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不对，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十六沉默了一会儿，道：“我陪你。”
所有的石兽石人全都面露杀气，一个个沉默地在档入山的路口，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เ抵抗，却都没想过离开……外面太脏了，他们都不愿意去。
十六看了飞觞一眼，冷冷道：“是。”他已经完全无法再相信这个人，即使他浑身血泥无比凄惨，那ว也与他们无关，与小麒麟无关。
或许连值不值得的考量都没有，只是愿意罢了。
却月让自己渐渐消逝在时间里，又因为时间的永恒而变得圆满……这也算是一种归宿吧。
林中升起的黑气比最开始已经淡了很多，却依然绵绵不绝，空气中有一种奇异的不安，赑屃驮着残碑卧在不远的地方，石狮子也停止了玩闹，大家都在看着同一个方向。没有什么比这些生于斯ั长于斯的生灵们更了解这座山，但让十六最不安的并不是内心的预感，而是翁楷的态度。
翁楷叹口气：“过来，我慢慢告诉你。”
“师兄，”身边的人还在催他，“你怎么เ下来了？花呢？师父说你一定可以……”
朱华临夜是小麒麟修行的根基，他是知道的。可是师妹不能不救，虽然明白那ว花极其珍贵，可上山的时候他还存着些侥幸的念头，万一还能ม再找到呢？而小麒麟冲上来抱住他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
领头的人直说不敢，却半点没有让步的意思，飞觞知道不能ม再拖下去，内心里却烦躁至极，简直不想多说一句。冷淡的态度倒让对方不敢硬来，毕竟这山值不值得抢，他们自己也没有底。
飞觞带的人不多，紫麟城来的都是好手，他本来也没有做硬拼的打算。然而山上到底有什么的问题依然无法回避，他被纠缠得烦了，只扔出一句：“有什么เ上去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翁楷一眼看去立时呆在那里，许久才涩声道：“乱ກ无耻……”
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前辈是好人是英雄，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当好人当英雄，称号只是称号，如果不能带来实际的好处，那ว便没有意义了，然而小十六一派纯净天然，这些他是不会懂的。
醒来以后他对翁楷说：“我讨厌飞觞。”
什么是红什么是绿，都是飞觞告诉他的。
小麒麟忽然若有所思道：“你按错了。”
抓着他手的小麒麟抹了眼泪认真道：“乖๔，别害怕。”
十六停止默念，挠了挠头：“我念错了？”
确定记住的口诀没有问题，他转身面对同伴，有些羞赧地笑笑：“归位吧。”
赤裸的身体被新鲜的和枯萎的竹叶割出浅浅的红痕，已经被磨蹭的很灼热的地方又被露水打湿，寒浸浸的感觉让人战栗不止。已经彻底修成人形的少年在这片美丽的竹林里，用自己้的右手和自己้的身体，去怀念一个再也等不到的人。
在乌衣山上，一百年和一千年一样都可以过得很快，可是才分开了不到一百天，当初那只偷偷看石人的小神兽已经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想念。
今日的课程结束之后，翁楷留แ他一个人静修，自己不知去了哪里。十六一个人坐到月上中天，正想着四处找找，那ว人就回来了。
翁楷难得地有些尴尬起来，时间太过久远，但他不知为什么居然想起了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在军中听过的那ว些很糙的笑话。对着一个石头小人想起这些未免太过诡异，他轻咳一声，转身在空中划出了一行新า的字迹。
翁楷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学法术，就如同他幼时读书习字时，也没有想到เ这双手竟然这么适合拿剑。
“也许吧。”石人摸摸他的头，轻声道。
乌衣山多年以来藏在却月设下的法阵中，无人带路，旁人根本找不到，但只要走出来，便会发现熟悉的路就在眼前。而飞觞正停在路口，犹豫了很久。
灵脉是么……还有那ว句翁将军，也许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更多，若不是石人手中的剑出乎意料，朱衣堂得胜归去，带着无数的灵药异兽和却月留下的兵器手卷法门秘笈，从此一飞冲天，该是个多么欢天喜地的结局。
可是石人还是说，说他有次上战场之前却月交给他这柄剑，说要是他有危险了他会知道的。可是他上过那么多次战场，有时候受伤却从来不会失败，换了柄剑并不会有多大的改变。
故事没听几句，十六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小麒麟的方向。麒麟清醒的时候最爱听故事，从前飞觞被缠得没辙，半夜不睡守着它天南海ร北得讲，若它现在没事多好，肯定会凑上来一块听的。