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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行善(2)

“可是……可是选秀不是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始了吗,科举要等明年才开始,难道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不入宫吗?”曲定璇倒没忘了这个时间上的岔。

曲定璇铁了心不愿进宫,要和邵郁之在一起,曲继风从未见女儿如此坚持的违拗过自己,气得恨不得一掌拍死养了十五年的女儿,然终还是狠不下心,莫氏见两父女如此对峙,只觉左右为难,劝了这边劝那边,最后实在受不了女儿含悲带泪的模样,不得不去求曲继风,让他想想办法。

邵郁之浑浑噩噩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待瞧见手中尚握着的玉佩,才乍然惊醒,犹如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高举ะ手中那半块玉佩大声道:“曲伯父,那这玉佩又如何解释,这可是当年你亲手赠与我父亲的,上面还有半个曲字。”

“璇儿,爹说的话难道还会有假吗?”曲继风诚恳地望着曲定璇,令其无຀法说出一个“不”字来。

阿妩清浅一笑,倒也๣不揭穿她的口是心非,改而问道:“小姐,上次你说起选秀的事,现在有定论了吗?”

阿妩微微一怔,忽而明白了什么,抬头拉了几下手中的线,让那纸鸢在蓝天中飞得更高:“小姐,你莫不是在想上次遇到เ的那个书生吧?”

林妈看阿妩开始吃了,才笑开了嘴,继续做她的早ຉ点,阿妩左右不见林伯,问过之后才知,林伯一早便出去买菜了,府中各类肉食还有,素菜却是吃得差ๆ不多了。

阿妩连忙推辞:“林妈你自己吃就好,我不饿,等伺候完小姐起床后再吃也๣来得及。”她知这是林妈自己要用的早点,要是自己吃了,那林妈就得挨饿了。

待长福领命去后,曲继风才回过头来安慰莫氏:“夫人别担心了,长福很快便能把齐大夫请来,到时候,璇儿便不会有事了,在此之前๩,你先用凉水绞了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上。”

一见了曲继风,她便急促地说道:“老爷,不好了,璇儿的身子热得很,人也晕乎乎ๆ,瞧那样子,似乎是发烧了,老爷这可怎么办好?”说着那眼泪便下来了,滴落在她与曲继风手背上。

千樱和阿妩对视了一眼,不敢回嘴,只尽力为曲定璇挡着袭来的风和雨,倒是挽璧害怕地问曲定璇:“小姐,这雨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停,咱们要怎么办啊?若是等天黑回去,老爷和夫人肯定都知道了。”今天这事一旦被发现,她做为怂恿小姐出去之人,必然难逃责罚,哪有不害怕之理。

曲定璇环着双臂躲在最里面,挽璧挡在她前面,阿妩和千樱则站在最外侧,几人的衣服皆被雨淋湿,如今湿湿的贴在身上,本已๐是极凉,再被挟着雨气的冷风一吹,更是冻得直打哆嗦,曲定璇犹其不堪。她一边打着寒战一边冲千樱几个不停抱怨道:“都怪你们,要是早ຉ些提醒我,现在早就回到府里了,哪还用得着在外面受雨淋。”

柳婶不再就这个ฐ话题上说下去,取下挂在臂弯里的旧衣服道:“对了,大妹子,你对针线活在行,帮我看看这件衣服该怎么改才好,狗剩眼瞅着长大了,前些年做的衣服都短了小了,可家里又没钱给他扯新布,所以我琢磨着把他爹不穿的几件衣服改了给他穿,可是我粗手粗脚的,改的衣服不是这里紧ู了就是那里松了,狗剩老说穿着不舒服,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搭把手,告诉我怎么改才合适。”

柳婶有些泄气地道:“得,我不问行了吧,每次问你都是这副赶人的德性,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阿妩逐渐开始长大了,你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伤她心的,要真到不能挽回失去这个ฐ女儿的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两ä家人住得近,阿妩与狗剩ທ自是从小玩到เ大,狗剩ທ比阿妩大三岁,今年已经十一了,自小顽ื劣,上树掏鸟蛋,下河摸田螺,夏天挖莲藕,冬天打雪仗,哪一件都少不了他,令得柳伯柳婶甚是头疼,不过他们农活繁忙,也管不了这么多,只得由á着他去,只要别闹出什么เ事就好。

就在阿妩紧ู张的戒备着之时,那个“贼”抬起了头,借着月光,阿妩把那张还没长大的脸看得一清二楚,这哪是什么贼啊,分明就是住在她家隔壁的柳伯柳婶的儿子,乡下人不识字,随便取了个贱名字,叫狗剩,只要好养活就行。

“那便好。”曲继风轻笑了一下,复又对曲定璇道:“璇儿,爹为你请了一个ฐ西席,从明日起,他便会来府里,以后你就跟着他读书习文。”

阿妩慌忙点头:“回老爷的话,奴婢在这里一切都好,小姐甚是照顾奴婢。”

曲定璇见她没有自称奴婢,心中有些不悦,但未有说出来,只扬起小脸脆声说道:“走吧,咱们继续去弄那些桂花,过了这么久ื想必那盆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得赶紧去洗了才行。”

曲定璇略๓一点头,走到阿妩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开口说道:“以后你就是我身边的人了,好生做事我必不会亏待了你,我爹说你每月要回去几天,这样罢,每逢初一、初十、二十我便放你一天假,如何?”

