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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兄妹

“我不想跟你说这个。”他望着大而漂亮的落地窗,冷冷地打断了他。

游乐场里的偶遇,显然又是花启申那位热情的父亲所作的安排。

还记得那天第二场比赛的时候,她发烧晕倒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黎星瞳笑着摇摇头,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你来晚了,他去睡觉了。离他下场比赛还有三个ฐ小时。”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时年淞。花启申爱理不理地看了他一眼,道:“拜托,你个变态不要没事就往我们学校跑好不好。真倒霉,回去要对着你不说,连在自己学校都要看到你。”

“咦,是你啊同学。”那人惊喜道。

黎星瞳跟着球小跑起来,跑了十几米开外,才终于逮住了这个不听话的小球。

“噢噢,原来如此”

“那是怎么样?”

她踌躇了一会儿,突然笑道:“算了,反正是个梦,还是个超不符合实际的梦……”

末了,还自言自语地添了一句:“那家伙怎么会出事呢。”

端木辰留意到她的表情:“梦到เ……你哥哥了。”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见到他了,竟然会梦到他,真是奇怪”

端木辰坐在了她身旁,过了会儿,突然道:“星瞳,你有没有听说过,双胞胎之间有很多奇妙的事情是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比如说有的双胞胎之间会有心灵感应,其中一个出了事,另一个就会感受到那人出事前的痛苦;又比如有一个被谋杀了,而另一个竟能梦到那个凶手的样子;还有些会有一模一样的生物钟,甚至是同一分同一秒死去……”

黎星瞳越听越悬乎,半信半疑地看了他老半天,道:“那我跟老哥就是天下最不像双胞胎的双胞胎了……”

端木辰定定地看着她的眼:“你就不担心他会出事吗?”

黎星瞳猛摇头:“才不会呢。你不知道,从小到大他都是生命力超强的生物。小时候我们一起从两层楼ä高的树上摔下来,我摔了个半死,他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我们第一次学游泳的时候,共用的一个大救生圈漏气了,我呢,差点淹死,他呢,踏着我的脑袋学会了狗刨势;还有还有……”

端木辰静静地听着两人童年的趣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却一点一点沉下去。

场边,几乎每个人都激动地伸长了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网球场上正在进行着的大逆转。

刚才的那个ฐ女孩子,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利落地击球、漂亮的反攻,眼神犀利、笑容又略๓带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地被她吸住,如此耀眼的身影,让人移不开眼。

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知道,那个人,分明就是黎祺敞。

在别人看来眼花缭乱ກ、转眼就结束了的比赛,在他的眼里却是那么漫长。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中ณ断比赛问个究竟,可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在阿敞的心里,她才是第一位,对于任何妨碍到她的人,他都不会手软。

哪怕对自己也是一样。

最后,终于等到了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却是完全不同的表情,不同的两个人。

他的眼里满是笑意,“等那傻瓜醒来,知道自己得了第一,不知道会开心成什么样子呢……”

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เ他这样笑,在美国的时候,看到更多的,是一双悲伤的眼睛。那时候的悲伤是为了那个女孩,而现在的笑也是为ฦ了那个女孩。

很想告诉他,虽然他这样做,耀眼的人还是他黎祺ຘ敞,而不是黎星瞳。的确,他总有办法吸引住别人的眼球,可是永远不能把他的耀眼强加给别ี人。

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自从知道他喜欢的人是那个女孩后,他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对了,不要让我家里人知道我的事情。”他的眼神又变得冷淡下来,“特别是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端木辰凝视着面前滔滔不绝的黎星瞳,若是她知道他就在这里,而且还是那个ฐ样子,脆弱的她能ม不能ม承受地住这个打击呢?

“他是谁?”

靠在窗户上的时年淞,望着窗外正说笑着离开医院的黎星瞳和端木辰,随便拉住个护士问道。

那年轻的小护士脸唰得就红了,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这个传说中ณ的人物——院长的儿子。别ี说他很少到医院来,就是偶尔来个ฐ一两次,也只是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现在不但离这么近,而且还主动跟自己说话,能不脸຀红嘛。

于是她开始很殷勤地介绍起端木辰来,有多详细就多详细,尽量拖延与他说话的时间,以期待在他心目中留下个ฐ爪印。好在新า来的端木辰在这里也๣极有人气,几乎ๆ每个ฐ护士都掌握了他全部ຖ资料。

“那ว是新า来的脑外科医生端木辰,他可是哈佛医学院的高材生呢,一回国以后就有好几家大医院抢着要他,没想到最后会到เ我们医院来。不过有意思的是,据说不管哪家医院请他,他都附带个条件,就是他的病人也๣要跟他一起转过来,而且那个ฐ人只能由他一个ฐ人来护理和治疗,其他人都不能ม靠近。阿辰……啊,我是说端木医生他人可好了,对谁都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不但病人喜欢他,我们也๣都很喜欢他,所以……”

她正陶醉地说着,却发现倾诉的对象已经不见了。

档案室里,老实的马副院长尴尬地看着时年淞翻阅着那些机密的病历,太阳这里突突的直跳。虽说他好歹是个副院长,但是在这所医院实际上的掌权人时家的面前,只不过是个打工仔罢了。他一边奇怪一向对医院的事不感兴趣的时年淞,如今怎么เ会突然要看这些病历,一边也为此伤神不已。

