路地进了院子,赵晟的妈妈正抱着孩子在那玩,看见汤小涵来了,这个ฐ笑容就好象婆婆看见新媳妇进门般地由衷绽放。舒简掐了汤小涵一把,跑过去自来熟地叫阿姨,乐่的赵老太太跟什么似的。正在寒暄,赵晟下班回来,穿着警服,推了个破自行车,看见汤小涵,傻呵呵地只顾着高兴。舒简一看,整个一个《重庆森林》的男主角,这样一晚上吃饭,就盯住了赵晟看,看得汤小涵寒毛直竖。吃完饭,拖了她就走。临走,舒简还热乎乎ๆ地说:“记得到我们宿舍玩去啊。”

赵晟提了个合理化建议。他家就在宁城,而且就在学校附近,所以,赵晟说,孩子先放他家,由á他父母带着,汤小涵要不放心,随时去看都行。等落实了福利院的事情,就送福利院。现在孩子在赵晟家带了好几天了,白白胖胖的,汤小涵每天都抽空去看她,是个ฐ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