不待曲继风回应,刑师爷先声喝道:“糊涂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老爷哪有功夫理会这个ฐ,你速去打发他走就是了。”

稳婆这才惊醒过来,哆嗦着应了声,快步跑回屋内,刑师爷回头见自家东主ว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暗叹一声,饶时他平素机敏过人,这一刻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劝慰之话来,干脆还是不说了,只默默站在一侧。

正八品:采女

千樱见阿妩说的有理,就不再多言,取了两个干净的空碗,阿妩舀满之后,一手一碗,端给老者与德泰:“二位,若是你们不嫌弃的话,便食上一碗如何?”

阿妩的举动似出乎了老者的意料é之下,令他有些吃惊,继而又笑了起来,举ะ目示意德泰与其一并接过碗,朗声道:“我吃过的东西不在少数,可这施来的粥却还是第一次,好!”

除了德泰,没有人明白老者最后一个ฐ“好”字的意思,不过他却不能ม说破,只低头喝粥,曲家施派的粥俱是又稠又厚,虽比不得米饭,但喝上一碗,确可消去不少饥饿之ใ感。

老者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粥,将空碗还给阿妩,连声赞道:“曲小姐与令尊派粥施米之善行,实在是大大造福了一方แ百姓啊!这碗粥是老夫有始以来喝过最好喝的一碗粥!”

阿妩低眉一笑:“老先生过奖了,小女子与……家父不过是尽一份自己้的心力而已,实在担不得老先生如此厚赞!”

老者点头不语,眼里尽是赞赏之意,不错,好一个谦虚知礼的女娃儿,比所谓的名门闺秀出色许多。

德泰随老者退过一旁้,见老者一直瞧着阿妩,逐进言道:“主子,要不要奴才去和曲继风打声招呼,今晚就歇在曲府如何?”

老者浓眉一动,继而大笑出声,好像德泰说的话很荒诞不讥似的,半晌才止了笑声道:“不必了,今晚还是宿在客栈里吧,明日还要赶去其他地方แ,至于那个女娃儿……”老者含笑瞥了一眼还在忙活的阿妩:“不必急在一时,反正迟早ຉ还要再见,待到那时,给她一个惊喜也不错!”

阿妩丝毫不知自己正成为别人的谈论对象,连那ว老者二人是何时离去的也๣没注意,毕竟光是应付那ว些求粥之人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待得把所有运来的米都派完,已经是未时两ä刻,阿妩和千樱二人累得浑身酸软,两条胳膊更是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与此同时,曲定璇与邵郁之ใ相聚一天之后,依依不舍的回了府,与阿妩将两ä人的衣服调换回来。

在晚饭时分,曲继风通过下人和衙差得知了阿妩今日຅在施粥铺上的表现,他并不知道阿妩冒名顶替之ใ事,是以对曲定璇大大夸奖了一番,曲定璇平白得了父亲的赞许,自是高兴不已。

尽管功劳全归了别人,但阿妩心中倒是没什么不满,能够帮助到เ别人她已经很开心了,何必一定要别人称赞。

曲定璇回了闺房后,将门一关,欢欣的与阿妩和千樱说起了今天她与邵郁之ใ的事,瞧她面色若桃,两ä眼如水的模样,确实是动了真情,阿妩与千樱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后,正欲服侍其休息,突然去外边沏茶的挽璧急匆匆跑了进来,连门都不敲,曲定璇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真是越发子没规矩了,连敲门也不会了吗?”扫了挽璧空空如也的双手一眼后,曲定璇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让你去沏茶,你可倒好,茶没沏来就算了,连茶壶也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挽璧惶恐地跪地辩道:“小姐恕罪,奴婢实在是在老爷夫人门外听到了万分严å重的事,才这般冒冒失失的进来!”

“什么?你竟又跑去偷听爹娘的说话?”曲定璇惊起了身,指着挽璧的鼻子训斥:“好你个胆大的丫头,刚ธ对你客气一点,你便蹬鼻子上脸了,不好好做自己的事,竟跑去偷听爹娘说话,要是我把这个事告诉了爹娘,看你怎么办!”说罢,竟真的抬步要往外去,挽璧见状赶紧扯了曲定璇的裙ำ子:“小姐!小姐!奴婢这样做全是为了小姐,求小姐先听奴婢把话说完!”

阿妩与千樱也帮着挽璧求曲定璇暂熄了怒火,听她把话说完后再做决定也来得及,曲定璇逐捺了性子复坐在椅上,让挽璧先将听到的话说完。

挽璧跪在地上将她听到的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随着她的话语,曲定璇由先前的不已为然,到后面的大吃一惊,再到颓然无力,摇摇欲坠几欲跌倒,至于阿妩二人,虽不至于像曲定璇那样反应大,但也是半天合不拢嘴。

“你……你说的是……真的?”曲定璇挥开意欲来扶自己้的阿妩,目不转睛地盯着跪地的挽璧,简短的一句话,却费了她好大的力气才说完。

挽璧显得十分委屈:“小姐,奴婢就算向天借了胆,也不敢说瞎话骗你!”她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有说服力,干脆朝天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ຆ旦地道:“奴婢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挽璧既ຂ敢发下如此毒誓,可见其绝对所言属实,曲定璇的最后一丝希望亦被毫不留情地击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