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还在念小学，一次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隔壁班的小女生站在她的身后。
春天早就到了，路旁的梧桐树已经抽出了毛茸茸的新叶，再过一段时间便会成为茂盛的树荫，为通往学校的这条路上遮挡即将到来的烈阳。
“唉，真衰。”罗菲菲摇摇头，不再去看撞在电线杆上的邵翼，转身向学校走去，一抬眼，正好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黎星瞳。
“小心前面啊！”
“那这三块钱是怎么เ回事？！”
那小贩只觉得自己整个ฐ人一下子升高了十公分，嘿，达到了发育期狂吃了几年都没有达到过的高度，只不过，要是双脚能着地就更好了……
季晨昊皱了皱眉，拉起她的手，对涛哥道：“我们先走了。”
邵翼不乐意了：“难得星瞳心情好，你就让她喝嘛！”
她有些黯然地道：“总觉得阿辰似乎ๆ很了解我哥呢。”
她从相片上移开眼，不着边际地道：“阿辰认识我哥很久了吧。”
她却笑着摇摇头：“阿昊长大以后会遇到自己้想要保护的公主的。”
“妈妈很羡慕故事里的公主呢！”
黎星瞳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灵姐，雪大了，快跟我回去吧。”
“灵姐……”
“总觉得和你很有缘呢。”她看了她一眼，轻声笑道。
纯净的白色，似乎可以洗去眼里的杂色，让人的心不自觉地就安静下来，甚至，可以看清自己的内心。
黎祺敞方才的那股火还没压下，被她这么盯着看，更觉烦躁，眼看着就要发作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เ呢？！”李灵的突然出现，无疑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气氛。
门诊部有几张病床，分别用帘子隔成一个个小间。
花启申闻言连忙点头：“是啊，就让他们，两个人，好好地休息吧！”
“真的，那太好了！”李灵开心地一把抱住她。
她掰着手指算给黎星瞳听有个妹妹的种种好处，听得后者一愣一愣的。
端木辰嘴唇动了动，半晌，还是说出了口：“你甘心么เ？阿敞，从今往后，你和星瞳只能同时出现一个，你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面对面站在你的面前。你甘心在暗处看着她渐渐忘记你，喜欢上别人么？我认识的黎祺敞，可不是一个说放手就放手的人。”
“阿敞，现在的星瞳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能承受得比你想的要多的多，就说这次的事情……”
他不该说那些话的，他不明白那天晚上为什么会说那些多余的话。
他的眼里满是痛和悔，眼底沉静了多年的黑色变得粉碎。
他的眼神里有许多她看不懂ฦ的东西。
黎星瞳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那ว天，陷入极度财政危机的罗菲菲跑到她面前，发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演讲。什么穷人的孩子要学会早当家，什么要把我们在课堂中ณ学到的知识充分运用到三百六十五行中，到最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都出来了。黎星瞳就纳闷自己怎么เ不知道她思想觉悟这么高呢？
“迟到？”端木辰有些疑惑地扬起眉头。
“为什么？”
端木辰走到เ他的身后停住。一席医生的白衣穿在他修长的身上显得有些松松垮垮的，但是却很干净，很优雅。
“哼，她摆明是讨厌我。你看，她对其他男的都笑脸相迎，唯独一看到我就没有好脸色，老是跟我抬杠，不是讨厌我是什么เ？”
邵翼一脸不爽地道：“她就这么讨厌我么เ？看见老子拔腿就跑！”
黎星瞳抬头一看，是时年淞。
“……”
黎星瞳看着友好热情的蓝妃悦，突然怎么เ也说不出口。
“我是想说……”
“这样啊，那我们三个人一起玩吧。”罗菲菲一脸兴奋。
“他呀。”时年淞想起方才在游乐场与蓝妃悦的“巧遇”，不禁笑出声。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向那里走去。
虽说休息了一会儿，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花启申继续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明天就要比赛了吧。你放心，我看好你，加油！”
“你的姿势很到位，谁教你的？你进步真快，不过可惜，如果让我来教你，你进步得一定更快……”花启申一看到เ美女，说话就开始变得连贯起来。
“喂，阿昊，你吃错药啦！”花启申推推他，又转向黎星瞳，“不好意思，他不是讨厌你，他是讨厌女人。嗯……虽然这跟讨厌你也没什么เ区别。不是，我是想说，他讨厌的不是你这个个ฐ体……虽然整体也包括个体，啊，不是，你知道我的意思是……”
“原来是博同情么เ，女生都喜欢这一套呢，真麻烦。”季晨昊漫不经心地捋起袖子，开始捡地上的书。
可是……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她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她的话几乎要把他的心撕裂：“星瞳，你想我彻彻底底地离开你？”
她没说话。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因为我在，所以你没办法没顾虑地和他在一起么？”
她几乎没有多想：“对。”
“他是你哥哥。”
她咬了咬唇：“我们可以像灵姐他们一样，去一个ฐ没有人认识的地方แ重新开始。”
“抛弃你现在的朋友？罗菲菲、蓝妃悦她们？”
“他们会理解我的，就像理解灵姐一样。”
雨打在伞上，滴滴答答，可他却听不见，他只听得见她的声音，深深地砸在了他的心里。
两个人不知沉默了多久，他终于缓缓开口。
“好吧，我会离开你。可是，你能ม不能答应我，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
“不会了。如果我有什么事，我会去找他。阿辰说他很快就会醒的，以后，他会是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人。你还是忘了我吧，阿昊。”
说完，她不再看他，紧抿着唇，转身跑入雨中，最后，消失在了昏暗的楼梯口。
他撑着伞，一个人站在雨中ณ，呆呆地望着她消เ失的方向。
从外面走进来的黎星瞳，方才还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四周。
一旁的阴暗处，端木辰缓缓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人，神情复杂。
他开口：“你又何必这么เ做……”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绕过他走到前面去按电梯的按钮。
“她会恨你的，阿敞。”
黎祺敞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她什么时候会醒？”
“很快就会醒的。”
他咬咬牙：“真的对身体无害？”
“安眠药的分量很轻，对她的身体不会造成伤害，可是对她的心会不会造成伤害就很难说了。”
一双桀骜的眼眸一点点黯淡下去。
“阿敞，你以为这样她就不会摇摆了吗？星瞳要是知道你这么เ做，一定会恨你的。”
“我知道。”他的嘴角边挂着惨淡的笑容，“我早ຉ就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是个好哥哥。我以为我离开了就可以忘记，可我忘不掉；我每次以为自己抓住一点希望的时候，她却又接着一次次考验我的耐心。不错，我是全世界最糟糕的哥哥。”
端木辰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不会告诉她的。”
“你可以选择不帮我。”
他苦笑：“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你。”
黎祺敞看了他一会儿，不冷不热地开口：“可惜天气不好，不然可以跟你打一场球。”
端木辰一愣，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对着他的又只剩下了一个渐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