“小淞,这恐怕不太好吧。”毕竟被人发现了的话,丢饭碗的可是他,绝不会是眼前的这个少东家。

时年淞轻描淡写地道:“你放心,我也๣是学法律的。”

面对这句完全经不起推敲的话,马副院长却乖乖๔地闭上了嘴。

随着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他的眼帘,时年淞的瞳孔猛地收缩。

“不可能……”

他只觉得拿着病历的那ว只手越来越沉重……

1้2月份对于黎星瞳来说只有两件事比较重要,一个是圣诞节,一个便是她的生日。然而,当两件事所发生的日子连得太近的时候,往往会发生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将两件事并在一起庆祝;第二种情况则是直接将相对次要的事忽略๓掉。很不幸的是,圣诞节是12๐月25日,而黎星瞳的生日偏偏就是12月26日。

看到这里,大家也许会想,在生日຅的问题๤上,至少黎祺ຘ敞和黎星瞳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所以她也没什么好怨的。如果生日被人遗忘了,怎么说还有他老哥陪她。

但事实往往是残酷的。

当年在黎妈肚子里的时候,黎祺敞就一直压制着黎星瞳,不但营养吸收得比她多得多出生时候一过镑,一个8斤,一个4斤,整就一白胖小子和皱皮猴子的大对比,就连出来的时候,他也把她的脑แ袋当成了垫脚石。也就是因为比她早出生这么两ä分钟,黎祺敞才做了老大。然而就这么两分钟,造成了两ä个人不同的生日——黎祺敞出生的时间是12๐月25日23点59分;而黎星瞳出生的时间是12月2๐6日0点01้分。

据说,当年黎家兄妹的还在世的时候,是个ฐ虔诚的基督教徒。所以非常希๶望自己的孙儿可以和耶稣基督是同一天生日,即1้2月25日。长大后的黎星瞳认为老人家的这个ฐ想法其实是很有问题的。耶稣是在以色列出生的,而他们是在中国出生的,由于地球的自转公转,以色列和中国还存在一个时差ๆ的问题。当然,这是后话了。总之,黎对自己的这个孙子颇为看重,甚至认为黎祺敞之所以是天才是缘于他和主ว有相同的生日。所以每年给他们两个庆祝生日຅的时候,都放在了12月25日。如今,这个习๤惯也一直保留了下来。似乎在黎家爸妈的眼里,黎星瞳的生日຅就是2๐5号。

另一方面,黎星瞳在学校里一向孤僻,她的孤僻与黎祺敞不同。黎祺敞是因为太优秀了,在他的眼里似乎没有人配做他的朋友;而黎星瞳是太不起眼,被人遗忘的角色,谁又会记得她的生日。

所以在黎星瞳的印象里,似乎并没有在自己生日的那ว天庆祝自己้生日的记忆。

至于她的死党罗菲菲对于她生日຅,就如之前๩所说的两种情况里的第一种情况。

可是今年,似乎从第一种情况变到了第二种情况——直接忽略。

还记得昨晚当她陪着罗菲菲结束了圣诞节最后的血拼任务,然后一如既往等着那句早到的生日祝福的时候。罗菲菲只是向她挥了挥手:“toto,圣诞快乐!拜拜。”

想到这里,她心中隐隐觉得难过。

不知道老哥在美国过得怎么样了呢?他的话不管在哪里都有一堆人给他过生日吧。

也许自己้寄给他的生日礼物,早就被扔在了哪个ฐ角落吧。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在他的房间见到过自己送给他的东西。而自己,亦是从没收到เ过他的礼物。

想到这里,她更加郁闷了。

于是郁闷地过了一上午。

下午没课,她本来可以早早回家。老妈却一个电å话过来:“星瞳啊,我那小姐妹的嫂子的弟妹的舅舅的女儿这两ä天病了,你帮我她吧。她家在……”

别说,黎星瞳她妈的小姐妹的嫂子的弟妹的舅舅的女儿她还真认识,不就她干妈嘛,何必呢……

等黎星瞳乘一部ຖ车到轻轨站转轻轨,中途再转地铁,出站再乘一部车终于到了那位干妈的家,却发现那位干妈原来早就搬家了。

她一边暗暗怪黎妈不好好记清楚地址,一边青筋直跳地再横穿整个市区回家。等快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灯火通明的住宅楼,将夜空一亮。

她一直觉得,其实这才是最美丽的夜景。是的,暗黄的灯光远没有霓虹灯来的绚丽ษ夺目,但漂亮的霓虹灯是冷的,而家里的灯是暖的。她很喜欢回家,虽然家里有个ฐ毒舌老哥,小气老爸,还有个对饮食卫生没有概念的老妈,但是几个ฐ人凑在一起,却似最完美的家庭组合。

可是今天,她不太想回家。

好像那个家,跟以前不一样了。

虽然老爸还是那个ฐ老爸,老妈还是那个老妈,可是,还是少了点什么。

她自嘲地笑笑。以前每天被哥捉弄的时候都恨得咬牙切齿的,希望他离自己远远的。现在他不在了,反而又觉得不舒服了。

也许,一直孤僻的自己之所以这么เ久以来从不会觉得寂寞,是因为ฦ身边有个人一直陪着她吧。即使他用的方式她不喜欢。

但是现在,她是真的觉得寂寞了。心里,都空荡荡的。

沿着小区的花坛,她一圈圈地绕着。忽然,一片冰凉悄悄地落在了她的衣领里,她不由缩起脖子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